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有努力地想学习,我没学过英语,我完全是在听天书。所以我想,我要不把学英语的时间放在数学上,但那天我没忍住讥讽了宋箐女士,她说我是笨鸟,让我先飞。
谁都可以说我笨,但我觉得宋箐女士没资格,让我早产不是她吗?如果我按时出生,或许我才是文曲星。
这是一个转折点,我和宋箐女士的关系越来越差。
我也懒得努力了,我想让宋箐女士认清事实,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课本上的散文我要反复朗读十遍才有可能记得住,别把我和江猷拿去作对比了,谁来都会被江猷对比成笨鸟。
但宋箐女士用彻底失望的目光看着我,她还为我哭了一场,她不理解为什么舅妈把我教成了这副模样。
算了,看在她为我哭泣的份上,我就不告诉她我过的艰难了吧。她虽然总是让我很难过,但她是生我的人也算是半个养我的人,我不想她自责。
我可以自我调整,大不了睡前幻想几个情节出来安慰自己。
不再逼迫自己学习后,我喜欢上了看童话,我喜欢童话里或美满或遗憾的故事,童话内容能帮我忘记一些烦恼。
但落在宋箐女士和江远新先生的眼中,我好像成了不学好的人,他们懒得管我,我……算了,不管就不管,我自己这样生活也挺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妥协的初衷其实是为了和睦,就像外婆那样。但宋箐女士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差,差到她不想多看我一眼,她不知道她那样的眼神让我有多受伤,我只能唯恐避之不及,看不见也就不会被她的目光刺伤。
我就这样和她生活了三年,那年我十五岁,我却觉得自己有八十岁,有些累。
宋箐女士病了,江猷找到我,提说了宋箐女士生日的事。
我心动了,我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这样和宋箐女士僵持下去何年何月是个头,不如趁这个机会缓和一点关系吧,我不求她向对待江猷那样对我,只要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就行。
我想了很久要给宋箐女士的礼物,最终我决定给宋箐女士送香水,这是一个稀罕物,又是从国外传进来的,宋箐女士有出国梦,应该也会喜欢这款从国外传来的香水吧。
我攒了钱,想要买给她。
可惜了,我死在了给她买礼物的路上。
水很冰,刺骨一样,我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力气,不过我也没有太遗憾,香水送不了,送她一个我的死讯吧,反正她早就不想看见我了。
我一直等着宋箐女士的生日那天,我想知道宋箐女士在听闻我的死讯后会不会开心一些,我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个累赘的包袱,她终于可以丢掉我,病也会好起来吧。
但结局很让我意外,宋箐竟然哭了。
她哭什么呢?我想不通。
直到她说,囿儿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说实话,听见这句话我有一瞬的失神,她这是……什么意思?
宋箐女士又说,是我不敢面对把你丢在了大院,知道你智力没有问题的那年如果我把你接回来自己教导,会不会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舅妈是什么人,却还把你丢在大院,让你学到一身坏习惯难以纠正,囿儿,对不起。
我盯着宋箐女士看了很久,我永远记得我此刻的感受,这么多年的自我欺骗,自我感动的原谅,自我以为的想要缓和关系其实都是一场笑话罢了。
宋箐女士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舅妈挪用我的生活费,却不给我买一件新衣服。
我也知道宋箐女士为什么说对不起,道歉针对的是已酿成的错误,但并不代表着悔改,她为什么提说下辈子,却不说重来一次,因为她舍不得江猷。
她身边已经有了江猷,所以不后悔她的种种行为,虽然她意识到这是错误的,她也会内疚也知道对不起我,但她不改。
那就毁灭吧。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心里已经积攒了那么多怨与恨,我也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坏,我真的把江猷的脑袋敲开了,嗯,当着宋箐女士的面敲开的,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大脑我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那她的学生呢?会不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可惜了,我并不知道自然工程大学中谁是宋箐女士和江远新先生的学生,那就一个一个敲开脑袋。
都是一样的,太无趣了。
在我做了这么多事后,宋箐女士又用其他眼神来看待我,她很害怕又很恐惧却敢跟我嚷嚷,让我有什么冲她去,别伤害无辜。
我:……
这句话怎么就这么好笑呢,无辜,我觉得生前那个叫江囿的小孩也挺无辜。宋箐女士她不明白,我不是江囿,我是由江囿内心阴暗生成的怪物。
为了证明我不是江囿,我杀掉了宋箐女士和江远新先生,这两个曾让江囿心心念念的人,我要是江囿的话,我怎么会舍得杀掉他们呢?但我杀死了他们,我不是江囿了……
我是谁……
我看着手边的童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人,他很好看,很漂亮,很善良,我总有种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没过多久,他出现了,于一片混沌中形成。
他向我伸出手,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趁机撕碎我。
但他没有,他说,我可以藏起一半的能力,这样你就不会担心我会伤害到你了。
是吗,我不信。
他又说,你放心,我无法解锁这一半的能力,除非我不再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好吧,那我就当你是我的朋友了。
我以前都没有朋友的,我忽略他的身份,把他当成我唯一的朋友。
希望他不要离开我。
我和我唯一的朋友生活在一起,不知道我俩是什么体质,总是会招来一些不自量力的怪物,那些怪物想要吞并我从而获得力量,但我没有机会教训它们,我的朋友总是挺身而出。
我有时候会问他,我说为什么你不吃掉它们呢,这样你会更强。
他说,他不喜欢吃掉同类。还让我别担心,说有他在,这些怪物来一次他可以赶跑一次。
我又说,可它们一直觊觎我们,这样不烦吗?一次解决掉不好吗?
他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他说处理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要采取最极端的方式。
他说我极端。
我隐约想起,宋箐女士也说过我极端。
然后宋箐女士和我的关系就直转而下。
我威胁他,如果你敢抛弃我,我就把你撕碎。
我不想和他变成如同宋箐女士那样。
他以为我再和他开玩笑,他说,可你打不过我诶。
可恶!
我得想一个办法。
我冥思苦想,我确实极端,这我改不了,那就把他也变得极端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这么说我了,我也不用担心我和他的关系直转而下。
他不愿意吃同类?那就吃人类好了,多吃人类大概或许可能使他变得极端吧,我不太确定,我尝试了一番。
我给他建了一个世界,卷入世界的人就像落入蜘蛛网的蝼蚁,我以为他会大快朵颐。
好吧,他不喜欢,他竟然放走了我辛苦为他准备的食物,这让我感到很气愤。
我把他踢了出去,我替他守着这个世界,我觉得终有一天会感动他,他会回来吃掉这些我为他准备的食物。
好吧,他没有。
他搞出了一个守则,他给每个手下败将编了号。
让我看看他给我编了什么号码。
我没在上面……
为什么没有我?
关系淡了吗?
这让我很是伤脑筋,得赶紧让他变得极端!
又冥思苦想了几天,我问他,要不要玩个游戏。
他说好。
这就是我和他最终彻底分崩离析的赌约,我让他成为人类,想让他通过种种厄运苦难变得极端。
我没想到的,他遇到了我此生除了宋箐女士和江远新先生以外第三个讨厌的人——秦洲。
他来到非自然工程大学,他叫这个人类‘学长’。
他明明不对怪物赶尽杀绝的,但遇到这个人后,他杀死了7-7怪物,继而杀死了2-6怪物,他忘记了吗?他还对2-6怪物有过承诺,要保证2-6怪物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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