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端着碗水走一条磕磕绊绊的路,总有不小心撒出去的时候。儿女媳妇不是不好,都有自己的难处。
“喵?”
陛下看向饼干。
跟孙子讨食的眼神一模一样,老人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拆开饼干袋子,他现在是没胃口吃这些东西,“吃吧。”
在京有匪把饼干吃完,又吸引了隔壁床位投喂的面包,有个背着书包的初中男孩走了进来。
“爷爷。”他走到老人身边。
“怎么没上学?”
“我请了假,我来照顾爷爷。”
“哎,爷爷没事,别耽误你上学。”
“今天要教的课我已经提前复习过了。今天周五,本来上不了几节课下午就要放假,加上双休两天就三天。”
男孩打开书包摊开课本,“我在这里也能写作业的。”他保证道,“只是一天耽误不了多少的,我回头会抄同桌的笔记,落下的课还不会的我会休息时间去问老师的。”
老人眼里的抑郁瞬间消散,盈满了笑意。
人生,有酸就有甜。
京有匪吃完面包喝完奶,再看过去的时候就感知到原本死气沉沉的冰冷气息变的暖洋洋的。
吃喝这段时间江忱也出来了,也暂时躺进了这个病房。那个孙子正好在讲笑话,还带动作表演,非常的好笑。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江忱就哭了。
“喵?”京有匪不知道铲屎官明明很开心,为什么突然就变灰了。
江忱:“……。”
笑得太嗨,缝合线绷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终于不再垫底三师兄在忙完了一台手术后飞速的冲过来抱着小师弟先深吸了一口。
小师弟果然治愈。
怪不得师傅爱的不行, 吸一口比好几倍咖啡之类的能量饮料还管用,感觉又有力气可以做一台手术了呢。
“小师弟~”
“我是你三师兄:成子。”当年母上怀孕的时候爱上了吃橙子, 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女儿, 很是敷衍的取了这个名字。
陛下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喵。”
成子看了眼江忱病床前的信息,脸上热情的表情收敛挂上医生客套的职业仁慈笑容, “江忱...你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东奸北贼啊。我是乖喵的三师兄, 江先生,久仰久仰。”
宽松的白大褂都遮掩不住的鼓囊肌肉,掂量了下自己的瘦胳膊瘦腿, 江忱勉强挤出个笑脸道, “三师兄好,幸会幸会。这里还要感谢你把小师弟带过来。”
“哪里那里,喵会长给面子跟我来。”
寒暄了几句客套话,成子笑眯眯的突然问道,“江先生这次打算在西城住多久啊?”
江忱目前的声誉三极分化。除了没沾过边的南城,东城和北城的粉丝骂声一片, 西城热烈欢迎,中都暂时中立欢迎到来。
“只要房子不突然拆迁, 大概会常住。”
“那就好。”
至少还能撸小师弟一段时间。
问出想知道的事情成子就不打算继续闲聊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抱着猫就要走。
江忱伸手道, “留……”
成子留步回头。
脸上的笑容灿烂度提高了2个百分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却又刺骨寒冷之感,“嗯,还有事吗?”
好可怕。
医生都自带杀气吗?
…下猫, 小动物直觉让江忱把后面的话咽回了嘴里。反正喵会长晚上还会回家的, 从心的道, “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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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有匪直接去新办公室报道了,没多久就有挂号。
患者是个很有书香气质的青年,五官轮廓很深邃,应该是个混血,带着单边眼镜。单看外边就是个贵公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病。
“Lennox。”
青年进了房间淡淡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就找了把椅子坐下,随手翻看起携带过来的本书籍。是本德语原文,封面是纯黑的并没有书名。
也没有交流撸猫的意思。
病患不来打扰,陛下自顾自的干饭。
吃完猫粮,把罐头推到青年手边——陛下在桌子上。
“喵。”示意他帮忙开罐头盖。
青年放下手里的书,开了罐头推回去,然后继续看书。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我干饭你看书,持续到了结束。
“告辞。”青年颔首示意后,就痛快的离开了。
陛下也吃了六分饱。
三师兄在忙一台手术暂时脱不开身,京有匪回去找铲屎官江忱和吴明宏。两人已经出院了,那个老者和他的孙子也不在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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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京有匪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就又变回了人型。
西城多雨。
来医院的时候天还晴朗太阳普照,不知道何时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即使变成了人也习惯的走猫道,步调优雅,隐秘。
同路的行人越来越少,到渐渐看不到人影。雨也从雾蒙蒙逐渐加大,雨滴击打在湖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滴答滴答声是大自然的打击乐。
西城雨后的湖边会有一种类似蜻蜓的飞虫(瞎编的)出没,这对陛下来说就是送上门的甜点。伸出手抓住一只撒fufu撞上来的倒霉虫丢进嘴巴里。
在抓另外一只时,视线无意间看到河对岸。河面还是很宽的,人类即使视力有2.0也只能模糊看到团东西堆在那,对视力本来就有加成的猫妖陛下来说能清晰看到是个人。
河面没有桥,也没有交通船只,只有一条铁链编的网用来拦截无根会随波逐流的水生植物(瞎编的)。
对人来说想过去要么坐船要么绕弯,陛下踩着猫步轻松横渡。
躺在地上的是个老人,还是个熟人。京有匪对人类的脸盲,但气息记得。是在病房里给陛下吃饼干的爷爷,身体被雨水冲刷的冰凉,旁边还有把伞跌落在旁边。
生命气息已经很淡了。
大概身边有人,积蓄着力量的老人突然缓了过来了,嗫嚅着嘴唇请求道,“送我去个地方。”他哆嗦颤抖着手在兜里摸了摸没掏出钱,只摸出一包孙子喜欢吃的雪饼。老人表情有些讪讪的,想要收回手的时候雪饼被拿走了。
京有匪背起老人,单手拖着身体,另一只手撑着伞。
猫的体温高于人类,贴着背散发的热量让老人冰凉的身体逐渐缓了过来,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手术费要30多万,成功了也就多活个一年半载的。”
“生个病拖垮一家人。”
“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孩子又不忍心,见死不救能被亲戚戳脊梁骨骂一辈子。”
“走左边的道。”
“我就想着啊,找个地方自己悄悄的一了百了。”
“真是老了老了,以前一口气能走十里路都不带的,这才走一半就倒了。”
“右转。”
“哎,就在前面了。在第七排第六个。”
目的地是座墓地。
墓碑主人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是我妻子。”
老人从京有匪的背上下来坐在墓前,他已经没有力气站着。雨水把墓碑的尘土已经洗刷干净,他颤颤巍巍的摸着照片又开始忆当年,说他们的故事,说儿女,说孙辈,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谢谢啊,难为你陪个糟老头子走最后一程。”
说完这句话他脑袋贴着墓碑,生命气息彻底的断绝了。
京有匪拆开了雪饼袋,吃完了两片,又舔了舔调料粉。
又饿了。
把伞放在了墓碑的一旁护住朵路边很常见的野花。
和老人妻子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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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巡视到一片居民区的时候又嗅到了标记过的味道。
混着腐朽。
京有匪调转脚步,值班的安保尽忠职守的站着守卫。
“来拜访喵。”
那次黄莹带拜访过后就打过了招呼,若是他们来就直接放进来。京有匪的身高和那双蓝眸只要见过就印象深刻,安保认出来后就直接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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