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觉寒身边从来没有弱者。”他说。
顾流西听着就笑了:“那你还敢在葬礼上那么挑衅人家?”
燕夙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就白西野长那么一张脸,谁第一眼不是直接奔着颜值就看过去了?这么先入为主的概念之下,他当时还真以为是燕觉寒老树开花晚节不保,看上了这么一张难得的脸。
现在想想真是自己傻到家了。
“听说他之前和你有过娃娃亲?”顾流西问。
燕夙不甚在意:“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好友,至于什么娃娃亲……传言而已,我是不认的。”
顾流西“哦”了一声:“在见他之前,我还真以为燕觉寒娶他是为了恶心你。”
燕夙不屑,转而想起白西野在葬礼上的表现,又皱了皱眉。
是他低估这个人了。
……燕觉寒真是,死了也不给人留个安生。
燕夙在心底骂了一句。
总裁办公室磨砂的玻璃门忽然被敲响,前台得到允许后推开门,一张脸带着点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匆忙跑过来的运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老板,那个、前台有个、有个特别好看的男生来找你。”
前台想了想这一屋子人的颜值,忍不住在心里编了一出纯爱大戏。
燕夙瞬间整个人一肃:“叫他进来,我和顾总在会议室等他。”
顿了一下他又嘱咐前台:“拿最好的茶泡上送进来。”
“——不用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自后方响起,一屋子三个人几乎同时回头,看见站在门外的人的时候,神色各异。
前台眼里带着还没看够的惊艳,顾流西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燕夙眯了眯眼睛。
来人自然是白西野,比起三天前葬礼上的全套西装,今天只穿了白衬衫西裤的他似乎更年轻了些。
看起来甚至比才读大二的燕夙和顾流西还年轻。
白西野眉目淡淡,整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了轻松自如,甚至带着笑意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燕夙眼底神色一深,觉得白西野这个人,他是愈发看不懂了。
明明这个人那天在葬礼上还是一副悲伤的样子,一转眼才过了三天,他就好像已经走出“丧夫之痛”了?
燕夙在心底冷笑。
燕觉寒……看来你新娶的这个夫人对你也没什么感情啊,可怜你孤家寡人一辈子,好不容易娶了个男媳妇。可惜!八成都不用过两个月,人家都记不得去你坟头上香了。
“去倒茶。”燕夙坚持。
白西野笑了笑,视线和燕夙相对:“看点你们拟定的合作对象资料而已,用不了太久。”
“别客气了,大侄子。”
前台:???
顾流西:!
从这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上,听到“大侄子”这么个颇有北方方言气质的词儿,谁也淡定不起来。
端着空茶杯的前台差点把据说价值不菲的茶具打了,匆匆绕出了门。
顾流西则是一改懒散的态度,坐直了看着他们,就差没说“打起来打起来”了。
被喊低了一个辈分的燕夙本人却只是动作微滞,没有过多的反应。
白西野把这些都尽收眼底,心想,燕夙不愧是龙傲天,这表情管理能力!作者没给他开一个娱乐圈副本,那才是暴殄天物!
-
五分钟后,白西野一边和燕夙、顾流西寒暄,一边来到了会议室,在前台好奇又崇敬的目光里,姿态自然地拉开最上首的椅子坐下。
他戴上了一副大镜片的细框眼镜,原本略圆的眼睛被遮在镜片后,少了几分精致漂亮,多了些生意场上的精明。
其实当天葬礼回去之后,白西野就有点后悔自己往燕夙脸上抽的那个大嘴巴子,觉得自己的穿书之路,可能会因为这个大嘴巴子增添很多的不必要的阻碍。
这三天,除了为今天的工作做一些必要的前期准备以外,白西野就这件事也想了很多补救的方案,最后还是觉得,最高端的食材要使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他决定向主角势力低头,向主角光环屈服。态度良好,主动认错。
这绝不是怂,这叫紧急避险。
于是白西野坐下来之后,脸上又挂起当社畜时的社交礼仪微笑。
“燕夙啊,那天在葬礼上打了你,抱歉,是我冲动。”
前台一边给三位大佬倒茶,一边从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靠,这到底是何方高人?他们老板的气场如此强大,竟、竟然还会被人扇巴掌?
刚刚听这位来宾叫老板侄子……
难道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他忍不住耳根红了红。
好年轻的长辈啊……而且这张脸,真的让人离不开眼。
有些人多少有点三观,跟着五官走——前台也一样,心里已经完全不偏向老板了。
燕夙深深看了忽然示弱的白西野一眼,心里警觉的很。
燕觉寒身边的人,哪个不是领域天才、一身傲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低头?
白西野,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是绕是燕夙分析了半天,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他只能决定先按兵不动,扬起笑容。
“都是老黄历的事儿了。”燕夙笑得豪爽,“也是我不对在先。”
白西野微微挑眉,没想到燕夙这么简单就接受了他的道歉。
这个龙傲天脾气还是挺好的嘛。他想。
他还以为燕夙会像原文里描写的那样睚眦必报,指着你的鼻子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注①]
觉得自己达成了目的,心情颇好的白西野忍不住夸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燕夙表情又是一变。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长辈对小辈的劝告呢?
这个感觉立刻让他想到他成长过程里唯一的长辈——燕觉寒。心情立刻阴转冰雹。
他没再跟白西野多废话,让顾流西拿出来他们筛选过的合作方,厚厚一沓资料什么类别都没分,就这样直愣愣地堆到白西野面前,盖了一座小山。
“不多,也就是这些。”燕夙拉了个椅子坐下,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怎么坐得板板正正,嘴角抽了抽,黑着脸,刻意地歪着身子翘起二郎腿。
他的心里冷笑一声。
燕夙,怕什么?燕觉寒都已经被你斗死了,还怕他手底下一个小小的遗孀?
呵,不过也就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毛都还没长齐。
他算哪门子长辈?
-
结果燕夙竟然安安静静、四平八稳地在会议室里玩了一个小时手机。
在心里骂人的是他,屁股动不了的也是他。
和人谈生意,作陪是基本的礼节——虽然燕夙很不想承认,但他第一次接触这些,都是因为他小叔燕觉寒。
大概是人死如灯灭,燕夙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烦躁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燕夙下意识看了一眼白西野,见对方推开一叠文件,以为是被自己打扰到,刚要开口,就听白西野先说。
“行了。”
距离他在这个位置坐下,翻开第一份文件起,也只过了一个小时零几分钟而已。
原本摞成小山的文件被白西野分成了三份。
白西野拎出其中最薄的那一份推给玩手机的燕夙。
燕夙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不行的?”
白西野没什么表情:“这是勉强可以的。”
燕夙:?
他深深看了白西野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把那沓大概只有几毫米厚的文件拉到眼前。
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两下,燕夙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他和顾流西敢请白西野来,自然也不是没有准备的。这么一厚摞文件,虽然拿过来的时候跟白西野说,是他们已经筛选过的、目前有合作意向的业务,但事实上,顾流西还在里面加了一些被他们pass掉的公司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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