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帝印放在凌霄殿几十万年,早就浸染了满满的天帝权威和天道之力,是天道正统之所在,是天庭权能的精华,在天帝最是说一不二的时代,那叫一个地位崇高言出法随。
就这样一个东西,在昭华宫闭门不开的如今,已然可以说是天庭最后的希望,天君现在做梦都想能有当年那个“拿着天帝印玺,管你是什么品级的神女,说囚禁就囚禁,说晒死就晒死,反正天道都认可,天道也支持”的权能。
只是这个时候的天道是四分五裂的,这到底会给天庭多少帮助……
天君不敢想,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他的手稳稳握住了天帝印,身上那并不算太多的天子之气和天帝印起来了一些共鸣。
这共鸣其实非常微弱——对比起曾经的那些天帝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天君不是没用过这个历代天君都有的隐藏技能嘛,是强是弱他心里也没点数,只能疯狂祈祷这一招一定要管用啊,退一万步说也得让我能固守凌霄殿等老祖出关……
一顿默念还没有结束,天君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天君一低头,看到自己心口的位置,冒出了半截儿带着寒光的利刃。
天君再抬头,看到天君宝座之下一干神仙那瞠目结舌的表情,还有远远立在凌霄殿之外,明明已经处于绝对优势却始终没有动手的“老魔君”戏谑地看着这一幕。
天君其实这时候心头已经有了一些预计,内心深处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肯相信,懵然转头,只和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四目相对。
那女子手中赫然便是那把捅了天君一个对穿的灵刃。
是天后。
或者说,是天君的九尾狐外室——因天君还要颜面,不想被人看出他将九尾狐保了下来,所以九尾狐今日戴了能遮掩容颜和气息的面纱,简单的打扮成了个仙娥模样。
“怎么……”天君开口,声音发颤,“怎么是你?!”
九尾狐却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是手中用力一拧,再一拔,天君喉咙中直接爆发出了极其绝望的一声闷哼。
血液喷溅而出。
天君痛得后退了一步,空着的那只手一下子扶住了案几,满脸仙侠文男主角被虐恋情深女主角背叛的不可置信:“你……”
九尾狐仍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和天君掰扯一番“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的废话,只伸手从天君手中取过了天帝印,双眸冰冷地在一干都已经吓傻了的神仙们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了凌霄殿之外的“老魔君”身上,微微一礼:“君上,妾身愿以此物,换妾身平安。”
“老魔君”仍然不是人形,不知是哪个部位发出了嘎嘎的笑声:“好啊。好孩子,快过来。”
这样恐怖的一幕,九尾狐却好像并没有多害怕似的,淡定地将那把灵刃一收,提着天帝印,仿佛在战场上拎着敌酋首级的将军,往老魔君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个过程中,她脸上的面纱微松,她一怔,但因为右手才捅过天君,左手还拎着玉玺,暂时没腾出手来调整面纱,于是任其飘落,露出其中的绝色姿容。
“阿柔……阿柔你没死?!”立刻有一个女声尖叫着响了起来,“可是你……你怎么能……”
九尾狐脚步微顿,一双美目冰冷地往声音发出来的那个方向一瞟。
她听得出来,发声的是一个她曾经的好友。
也正因为曾经的友情,她也不介意回一句话:“怎么,不能么?”
刚才发声的那位女仙顿时无言。
……是啊,有什么不能呢?
天后给天君的一腔真情,换来了天君一个又一个天妃。
天后移情之后所有关注都给了的白旭仙君,最终天君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不报仇。
天君还灭了天后的家族。
如今看来,天后应该是在天牢之中给与了天君足够屈辱的让步才换得一命,饶是如此,仍是从与天君并肩的天后娘娘成了见不得人的姘头外室,如此奇耻大辱,以九尾狐一族的骄傲,天后不该报仇么?
那位女仙闭嘴了,一干到凌霄殿来寻求庇护的神仙们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帝印落到了魔族手里,不少自觉还有两把刷子的仙人身形展动,想飞扑上来和天后动手。
天后一点动作也没有。
这让飞扑上来的神仙们内心狂喜,但喜意还没来得及彻底爆开,凌霄殿的地砖下便已经“砰砰”连声冒出许多条触手来,比什么神兵利器都要尖锐地刺入了还想抢天帝印的神仙心口。
恐怖的是,那些触手的动作简直根本不需要前摇,也没有带来过多的灵气,威力却大得令人发指,远超了神仙们所能预想的效果。
并且,那些被触手刺入要害的神仙都还没有完全断气,却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老人,仙元流失只在一瞬间。
这谁还敢动啊!
不得不说,“老魔君”含笑观望,诸神敢怒不敢言,天后提着天帝印一步步走下神坛的这一幕,莫名有一种宿命般的意味——
曾经,天后以九尾狐一族的公主之尊嫁入天庭,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七十二只彩鸟萦绕凌霄殿飞舞,当时的天君将太子妃印玺交到天后手里,将太子和太子妃的手放在一起,一口一个佳儿佳妇。
如今,天后亲手杀了天君,佳儿佳妇终成怨偶,九尾狐一族已经成了过去式,十里红妆挥霍而空,天后现在穿着的不过是普通宫娥的素衣,却拿着天庭最后的正统的象征,投向魔族。
诸天神魔,心情都非常复杂。
在这针落可闻的寂静中,天后终于走完了那并不长的道路,即将把天帝印交给老魔君。
老魔君志得意满,甚至愿意陶醉地享受一会儿这样的感觉,再接过那正统的象征,让一切尘埃落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隐含暴怒的一声:“冥罗!你敢!”
白澈老祖,在这最要命的时候,终于含恨出关。
与此同时,昭华宫中。
玄明真人投子认输,苦笑着对太极图连连拱手:“强中自有强中手,晚辈今日算见识了。”
这夸赞要是落诛仙剑手里,那尾巴不得翘上天了。
但太极图毕竟是个稳重的老大哥,不过是笑了两声便罢。只是河图洛书看他俩对弈许久,兴趣都上来了,嚷嚷道:“诶,慌什么认负啊,我来接着下两手。”
太极图和河图洛书那属于老棋友,哼了一声便表态:“行啊。”
两件重宝直接就着玄明真人的残局下了起来,诛仙剑也不用再焦虑自己影响了玄明真人,大大方方凑在玄明真人身边说坏话:“它俩下上了真人就别指望了,没个七天八夜的弄不完。”
毕竟一个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老大哥,一个是把卜算之道发挥到了极致的超级计算机,这波属于阿尔法狗对战阿尔法狗,每一招都是棋力和算力的巅峰,下久一点也可以理解。
连玄明真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在旁边观摩观摩,学会了几招算几招啊→_→
白澈老祖那含怒的一声,便是在玄明真人都开始重新沉浸入棋局时发出来的。
这一声对玄明真人来说尚且不是什么太大的负担,对宝贝们来说更是不过尔尔,只是外头的阵法略震动了两下便再没什么动静。
但以如今仙魔二族的本事,能让阵法动一动的所有动作都值得关注,玄明真人颇舍不得地将注意力从棋局上转开,往外看了片刻,“噫”了一声:“前辈,这大概有传说中的圣人的几成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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