沈云哲微微皱眉,他屏住呼吸,用旁边的木材在血肉里搅动了一下,很快就翻出零碎的娃娃肢体。
罗一月少了眼睛,方才被挖走了心脏,现在冯周被抽走了骨头,这和馆长的娃娃制作顺序完全一样,但馆长做的可不是普通娃娃。
到底还是游戏场,恶心又残忍。
与此同时沈云哲想到了一个问题,在拿走三个人的东西后,第四个娃娃出现,第四个娃娃在厨师口中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娃娃,馆长的娃娃制作手册里,排行第四的是……皮肤?!
会有一个玩家在死后被剥掉皮肤!
他匆忙往外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工作室,此时是夜晚,奇物展览馆的营业时间,他回到员工宿舍区没有看到一个人,这也很正常,毕竟大家都已经知道晚上员工宿舍区会有一批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入住。
“你怎么在这里,旷工会被扣工资。”厨师端着骨头汤,笑眯眯的走出来。
沈云哲转头看向厨师,他想到了什么。
他问:“工资是什么?”
厨师依旧笑着看着他,什么都没有回答。
“我换个问题。”沈云哲说:“我们是靠什么才进入奇物展览馆工作?一般来说:轮不到我们吧?”
厨师的笑意更深了,他说:“当然是身体。”
“你们是靠着典当身体部位进入奇物展览馆打工,只要做得好,就可以把你们身上的坏部件换掉,你看到我了吗?我的眼睛坏了,我一直在这里工作,工作了好多好多年,它说了,很快就为我换一双新的眼睛。”
“你们啊,要遵守规矩好好上班,这样才能早早的换上好手好脚,做一个完整的人。”
很好。
沈云哲想:这个员工身份果然处处都是坑!
……
在将要天亮的时候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疲倦,甚至有人一眼就看出准备放弃。
他们知道了展览馆夜晚营业,知道了晚上还会有一批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进员工宿舍睡觉,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阻止娃娃进来杀死他们,好几个人都在想:七天一闪而过,只要七天过了就好了。
沈云哲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看向前方,却什么都没有看。
他在思考他们这些玩家中间有谁更契合‘皮肤’这个选项,但怎么看玩家的死亡都没有任何顺序和规则,就像是那篇报道说的一样,连环杀手不挑选对象,它随机杀人,并取下器官,拼凑成一个怪异的娃娃。
现在看来这个游戏场的隐规则确实要比新手游戏场更阴险一点。
公告只告诉他们需要在奇物展览馆存活七天,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身体部件会被典当,七天时间一到,估计他们所有人典当的身体部件就会被拿走,那也是个死。
在七天时间里阻止娃娃拿走他们的身体部件才是真正的主线任务。
“沈云哲?”丁悦坐到沈云哲旁边,“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沈云哲转头看向他,眸子里带着一点微妙的情绪,“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啊?你真的有新发现?!”陆荣华凑过来,“沈云哲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发现的就是比别人发现的多?”
“想点别人不会想的。”沈云哲这么回答。
陆荣华:……
很好,他确定自己被敷衍了。
这时路枫小声开了口,“我们是不是少了个人?”
秋兰闻言开始数人,数来数去加上自己也就只有六个,“刘雅然还没回来?丁悦,我记得今天白天她是和你一起出去的是吧?”
“两点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丁悦回答:“她突然说要上厕所,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找线索,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陆荣华道:“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现在还没到开饭时间。”
沈云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片刻后他才开口,“我记得刘雅然是不是穿了一条喇叭裤?”
在场的人齐齐看向他。
沈云哲也不在意,他只是一边思考一边比划,“你们不觉得她那条裤子,双腿并在一起的时候很像连衣裙吗?”
一提起连衣裙,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他们还记得厨师告诉他们要去仓库找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娃娃。
众人迅速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恰好此时展览馆放出闭馆的广播,已经五点了,但刘雅然还是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厨师慢吞吞的将早餐搬上桌,大家心不在焉,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厨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你们在等谁?”
沈云哲抬头看向厨师,秋兰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开口,“您还记得我们里面有一个员工是女孩吗?您知道她在哪里吗?”
“咦?你们不知道?”厨师用一种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震惊,“她偷走了馆长的娃娃,对,就是那个红裙子的娃娃,馆长发现后就辞退了她,她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回宿舍收拾东西了。”
说着厨师摇头转身离开,“可惜了可惜了,竟然偷馆长的东西。”
“早就应该辞退了,要是还偷别的东西怎么办。”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们没有再关心桌子上的早餐,而是小心翼翼站起来,他们结伴走到员工宿舍区,仿佛是察觉到他们到来,咯吱一声,属于刘雅然的宿舍门缓缓打开,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沈云哲已经嗅到了那股血腥味。
陆荣华咽了口口水,“谁去推门?”
“我,我不去。”路枫害怕的直往后缩。
“那我去吧。”陆荣华咬咬牙,他走到门口,手颤颤巍巍的放在房门上,最后他用力的将门一推。
门终于打开,光透入宿舍里,在场的人也终于看清楚了宿舍里的东西。
路枫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其他人也被吓了个踉跄。
实在是太恐怖了。
刘雅然的脖子被一根绳子上挂在头顶的风扇叶上,她早已不知死去多久,黑色的长发垂在脸前。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被扒走,只剩下粉红色的肉和蓝色的血管附在骨头上,鲜血濡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在身体摇晃的时候就像是一条转动中的红色连衣裙。
一个红色的娃娃挂在她的腿上,娃娃穿着一块红布缝成的劣质裙子,随着刘雅然晃来晃去。
有人开始呜呜咽咽的哭,第四个人的死亡彻底撕碎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这恐怕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死法,被扒了全身的皮肤,血染成的红色连衣裙,任何人面对这种场景都没办法稳定情绪。
只有沈云哲走过去,他看着刘雅然的尸体,眼中倒映着那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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