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一幕,正因为刚刚屈辱的“握手事件”而整只都恍惚的黑色野兽,嘴角人性化地抽了下。
封亦莫难道就不觉得那座城市看着有点眼熟?
这么想着,黑色野兽噎了下。
它居然指望封亦莫会看地图?
黑色野兽看了眼注意力全部在季言轻身上的封亦莫,它偷偷摸摸看向被衣柜堵住的大门,开始琢磨起逃跑的事。
之前封亦莫注意力一直在它的身上,它根本没有机会逃跑,但现在不同,现在封亦莫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个叫作季言轻的人类身上。
黑色野兽又看了看封亦莫身旁的季安和季乐,已经快要被挤扁的季安和季乐两人,注意力也全部都在季言轻身上。
他们几次偷看季言轻,又都在季言轻察觉看向他们时慌忙移开视线。
季言轻收回看向季安和季乐的视线,他手指在白浩宣他们之前路过却没敢进去的那座城上点点。
“明天雪化后,我们先去这里,尽快尽可能多的补充物资,然后再离开。”季言轻道。
他们手上已经没有物资,如果不尽快补充东西,他们很可能在楼业没找到他们之前就先饿死渴死。
白浩宣点点头,“等下我再找几个人到楼上去盯着些。”
白浩宣把地图收起,递给季言轻。
季言轻接过,收进一旁背包。
把地图放进背包的同时,季言轻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件还算干净的衬衣,准备撕了那衣服重新包扎手上伤口。
自从他偷袭楼业两只手都受伤后,他手上的伤口就一直没能痊愈过,每一次它们才刚刚结痂就又裂开。
刚刚那恐龙觉醒丧尸时,它们就已经裂开,痛得钻心,在居民楼时他又不得不拿上斧头跳到对面楼顶对付那只楼业的觉醒丧尸。
现在包在他手上的布条早就已经被血浸透,黏糊糊,湿漉漉,也让伤口更加疼痛。
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拿着个布袋走向季言轻。
季言轻看去。
白浩宣往旁边让了让,“我们队里的医生,王医生。”
女人笑笑,她在季言轻面前坐下,“我就是个护士。”
说话间,她拉了季言轻的手,小心地开始替季言轻拆开布条。
布条很快拆开,露出下面被血染透的双手。
季言轻本该白细修长的手指被血染得通红,掌心指缝、虎口处好几个地方都有裂口,翻开的红色皮肉加上之前结痂的硬块,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肉痛。
看见那些撕裂伤,王医生和附近几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封亦莫眉头皱起。
季安和季乐嘴唇翕动,他们眼眶微微发烫,那伤口看着就很痛。
“你……我轻些。”王医生看了眼除了脸色有些白一声不吭的季言轻,就想要问季言轻难道都不痛吗,话到嘴边又改口。
撕裂的伤口本就比刀子割出的伤口更痛,那些伤口还一次次裂开,怎么可能会不痛?
如果换个人,恐怕早就已经痛得嗷嗷直叫。
002.
季言轻不出声,是因为他忍住。
“没事。”季言轻看看自己丑陋的双手。
旁边古文墨和白浩宣嘴唇都翕动,但到底没说出话来。
尸王子弹都打不穿的皮肤,季言轻用斧头去砍,他每一斧头都必须得用尽全力,那样大的力气砍在尸王如同钢铁的皮肤上,季言轻不受伤才奇怪。
但即使受伤,季言轻也没停下。
而他们除了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王医生不再说话,从布袋中拿了消毒水小心地沾湿棉花,开始给季言轻处理伤口。
王医生花了些时间才替季言轻把所有伤口都消毒处理好,她给伤口上了药,又拿了干净的纱布替季言轻包上。
包扎完伤口,季言轻活动了下自己的手,王医生包扎伤口的技术比他自己好得多。
“这个给你。”白浩宣拿来一大堆吃地喝地放在季言轻面前。
季言轻看去,那些东西的量已经超过其他人的分量。
“你多吃点,这样才好的快。”白浩宣想对季言轻说上一声谢谢,季言轻出手救他们之前就已经受了伤,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晚上肯定是一场硬仗。”白浩宣并未说出口。
“等你吃完饭我再给你点消炎止痛药。”王医生道。
一旁有人道:“吃完你最好先睡一觉,等晚上了再起来。”
季言轻看去,是白浩宣队里的一人。
看见季言轻面前的那一堆比其他人多得多的食物和水,服装店中无一人皱眉。
“我们守着,你放心。”古文墨拍拍胸脯。
季言轻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看着那一双双不安而复杂的眼,他没再说什么,有些笨拙的用受伤的双手拿了东西开始吃。
白浩宣见状,替他把面前食物的包装袋都撕开,水也拧开盖子。
季言轻沉默地吃着东西。
见纪颜卿开始吃东西,屋里其他人也纷纷集中注意力到自己面前的食物上,吃完东西他们也要休息,只有休息好了他们才能逃离这里。
季言轻分到的食物很多,足够他吃饱吃撑。
一口气把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吃下,感觉着胃里传来的满足感,季言轻回头去看了眼的功夫,面前就又多出三包小饼干。
季言轻脑袋转动,很快在对面角落看见想要看他却又不敢的季安和季乐。
季言轻哑然。
他盯着面前的三包小饼干看了好一会,他没有把东西还回去,他把其中两包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做完这些,他在背包旁躺下。
闭上眼睛前,季言轻朝着对面的角落看了一眼,看见他收起自己的小饼干,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们就好像吃了蜜,笑得都甜到心里。
他们的眼睛早就已经哭红哭肿,本该白白净净的脸颊上更满是脏兮兮的泪痕,那样惨兮兮的两张小脸笑起来后莫名的让人眼眶发烫喉间发酸。
季言轻没有去看季安、季乐旁边的封亦莫,翻了个身,背对那边睡觉。
季安和季乐他可以去教他们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他有那个信心能够把季安和季乐教得很好,但季安和季乐是封亦莫的从属。
尸王和从属之间的关系,即使他了解得不多也大概能够猜到,从属大概无法反抗制造他们的尸王。
就算他教季安和季乐再多,也抵不过封亦莫一句话。
至于封亦莫。
季言轻觉得他大概是有点喜欢上封亦莫了,再次见到封亦莫那瞬间的心跳加速,他更加确定这点。
但对封亦莫来说,他最多也就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对他是普通朋友,对夏沈书他们,季言轻甚至怀疑封亦莫有没有记住夏沈书他们一群人的名字。
封亦莫就是那样一个人,对这全世界都不在意。
封亦莫是尸王,他心情好时一切都好,但他哪天心情不好了呢?
只要一直待在一起,他们终究会有意见相驳的那天,那时候封亦莫能忍得住不杀了他们吗?
季言轻不想去赌那个可能。
对面,和季安、季乐挤在一个柜子下坐着的封亦莫,死死盯着季言轻背后那包被留下的孤零零的小饼干。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打击到恍惚。
季言轻收走了季安和季乐的饼干,却唯独留下了他的。
季言轻讨厌他。
季言轻比不喜欢季安和季乐,更不喜欢他。
认识到这点,看着那包被孤零零抛下的饼干,封亦莫心口的位置莫名酸痛得厉害,他恍恍惚惚地靠在柜子边缘,两眼无神。
大概是吃了药的关系,季言轻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哪怕伤口不停传来疼痛,哪怕地板坚硬,哪怕入夜之后寒意袭来。
一觉睡到有人叫醒自己,季言轻又在地上躺了两秒,缓缓起身。
吃饱睡饱,再次醒来,他手上的伤口不再没那么痛。
王医生拿了止痛消炎药过来,季言轻快速咽下。
做完这些,季言轻看向被各种柜子挡住的玻璃店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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