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涅冷静又冷酷地说:“没用。”
曲彧:“?”
云涅:“你现在不堪一击,断后和等死没有任何区别,顺手一掌的功夫,不会耽误魔修追杀我。”
曲彧:“……”
云涅:“照你说的办,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曲彧:“…………”
他刷地收回握着云涅的手,恨不能把这个上一刻还感天动地生死相依的好兄弟爆捶一顿。
感动的眼泪流不出来了,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差点噎死他。
曲彧咬牙切齿:“云涅,不会说话……就别说!”
云涅疑惑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反正曲彧总是会发一些奇奇怪怪搞不明白的脾气,云涅便不理,只当他又犯病了,继续说:
“我没力气,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同时不停消耗,被追上时更无力反击。与其这样,不如留在这歇一会,养些力气。”
他难得讲这么多话来分析利弊,虽然被他煞风景地打断了煽情,但曲彧听着听着,也不得不承认,云涅说得对。
但问题是,差距那么大,留在这修养片刻,又能起什么作用?
他疑惑,便问。
云涅缓缓低下头,认真地看向曲彧,反问:“你演技比我好,对吧?”
曲彧:“……是个人,演技就比你好。”
除非演的是面上不慌的冷淡角色。
云涅嗯了一声,眼中闪着无情的冷光,此时此刻,看起来格外不是个好人。
他说:“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若我走,你会死,若失败,你会死,四舍五入你已经是个死人。既然如此,应当不介意冒次险,对吧?”
曲彧:“……”
他忍不住边咳边笑:“既然都是个死,那自然是不介意的!”
.
女魔修追上来的时候,曲彧正闭着眼睛靠在草堆上休息。
前方一串星星点点的血迹,在夜的掩护下,不怎么显眼,常人也许会直接忽略,但修士不会。
女魔修见四下只有他一人,不禁冷笑:“你的好兄弟呢。”
曲彧缓缓睁开眼,语气十分不善,威胁道:“他就在附近,你最好小心点。”
女魔修故作惊讶:“是嘛,那他在哪呢?”
曲彧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云涅在哪。
见他如此,女魔修美目流转,莞尔一笑:“小弟弟,你伤的很重呀。”
曲彧不解:“什么意思?”
女魔修伸手指向他的空荡荡的手指,哈哈大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原来也会在大难临头时各自飞。不仅要飞,还要抢走你的法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曲彧脸色本来就白,此时更加难看,他恼羞成怒道:“住口,你这邪魔外道懂什么叫以大局为重?我兄弟一定会带人回来替我报仇!”
他越嘴硬,女魔修笑的越欢乐。
气郁于胸,曲彧扭头吐出一口血去,越发奄奄一息。
这种虚弱,是骗不了人的。
更何况,女魔修本就是将他伤到这种程度的罪魁祸首。
她很清楚面前这人已无力反抗,于是,她决定杀掉他。
先杀了他,再杀那个贪生怕死的小子!
曲彧垂死挣扎道:“等一下,你不能杀我。”
女魔修举起手,歪头:“为什么?”
曲彧甩出一个令牌,说:“我乃天下第一宗掌门之子,身上带着我爹亲手下的生死咒,你杀了我,就会被生死咒锁定。我爹一定会替我报仇,届时,整个天下第一宗都是你的敌人,你难道就不怕吗?”
女魔修一愣:“生死咒是什么玩意儿?”
曲彧鄙夷地说道:“土包子没见识了吧,这可是我们天下第一宗的独门秘法,专门用来保护弟子的。总之,你杀了我,自己也别想讨到好。”
女魔修手一抓,把令牌隔空摄过来,仔细看后,脸色顿时发黑。
本来就猜他们很有名头,没想到来头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若真被那个什么生死咒锁定,可就难办了。
虽然有点为难,女魔修也不愿露怯,她才是强势一方,怎么可能轻易被这小子唬了?
她甩甩袖子,反唇相讥:“难道我不杀你,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能放过我了?不如这样,我将你炼成傀儡,既能为我所用,又能防身,岂不妙哉?”
曲彧谆谆善诱道:“若你如此做了,在我爹眼里与我死了没什么区别。还有,我虽不能在长辈面前贪生怕死,但你可以用我当人质,逼我爹他们发誓不再追究你。”
好家伙,魔修都被体贴到了,看向曲彧的眼神怎么都掺着点不对:“原来你们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曲彧脸顿时红了,什么意思啊,是嘲讽自己贪生怕死还要面子吗?
啊呸!
曲彧忍着怒意说:“总之,你自己斟酌吧,是要被天下第一宗追杀,还是趁机拿些好处。”
他眼一闭,头一歪,靠在草堆上休息。
伤势过重,喘的有点厉害,气短胸闷,曲彧伸手扯开破破烂烂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细嫩皮肉。
女魔修:“哟。”
曲彧向后蜷缩,舔了下苍白的嘴唇。
女魔头眼里顿时生出几分趣味。
面前少年的相貌本就精致白皙,此时受了伤,更显出几分让人怜惜的柔弱。
当然,色相并非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堂堂天下第一宗掌门之子,为了求生,竟向她一个藏头露尾的魔修出卖色相!
何其荒唐,何其可笑,又何其让人痛快!
女魔修神清气爽,仰天大笑。她走到曲彧面前,屈膝半蹲,掐住了他的下巴。
“你的意思是,我想要什么好处都可以?”
曲彧羞于直面她,眼神躲避,声音弱气:“我什么都没说。”
女魔修便拍拍他的脸蛋,说我突然觉得,再生一个孩子也不错,到时候我幺子有了天下第一宗掌门当爷爷,我大儿也能跟着沾光,我看谁还敢欺负他。
她越说,曲彧脸越红,曲彧脸越红,女魔修便越想羞辱他。
不知不觉间,两人越靠越近。
曲彧忽然睁眼,目露杀意:时机到了!
一点寒光自女魔修身后的树上袭来,气势汹汹,直奔她要害而去。
可女魔头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反问:“这就是你的底牌?”
原来此人多疑,一刻都未曾真正放松下来,就是在防曲彧暗藏的杀招。
曲彧不禁目露绝望,果然……不行吗。
及至此刻,感受着身后软弱无力的攻击,女魔修知晓,自己已将这可怜的天之骄子逼至山穷水尽,才终于放松了那么一点。
她一手掐着曲彧的下巴,扭过上半身,抬起另一手去接那把让自己眼红的宝剑。
空门乍现!
刺啦!
一支修长有力的手臂凭空出现,残忍无比地穿过女魔修心口,抓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
血涌如瀑,凄风如诉!
当啷一声,剑掉到地上,不曾被那只期待的手接住。
女魔修错愕回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曲彧身边的云涅,那支手臂,是他的。
“你……”
云涅身上沾着几根杂草,无声无息,他像一颗石头,或一尊瓷像,已然与这凄凄晚风、凌凌冷月和沉默山林融为一体。
他眉目微垂不见半点杀机,皎洁如月的脸上,反倒显出几分柔顺的平和。
若非眼见,又怎能知晓方才这么长时间,他都躲在曲彧身后的草堆里耐心潜伏。
若非眼见,又怎敢相信面前平静如古井的少年,能做出这般残忍血腥之事!
云涅低垂着眼眸,神情淡淡,收回手将心脏捏碎。
女魔修凄厉惨叫,向后倒去。
血洒了曲彧满头满身,他一抖,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又惊又喜地看向云涅:“你怎么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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