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面是货架,地面上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酒坛。
再往后有几个遮着粗布帘的房间,最里面那间亮着灯,刚才跟老头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掀起布帘一角,正在好奇的往外看。
左手边也有两扇门,靠外那扇门半掩着,里面的灶台和案板隐约可见,应该是客栈的厨房。靠里那扇门则反常的关得死死的。
大厅里看起来处处平凡,却又处处透着诡异不明的气息。
客栈的生意也极为惨淡,除了他们几个以及刚回来的老头和小女孩,半个客人也没有。
奇怪,宋瓷摸了摸自己的破毡帽,既然没生意,老头为什么要大手笔的雇佣他们这么多个短工呢?
“砰!”出神的宋瓷不小心踢到长条凳,疼得他立刻抱着小腿跳了起来,结果又狼狈地撞在了柱子上。
正在偷看他们的小姑娘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被老头拽了回去。
宋瓷:………………
无视了大个子和张弛投来的诧异目光,宋瓷若无其事的放下腿,假装很忙的开始扫地。几人擦的擦,扫的扫,很快行动起来。
另众人略感意外的是,他们打扫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有三拨客人登门拜访,更奇怪的是,都不是住店的。
前两拨带着仆从来买酒,最后那位是个四十多岁略显丰腴的中年妇人,腕上戴着个亮晃晃的银镯子。老头跟妇人似乎是熟人,一见她来,便把小女孩赶到大厅来玩竹球,然后领着妇人进屋,神神秘秘地关上房门。
两人谈了十来分钟,有小女孩坐在门口,宋瓷等人谁也没敢过去偷听。
送走最后那位客人,老头便拎着他那盏全客栈唯一的煤油灯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切菜声。
宋瓷瞟瞟四周,拿起抹布走近那扇锁着的门。
门上不是普通的铜锁,而是复杂的七连铜环锁,没个一时半晌根本打不开。根据门缝底下吹出来的阵阵冷风来看,那道门可能是通往客栈后院的。
宋瓷用手拨了拨那些铜环,发现里面的铜锁上似乎铸着字,把铜环拨到旁边细看,只见锁面上只有两个意味不明的字,【八刀】,字体是常见的颜体。
一分为二?
“你在干嘛?”宋瓷正要抬起锁身细看从哪边分开,老头暗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吓得他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擦门。”宋瓷甩了甩手上的抹布,连忙抛出之前想好的借口。
“那扇门不用擦。”老头用拐杖尖顶着宋瓷的肩窝,强行将他杵离门边。宋瓷只得装模作样的转去擦柜台上的那座西洋钟。
“酒坛不用动。”刚才搬走了两个大坛,张弛想把地上剩下的酒坛摆整齐些,也被老头疾声厉色的喝止了,“做好你们该做的就好。”
张弛挑起眉峰,跟宋瓷交换了个眼色,那道门和酒坛可能有问题。
宋瓷边擦边盯着柜台上的西洋座钟仔细打量。虽然历史上的这个时代,有不少令人惊艳的中西合璧的艺术作品和产品,但眼前的钟总让他觉得有些违和。
透明的玻璃罩里摆着座工艺精巧的摆锤式座钟,鎏金的外壳金光灿灿,钟盘上画着幅水墨风格的僧人月下敲钟图,旁边的配诗字体比芝麻粒还小。
宋瓷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了半天,居然是首不伦不类的打油诗,【圆頂宝塔五六层,和尚出门慢步行,一把团扇半遮面,有客来访闭门庭。】
他又读了遍,猛的反应过来,这是个谜语!
田螺?海螺?迅速猜到迷底的宋瓷环顾四周,客栈里有什么镶嵌螺钿的柜子么?
半个多小时后,累得腰酸腿疼的众人聚集到大厅向老头交差。体力最差的宋瓷,几乎已经直不起腰。这个时候,他无比想念自己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哪怕能躺十分钟也是好的。
老头冷脸看了一圈,点点头,端出了一筐粗面馒头,一盆稀粥和两碟炒青菜,示意众人这是他们的晚餐。
白领姑娘谨慎地看了小平头一眼,密室里的东西能随便吃吗?
小平头默默点头,可以。
“太好了!”正好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胖子立刻坐下,伸手就要去抓馒头。
“没规矩!”老头的拐杖尖伸出一截刀锋,闪电般的划过,胖子的左手应声而断,“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啊!!!”胖子叫得撕心裂肺,捂着断掉的手腕一蹦三尺高的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小平头伸手扶住他,胖子双眼一翻,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的眼镜男和白领姑娘吓得脸色惨白,慌忙站了起来。
“吃饭!”老头用染血的拐杖敲了下地面,催促道。
众人:………………
不能违背NPC的意思,吃又要挨刀。众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间都僵在原地。
唯有张弛不怕死的开口,“老伯,您说的规矩是指什么啊?”
老头没有理他,浑浊的独眼就像阴冷的毒蛇,冷冰冰扫过众人,意有所指的落在桌上的断手上,“还是说,你们想再加个荤菜?”
眼镜男被老头恶意的眼神吓得双脚发软,直接跌坐在凳子上。
完了完了!他害怕的闭上眼睛,等了半天,老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么说,眼镜男第一个坐下没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阴晴不定的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吃饭的规矩,会不会是长幼有序?”白领姑娘悄声对众人道。眼镜男的年纪看起来是众人当中最大的。
“那第二个应该是我?”格子衬衫试探地扶着桌沿坐下。老头拐杖一挥,格子衬衫的胳膊也被斩为两段。
“砰!”半截烧焦的手臂直直落在眼镜男面前。他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抓着胸口的观音牌,生怕老头下一秒就给自己一下子。
格子衬衫也算是个硬汉,捂着血如泉涌的胳膊愣是没吭气,但疼得汗珠不停滚落,浸透了衣领。
不是年纪,眼镜男排第一位。考虑到这两个要素,宋瓷猛的想起件事,考号!
“考号的顺序!”宋瓷给小平头使眼色,“第二个是胖子。”
小平头有些犹豫。
“吃饭!”老头猛的用拐杖一杵地面,催命似的道。
众人额头上都冒起了冷汗。
小平头咬了咬牙,架着昏过去的胖子战战兢兢地放在凳子上。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宋瓷果断的第三个坐下,老头依旧没有反应。
真是考号!剩下的几位放下心来,一个接一个的按照考号坐下。
“兄弟就该有兄弟的样子。”见众人‘兄友弟恭’的落座,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
老头指指角落遮着粗布帘的房间,“今天晚上,你们都住那边,记得抽个人在大厅里值夜。其余人不要乱逛。”
小平头连忙应承下来。
老头走后,众人对着满桌的血腥气都没有吃饭的心思,便小声的交流各自看到的状况。
小平头和白领姑娘边帮胖子和格子衬衫包扎伤口,边告诉宋瓷他们,院子里的马棚、水井、柴火垛以及院墙周围都翻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楼里有两处地方,之后可能要找机会仔细探查。”张弛把老头对那扇上锁的门以及酒坛的古怪态度描述了下。
“应该再加上一处,”大个子补充道,“二楼。”
从一开始,老头就不让他们上二楼的客房区域,根本没提打扫二楼的事情,说明二楼也是个‘禁区’。
“对,密室的钥匙很可能就藏在这几个地方里。明天我们要找机会去看看。”小平头赞同的道。
“学长,你还有没有补充?”张弛撞了撞宋瓷的胳膊。
“西洋钟上有个谜语,迷底指向田螺海螺这类的东西,大家看到嵌螺钿的柜子、盒子或者带这种东西的物件,可以注意下,应该会有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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