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兰桃睁开眼睛,模样有些迷茫。
"怎么样?"瓦斯卡斯急切地问道。
"那个......"兰桃吞吞吐吐地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觉得......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
"这里?"瓦斯卡斯茫然,看到周围没有完全被积雪覆盖的房顶,迟疑了一下,拿着木棍上前,似乎想要挨个敲敲打打好从中发现点什么。
口头上最怀疑兰桃的人是他,第一个选择相信付诸行动的也是他。
容远嘴角微微抽搐。
狄克看看透明鲸鱼,又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前方,觉得对方或许是用了相同的能力来隐藏自身。
"这样利用光线折射来达到隐身目的的做法看上去简单,实际上要涉及到大量的知识。在这个世界除了容远以外应该没有人能够做到。"诺亚走出虚空,蹲坐在容远身边,道:"为什么不让子神来试试呢?它的能力就是追踪。"
小老鼠被召唤出来,它站在容远手心吱吱叫了两声,好像在说:"放心吧,交给我没问题。"小家伙用前爪洗了洗脸,左右看看,跳下去直接往前跑。
几人忙跟了上去。只见子神毫不迟疑地钻进了两栋房子中间的窄巷,容远也跟着踏进去,霎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穿过了一层透明的水幕。
眼前的世界陡然一变!
天空是昏黄色的,有种羊皮纸般的质感;房屋街道一如之前,但却都笼罩上了一层旧照片般的淡黄色。
地上、墙壁上,到处都布满了裂痕和坑洞,还有大量的血迹。四五只灵怪就倒在不远处,一只长满复眼的头挂在墙上,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暗绿色的血液。
附近还有一具人类的尸体,脸上还残留着绝望和痛苦的神色,下半身消失不见。
周围没有一个活人,但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几人将兰桃保护在中间,屏气凝神,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群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方,是一男一女两人。女的看上去有七八十岁了,背脊佝偻,头发灰白,脸上满是皱纹和褐色的老人斑。而男的则像是一只行走的猩猩,双腿和双臂都异常粗壮,胡须和头发浓密地几乎把整张俩都盖住了。
他们虽然人少,但气势上却隐隐占据了上风,神态也显得悠然。
另一方则是十多名灰衣人,形形色色的灵器飘浮在他们身边,同时几乎人人带伤,有些人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一名身着灰衣、金色长发的少女正尽全力维持着周围那一层淡黄色的光幕。这层光幕将战斗场地跟外界的真实世界隔离开来,如果发现不了入口,别人就算是在这里来回走上百八十遍也不能发现他们。
灰衣人的后方,瓦斯卡斯苦苦寻找的迪蒙特。他似乎受了重伤,委顿于地,连战都站不起来。
一看到迪蒙特,瓦斯卡斯的眼睛立刻红了,要不是狄克及时拉住他,他差点儿就直接扑上去。
那金发少女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她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侵入了自己的光幕当中,但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禁疑惑地皱皱眉头,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导致感知出现了错误。
那老人嘎嘎嘎的笑起来,笑声像是用指甲刮着玻璃一样,让众人都不适地皱起眉。她阴恻恻地说道:"让我数数,还有几只小羊羔?一只、两只、三只......十六只、十七只,巴里,十七个人,你用多长时间能杀光?"
"三分钟。"大猩猩巴里的声音听上去憨厚朴实,"不过我还想多玩一会儿,阿加莎。"
"别玩了。再拖下去,恐怕协会的人就该来了。"阿加莎枯瘦的手指泛起一层乌光,道:"我可不想面对史迪威那个家伙。"
另一边的灰衣人中,一个长着深深法令纹的男人后退一步,轻声对身边的人:"雷利,趁我们拖住这两个家伙,带迪蒙特先生走!"
"老师!"叫雷利的年轻男人震惊地道,他飞快地看了眼迪蒙特,目光中隐藏着深深的厌恶,反驳道:"老师,我不......"
"服从命令!"法令纹低喝道,声音虽低,却十分威严。
雷利紧紧攥着双拳,身体微微颤抖,低声道:"是......"
他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老师和身边的其他同伴,后腿两步背起地上的迪蒙特,一咬牙,低声道:"别死了!回去后再见!"
话音刚落,他背着迪蒙特,飞快地转身就跑。
颠簸中,迪蒙特看着对面的阿加莎和巴里身上陡然变得更加可怕的杀意,咧嘴微微一笑,用带着几分悲意的声音道:"小子,你老师他们......死定了。"
"我知道。"雷利咬牙含泪道,脚下片刻不停。
"为了救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害得你那么多队友都牺牲了,你肯定非常恨我吧?"迪蒙特叹息道。
雷利闷头逃跑,一语不发。
"不说话......看来你是真的恨我了。"迪蒙特很遗憾又充满疑惑地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救我呢?"
"因为命令!"
"嗯?"
"战士就要服从命令!"雷利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大声道:"既然我们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您回去,那......那就算我们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要让您安全地带回去!先生能够操纵灵怪,这种能力对我瑟瓦肯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所以我......"
身后传来一声声的惨叫,打断了雷利的话,让他身形踉跄,差点儿摔倒。
"真是感人的忠诚啊!"迪蒙特道:"瑟瓦肯有你们这样的战士,何愁不能兴盛?"
雷利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咬的满嘴都是血腥味。
忠诚?谁想要这样的忠诚?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正在身后死亡,而他却像个懦夫一样在逃跑!
但他不能折回身跟他们一起战斗、一起面对死亡。他必须要完成任务,不能让所有人的牺牲白费!
自己喜欢的女孩在身后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雷利顶着肆意横流的泪水,双腿仿佛机械一样迈动。
这时,他听到自己背上的人问道:"那你知道,你拼命拯救的我......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也不需要知道!"雷利其实隐约有些猜测,毕竟阿加莎他们并没有为迪蒙特隐瞒身份的意思,但他拒绝去想更多。
暗灵师又怎么样?他这辈子见过的坏人多了,大部分都不是暗灵师,也能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哪怕是暗灵师,也肯定是有好有坏。站在己方的,自然就是好的。
"不,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能多想一想,那你就该明白一个道理。"
雷利感觉一根又尖又长的指甲似乎从自己的脑后戳了进去,他想要反抗,想要大叫着把迪蒙特甩出去,却只能还是像之前一样背着他片刻不听地逃跑,连迪蒙特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
或许是因为遥远,这个声音显得极为居高临下,令人不快,但字字句句却又清晰无比。
"你该明白,你们之所以会接到那样的命令,不是因为我对瑟瓦肯重要,而是因为我对某些人重要。"
"你也该明白,暗灵师的能力绝不仅仅是影响灵怪思维方式那种可爱的形式。嗯,没错,我对你们撒谎了,我真正的能力,而是--制造灵怪!"
"然后,就算是笨蛋如你,也该明白了,以你们的能力根本无法在两名暗灵师的追杀下保护我。从一开始,你们被送到我身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只不过我为了多看一场好戏,才把这个过程延长了一会儿。"
"庆幸吧,你会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将成为我的孩子,你的灵魂将和我融为一体!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那些队友们的尸体就是供你成长所需最好的养料!"
字字句句,化为了冰寒的刀,一刀一刀割在雷利的心上,打碎了他一直坚持的某种信仰。
那双仿佛已经被黑暗吞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迪蒙特,带着无边的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但这眼神却让迪蒙特兴奋地浑身发抖,他把长长的指甲戳向雷利的眼睛,嘴角还带着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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