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赌咒发誓会让誓言显得太过廉价,正儿八经的签契约又很奇怪,还是这种方式最合适了。”
燕弃没有迟疑,迅速伸出手去,两根尾指勾勾缠缠:“既然要养育龙崽,怕日后你又嫌弃我啰嗦,我们不妨列个章程,你我约法三章。”
若是此次后,他能同龙津更亲密一些,倒还是要感谢背后之人,还算是做了件好事。
第48章 你怎么了
龙津默认了皇帝的提议, 后者便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写起来,见燕弃半天不停,龙津靠过来看了一眼,格外惊诧:“不是说约法三章, 怎么列了这么多条?”这哪里只三章, 三十章都有了。
燕弃略做停顿:“只是初初拟个章程, 最后定下哪一些还得你我商议。”他提笔在顶端写了两个笔锋遒劲的大字:家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里面不仅是对你我二人的约束,也是为了龙喜将来的成长。”
龙津看着家规二字,细细琢磨出别样滋味, 他每次回来的时候, 都说的是我回来了, 而并非我回家,他不由的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们三个的家法吗?”
燕弃忽而一笑:“现在是三口之家,将来或许有更多,我们家还有三世同堂, 四世同堂, 想要繁荣昌盛,少不了家规。”他倒是没有故作羞涩,总是表现的太过于弱小, 龙津就会觉得习以为常,想要同对方平起平坐,甚至在无形中影响对方, 掌控对方,还是偶尔要展露他。
“我们家”这种说法成功取悦到了龙津, 他轻飘飘的撇了一眼旁边的小龙崽, 连话都不会说的小龙崽还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已经被父母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张开嘴啊呜一口把火焰吞进嘴里,用自己的口水把可怜的小火苗,弄得浑身湿哒哒的,发出了无齿的笑声。
长了这么久,龙喜口中也只有那两颗天生带来的小米牙,看上去牙床里光秃秃的,就这细细小小的样子,一点都没杀伤力。
龙津不是个狠心的爹,但也知道宠子无度等于溺杀,便又仔细把这些规章制度看了一遍,一下子变得积极热情起来:“我看看,我觉得还得再添几条……”光是规定他们两个人哪里够,涉及到龙崽的,别说是三十条,三百条的不嫌多。
两个人忙碌了一上午,最后删删减减修改补充,凑了个家法第一版,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九,寓意长长久久。
修整过之后的家法,燕弃又重新用相当小篆抄录了一份,小篆本身清丽,但是燕弃的字却暗藏锋芒,一字一句,铁画银钩,在龙津看来,比起那些书法大家也差不了什么。
龙津心念微动:“等龙喜学了认字,就让他把家法先抄一遍!”和小火苗玩耍的龙喜没来由身上一寒,鳞片都抖了抖,要是能够预知未来,它肯定要选择做一个晚点开窍的小笨龙。
没了火灵到处放火烧粮食,难民们很顺利的抵达了抵达了将来的住处,刚开始的开荒是最难的,因为天气冷了,很多土地都冻住了。但是富有经验的老农民捻了土:“这是肥沃的好土,熬过这个冬天,我们就有粮食吃了。”
没有了火灵,后面那些难民甚至没怎么在小木屋居住,除了实在是病得厉害的,都在刚抵达京郊的时候就迈上了迁徙的步伐,他们要是走得快一点,还是能够赶上第一次耕种。
“没有出事……”“京郊也没有难民。”
到了上辈子难民闹事的那一天,许若檀紧张不安的等待着,外面没有传来任何糟糕的消息,但是她的心始终都没有放下,她坚持出去走一走。
她带上了几个护卫,坐在马车上去了城门附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大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毕竟人们的年货已经采买的差不多了。今年的冬天和去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大街小巷上干干净净的,连晒太阳的乞丐都很少见。
皇帝给了难民权利,也给了那群乞丐选择权,他们要是勤劳肯干,能够吃得了苦,也可以一起同难民迁徙。不想过乞讨日子的乞丐走了很多,只剩下一些比较年迈或者好吃懒做的人留了下来。
她记忆里的内容真的改变了,皇帝处置掉了那些可能会闹事的难民,没有发生暴动的事情。许若檀信息来源相当有限,她想到那个如同做梦的一天,根本不敢直接安排人去打探皇帝相关的事。
在许若檀回来之后不久,她的舅父一家就被贬了官,从京城调往了外地,虽然品级没有降很多,但被贬了官。许若檀从家人的态度变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那么多的难民并不会凭空消失,他们去哪里了?许若檀有些惶恐地想,是不是新帝把难民全部都杀掉了,一个活口都没剩。想到自己临死前,别国的军队攻打进来,街道上血流成河的样子,许若檀打了个哆嗦,不敢想太多,又捏着帕子缩回许家。
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起来,因为忧思过重,许若檀生病了,她病得稀里糊涂的时候,感觉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是那种有点像是药味的草木的香气,并不算特别浓烈,但是存在感很强。
是许若尘进来了,他来干什么?许若檀烧得晕晕乎乎的,她对这个高大且神秘的兄长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对方好像特地从外面给她带来了药,驱散风寒的药,恍惚之间,许若檀揪住了对方的衣摆:“哥,你要小心……”
说完这些之后,许若檀又觉得很是疲惫,生病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隐晦示好之后,她就沉沉坠入了梦乡。
许家“兄妹”的对话,她们的动作还有表情,自然是被一字不差的传递到龙津和燕弃耳中。
难民的事情解决后,龙津没有找到金灵和土灵的消息,普天之下都是土地,火灵所到之处会频频引发火灾,土灵却没有明显的危害。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这是龙津和龙崽过得第一个年,也是皇帝登基的第一个年,这么盛大的节日,他肯定不可能天天在外面溜达。
冬至,对于大燕百姓来说,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所有的朝臣都休沐回家,宫里轮值的人手增加了,但是每个人值班的时间变短了,在深宫中像个小透明的许若尘也只是白天值了三个时辰的斑就被放了回去,私下里跟着他的人和鸟雀汇报的消息仍然是没什么问题。
除了那日给自己的妹妹送了药物,许若尘一直表现的像他的名字一样,安静低调,没有任何存在感,不惹事,也不显露任何锋芒。
宫中看着宁静无波,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燕弃安排了好几波人给许若尘找麻烦,但是都被对方想办法化解了,对方能够持续保持低调,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他监视的目标也不仅多了许若尘一个,还找借口更换了不少宫里的旧人。
在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搜寻和整理,燕弃终于从被尘封的历史中找出来一些蛛丝马迹:“从建朝起,大燕只立过两任国师,第一任是七百年前的事了,国师百年之后,他就彻底销声匿迹,从此不见踪影。国师的弟子没有能够继承国师之位,而是在互相争斗之后黯然离开了大燕。第二任就是在百年之前,我的曾祖父,当时迷恋求仙问道之术,重新给出去了国师之位,对方自称是玄元国师之后,但实际上只是一个骗子。到后面,我的曾祖父因为服用了大量丹药而亡,那个在朝堂上搅风搅雨的骗子国师也被抓了起来,被我的祖父当众处死。”
在龙津面前,燕弃一点给自己的曾祖父留面子的意思都没有,毕竟那位昏庸是出了名的,如今的大燕国库这般空虚,多了一大堆华而不实的东西,和他这位沉迷修仙问道的曾祖父脱不开干系。对方最后的死法也很不光彩,服了丹药之后,因为过度兴奋,最后死在了女人床上,被他宠幸的妃子发出尖叫的时候,他的曾祖父连件衣服都没有穿,潮红的脸上还泛着一种诡异的神秘的微笑。
“第一任国师名字叫什么?”这些东西的确是龙津在外头随便找不到的资料,因为全都被燕家人给藏了起来。
“玄元国师,谢玄元,这应当是他的字,书中并没有写他的名。”燕弃道,“岚国的新国师,据说和这位国师同姓不同名,自称是谢家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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