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凭玉径直上楼:“没空,晚上要和事务所的同事开庆功会。”
唐迅走了。
李凭玉打开门口的监控,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内,李凭玉下楼反锁上门,打开唐迅带来的食物。
都是手工甜品,椰蓉奶块被放在最上面,李凭玉拿起来仔细观察,封口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不喜欢吃椰蓉。
李凭玉打通了一个电话:“老胡,帮我化验两个东西。”
……
化验结果出来已经是好几天之后,李凭玉处事沉稳,结果没出来之前看不出任何异常。
送来的甜品,和唐迅上次遗留在这里的大衣头发,两样东西的检测结果都是阳性。
老胡声音沉重:“我做了化验和小白鼠实验,那盒椰蓉的分量比较足,几个洒了糖霜的蛋糕上都有……如果想引诱你xi毒,这个量绝对够了,如果引起过敏或者身体其他情况,直接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李凭玉低头点了根烟。
老胡着急:“李凭玉,你是不是得罪谁了?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律师,应该清楚我这种私人机构出据的报告不能作为证据。”
“放心,”李凭玉吐了个烟圈,薄薄笑了一下,“我就是学法的,不至于把自己弄进去。”
老胡放了心:“宰一笔狠的,垃圾不配好好活着。”
李凭玉原本是确定唐迅吸毒,然后报警离婚一条龙,但是李凭玉异常沉默的态度让唐迅开始肆无忌惮。
李凭玉在这天晚上接到了一个求救电话,来自她资助的女孩,才十六岁,正在念高中一年级。
女孩躲在厕所里,声音发着抖:“姐姐,姐夫说你请我吃饭,但是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他还不让我回去。”
李凭玉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硬:“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女孩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听懂了李凭玉的言下之意,哽咽道:“只、只有他一个。”
李凭玉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敢碰我的人。
“你迟一点出去,不要再碰桌子上的任何食物了。”
“好。”
李凭玉这样挣扎着爬上来的人,天生有一股狠劲儿,她平常西装革履,压住了骨子里的野劲,但就在这个深夜,当年跟男生打架的戾气又一次滚上来。
李凭玉打了电话给唐迅,随即带了女孩出来。她表现得像个丈夫出轨的妻子,然后轰走了女孩,关上饭厅的门,怒斥唐迅害了她。
唐迅先是否认,但是李凭玉来的路上就打好了草稿,唐迅聪明也聪明不过她,拉扯半个多小时后,唐迅终于相信李凭玉真的染上了瘾。
在唐迅第二次交易的时候,李凭玉报了警。
李凭玉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尤星越追问:“然后呢?”
清泽屏住呼吸:“你跟他装,万一被他识破了怎么办?”
李凭玉拨弄着清泽的头发,好笑:“我要是玩不过他,也不用混了。”
“这也要多谢我认识的朋友多,我知道一点那边的情况,那次报警其实是冲着另一小伙人去的,唐迅那帮人虽然跑了,但是那波人里只有唐迅是生人刚入伙,所以他受到了怀疑。”
“那天大概被逼着吸食了过量的药品吧,然后我在家报了第二次警,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大义灭亲的女人啊。”
“他跑得倒挺快的,自己窜到大桥上去了,失足掉下去的吗?”
清泽突然哑巴了。
尤星越伸手一指:“他那天想来找你,但是到不了你的家,在周围打转的时候碰见了唐迅。唐迅在桥上抽烟,他就把烟吹到江里。唐迅脑子不清晰,扭不过弯跳下去了。”
清泽:“我以为你们说的药,就是烟。村里有些人一天不抽,能急得浑身不舒服。我想着把那个东西吹下江,就他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肯定想下去捞。”
尤星越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李凭玉淡然:“老板见笑了,我们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没什么见识。”
尤星越:“所以快点把清泽回家吧,他在龙王庙里等你等得落了一层灰。”
李凭玉让银发穿过自己的手指:“好啊,现在我也终于大房子了,可以把你请进来,放在采光最好的地方晒太阳。”
清泽双手握拳,压抑不住地雀跃:“那我——”
“等等,”尤星越伸手打断,“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清泽警惕地盯着尤星越。
尤星越竖起一根手指:“你要走不留客的方式。”
清泽松了口气:“没问题!我以前做蛇妖的时候还攒了一些家底,你不要问凭玉要钱!我付给你!”
我卖我自己。
尤星越盯着清泽看了一会儿,确定一件事:这条蛇真的不太聪明。
……
尤星越点燃写着半舟名字的黄纸,简述了情况。
半舟甩出锁链,层层捆住唐迅的魂魄:“您放心,阴司是公正的。此人多次谋害他人,阴司审判决无姑息,在下面受刑偿还罪孽后,下辈子要入畜生道。”
唐迅还没过头七已经化为恶鬼,恐怕连头七都不能过了。
半舟是拘魂总使,铁链之下唐迅只有不断求饶的份。
半舟充耳不闻,锁链收紧,冲尤星越鞠了一躬,拖着唐迅下了阴间。
后续的流程十分简单,李凭玉还有一些笔录要做,尤星越则回到李家村买下龙王像。
说是买下,实际上当尤星越开口要买的时候,李家村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帮着尤星越把龙王像送上卡车。
尤星越走的时候,怀里还被塞了好几袋鸡蛋。
尤星越看看鸡蛋:“清泽,你人缘好差。”
清泽:“……”
清泽在李凭玉身边安家的第五天,李凭玉参加了颖江市本地电视台的采访。
唐迅的死讯并没有瞒住电视台,访谈中主持人问到了这个话题:“这个问题很冒昧啊。但是我们都想知道——李律师,你在发现自己丈夫吸毒的时候,怎么抑制住自己的害怕,选择报警呢?”
李凭玉沉默片刻反问:“你知道我当时最怕什么吗?”
主持人:“担心他对你不轨?”
李凭玉开了个玩笑:“我确实比较担心自己以黑白照片的形式出现在贵台的头版头条,标题就是年轻女律师惨遭吸毒丈夫杀害。”
主持人笑了笑:“您很幽默。”
李凭玉:“我最担心,有一天女性都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然后不断肯定自己受害者的位置,丧失勇气,没有比失去勇气更可怕的事了。”
尤星越看到这个采访的时候,是在一家餐馆,当李凭玉这句话落下的时候,旁边那桌一直在纠结考不考研的女生说:“还是考一个吧,试一下。”
尤星越压下帽子,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正要付账,桌上手机震起来,尤星越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李女士疲惫的声音:“尤老板,你先前说你们不留客,专卖这种有灵的器物古董。”
尤星越:“是啊,怎么了?”
李凭玉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手机里传出清泽的咆哮声:“你刷碗居然用刷碗机!你扫地还用扫地机!李凭玉,你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我要离家出走!”
李凭玉:“请问他这个症状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跟洗碗机争风吃醋?我又不是养他洗碗的。”
尤星越安抚她:“还好还好,他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还看不惯村子里的水泵。”
李凭玉:“有改善方法吗?”
尤星越略作沉吟,随即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事准则,出主意:“你教他写作业吧,我相信数学可以打败他。”
李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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