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的数值,这孩子除了身体弱一些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伊瑟闻言手指在长椅上点了点,不知在想什么。
女医生让机器人去买一些水果上来。
伽蓝星人不注重口舌之欲,偌大的医院只有一家小卖部。女医生带着机器人重新走进检测室。苏茶正坐在仪器旁边,以为是要到进行下一个项目,刚要起来,女医生摆了摆手。
她递过去一个苹果,让苏茶咬一口。
苹果上多出一个牙印。
女医生问:“什么味道?”
不就是苹果的味道?苏茶措辞:“甜的。”
女医生又递过去一个橘子。
“有点酸。”苏茶实话实说。
女医生重新翻了一遍体检报告,没有直接把结果写下来,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出门对伊瑟说道:“味觉也正常。”
伽蓝星人严重退化的味觉在苏茶身上没有体现。
“还有一件事,对于他身上的花香,我试图做过元素分析,但是机器显示无法采集。”
换言之,这种花香可能不是纯粹的气味。
女医生手上拿着先前苏茶抱着的布娃娃:“检查都结束了,还要一个结果明天才能出来,我要再去做一次元素分析。”
她走后,伊瑟看到检测室内正在接着美滋滋啃苹果的苏茶,随口问了句:“好吃吗?”
苏茶点头。
这苹果是真的不错,又甜又脆。
正津津有味吃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苏茶肩膀一颤,连忙摸了摸腮帮子。
“牙,我牙……”
检查了一下苹果,确定没有什么扎眼的血迹后又想找镜子。
因为瘦弱,干什么都显得手忙脚乱,常年不苟言笑的伊瑟罕见地嘴角上扬了一些弧度:“牙还在。”
确定没问题后,苏茶开始寻找异响的声源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另一边,隔壁。
一个魔方式样的透明‘盒子’,很大,里面被囚禁的人挣断了手上的束缚带。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右手缠着绷带,左手戴着和伊瑟类似的机械手套,不过是白色的。短发是伽蓝星这个年龄段孩子追求的主流,不论男女,主要是方便打架。但他的头发略长一点,眉眼瞧上去很温和,目光深处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此刻,这种狠被完整地激发了。
尽管注射了最新款的D-32试剂,但医生错误估计了少年的潜力。能绑住一头雄狮的束缚带根本无法限制少年,好在魔方盒子是特殊材质的合金,他暂时打不破,但精神体却冲了出去。
暴动的精神体掠出房间,每经过一处,威猛的老虎都像在是巡视自己的领地,对外在的一切都很排斥。它的状态是半虚半实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皮毛无比顺滑,在展开攻击前,它隐约感觉到了令自己舒适的气息。
没有理会正在接近的凶残气息,伊瑟让检查室内的苏茶闭上眼睛。
刚要开口询问原因,苏茶冷不丁一抬眼,和门口一双闪烁着凶光的虎目对上。
看不到进食的欲望,那双瞳孔里好像纯粹盛着杀戮。
老虎猛扑过来,钢铁一样的爪子锋利逼人。
出乎意料,它没有发出虎啸,证明杀意不重,或者说,是针对苏茶的杀意不重。
察觉到这是能让它感觉到舒服的源头,白虎将其归类为了自己的所属物,准备打包带走。
没有活物的气息。
危急关头,苏茶作出一个奇怪判断的同时,正要催动微弱的妖力,下一刻眼睁睁看着伊瑟体内蹿出一头孤狼。
同样在阳光下没有影子,没有活物的气息。
两种野兽厮杀,明显狼占据了上风。
伊瑟浩瀚的精神力铺天盖地朝隔壁房间涌去,未经过真正觉醒的少年很快没有办法动弹。但他的精神体异常顽固,居然还能保持战斗状态。
“有点意思。”
没有过多去看身后交战的精神体,注意到苏茶后退的步伐,好像被吓到了,伊瑟分散他的注意力:“有没有想过未来的生活?”
回忆系统的话,几百平米的大床,数不清的衣柜,专职管家照顾穿衣,苏茶视线还聚焦在精神体上,同时道明心声:“我想要生活的朴素些。”
“床要一米八。”
话音顿住,自己连进医院迈个台阶都被夸个没完,这么窄的床,会不会让人觉得他行事奇怪?
“这样吧,十米我也能接受,百米的就算了。”
十米是极限,也是底线。
伊瑟微微一挑眉。
苏茶看在眼里,果然,他觉得不对劲了,得更放开一些。
“衣柜……春夏秋冬各一个?不,直接来一百个衣帽间。”
“要有会做山珍海味的大厨,每周不重样,家中机器人可以多一些,管家来十个。”
房间面积大,一个管家工作太辛苦了。
“外面有一条梧桐大道,梧桐树边是大海。”
精神力压制和药力散发下,白虎不知何时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它没有立刻离开,同样像是猫瞳一样的眼睛除了冷酷的色泽,第一次充斥着些诧异。
一狼一虎,定定听着苏茶的发言。整个过程中,虎渐渐睁圆了眼睛,狼眯起了眼睛。
苏茶还在不断发表他的梦幻宣言:“清晨推开窗户,可以看见芬芳的百亩玫瑰园。”
精神体在给主人反馈信息,当听到这句话时,隔壁被关在魔方盒子里恢复理智的少年勾了下嘴角,肌肉受到牵扯,绷带下的伤口再度渗出血来。
哪里来的小娇气包?
第4章
同样听着苏茶’豪言壮语’的还有另外一位。
一只银狐正蹲在空调室外机上,这是一个很弱的精神体,因为过于虚弱,所以不易被发现。尽管有着隐藏优势,它依旧不敢离得太近,和检测室错开了几个房间。
苏茶没有掩饰声音,而且说得很激昂,每一个词汇都被银狐灵敏的耳朵成功捕捉住。
“小宁。”听见声音,病弱男生收敛住诡异的笑容。
“诺顿叔叔。”男生叫沈宁泽,只见他乖巧地卷起袖子,佯装不经意道:“外面有好多记者。”
刚忙完的诺顿医生一边打针,一边说得很笼统:“今天有一位特殊的病人,可能和你一样的情况。”
沈宁泽闻言低着头,好像有些难过。
打完针,诺顿医生摸了摸他的脑袋:“会好起来的。”
沈宁泽点了点头:“诺顿叔叔,我有点困了。”
诺顿医生帮他关上门,嘱咐值班护士不要让记者混进来,打扰到病人休息。
大家对病房里的男生都很照顾,这是一年前救回来的实验体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孩子,脱离了最开始的暴躁,经过一年的恢复,他变得乖巧懂事,对此大家都很欣慰。
病房里,沈宁泽重新睁开眼,正在用一个隐蔽的通讯器和人对话。
“你怎么搞的?主动通知媒体,现在外面都炸开了锅。”
面对质问,沈宁泽不紧不慢道:“如果让军方做足了准备再公布,我们才会更加被动。”
实验基地被剿灭后,当初的参与人员却没有全部处理,因为触发的利益链太大,追根溯源和帝国的稳定比起来,现任君王似乎要更加偏向后者。然而军方却认为伤筋动骨和民心所向比起来,民心更重要。
救治者的身份早晚会被公布,他们只能先发制人。
沈宁泽原本的计划是想利用媒体进一步刺激受害者,暗中派人看能不能趁乱解决掉,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面对如此多的摄像头,对方好像并没有畏惧。
另一边的人接受了这种解释,又道:“我看了传过来的照片,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字里行间,充斥着对苏茶‘实验体’身份的怀疑。
“军方有没有可能故意捏造了假受害人?”
沈宁泽沉默了一下,“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一旦被拆穿了,那就是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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