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疲惫得很的宋关行忙振奋起来,拍了拍脸,才扬起笑打通了玫瑰美人的通讯。
南淮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玫瑰美人”的声音带着睡意的含糊,像是刚从梦中醒来。
“关行啊。”她迷迷糊糊地说,“我梦到小止了。”
宋关行一噎。
他走到楼梯口,靠着墙微微抬起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好一会才轻声说:“您梦到他什么了?”
“我梦到小止说脚疼。”她的声音像是随时能睡过去,“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关行笑了笑,柔声说:“我不是和您说了,小止现在在外面上学,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吗?”
“嗯?你说了吗?妈妈不记得了。”
“说了的。”
“哦,好,那我再等一等,等小止回来给他做玫瑰糕。”
宋关行说:“好。”
两人说了几句,挂断了通讯。
耳畔一片死寂,宋关行呆呆站在狭窄的楼梯口好久,缓慢地靠着墙蹲下来。
***
薄峤的手还要再来伏恩里两三回才能彻底治愈,他上了车,设置好回家的自动导航,主动和宋羽河搭话。
“等比赛结束了,就来做手术。”
宋羽河点头,他也怕疼怕冷,有治愈的办法他肯定不会拖太久。
薄峤这才想起来问:“你还记得是怎么被流银溅到的吗?”
“好像我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宋羽河想了想,“57接住了我,把我抱着,周围的流银爆炸,溅到了脚踝上。”
薄峤皱眉:“很高的地方?”
疑似是他当年仿生人的57。
流银爆炸。
很高的地方。
莫芬芬的虫洞。
薄峤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串联在一起却根本说不通。
当年他乘坐的飞艇被一个绝症患者报复社会劫持,有个孩子和盛放仿生人的舱一起被炸成了碎渣,散落在太空中。
当时他是眼睁睁看着船舱炸开的,那样剧烈的爆炸中,就算是仿生人也存活不下来。
更何况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孩子的身份当年是个未解之谜,似乎是被什么人封锁了,现在去查可能要花费点时间。
薄峤若有所思地盯着宋羽河这张脸,像是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来。
他打开光脑,给特助发了个条消息。
【薄三乔:查一下十年前NF65484A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出当时出事孩子的资料。】
特助很快回复了个【好的】。
宋羽河看着薄峤缠着纱布的右手肘,“啊”了一声,小声说:“先生,多谢你今天救了我。”
薄峤将光脑关上:“没事。”
要是那流银直接朝着宋羽河的面门炸开,恐怕这条小命都得丢。
宋羽河觉得不好意思,等到回了家,忙颠颠给他拿鞋、拉椅子、擦桌子,什么琐事都做,他拍了拍胸脯,保证地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什么都会做。”
薄峤见他一副愧疚想要补偿的样子,只好点点头,打算给他找点事情做:“你会做饭吗?”
宋羽河想了想:“有食谱,我应该会。”
薄峤就让他去做个简单点的夜宵。
半小时后,宋羽河期待地问:“怎么样?”
薄峤一边吃有鸡蛋壳的面一边淡淡地说:“做得很好,下次点外卖吧。”
宋羽河:“……”
宋羽河直接就蔫了。
薄峤干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你虽然不擅长做饭,但你擅长……”
……擅长对付宋关行。
就这一个闪光点,薄峤恨不得把他天天带在身边,每天去宋关行面前晃。
宋羽河茫然看他。
薄峤不好说他只把人当“秘密武器”怼宋关行用,大尾巴狼似的,高深莫测地说:“最近这段时间,如果你有时间,我随喊你随到就好。”
宋羽河忙保证:“好,我肯定随叫随到。”
薄峤满意了,愉悦了,觉得人生都明媚了。
两人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0点,疲惫地洗漱好就回了各自的房间睡觉。
宋羽河扎头发的电线不见了,披散着头发到处找能扎头发的东西,这时,桌子上的光脑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宋羽河还不知道有消息这个功能,戳了半天才发现是一个陌生ID发来的消息。
【镜子:乖崽啊,我是陆镜,刚问秦老师要的你ID号。你现在好些了吗?睡了吗?】
宋羽河打字很慢,用二指禅慢吞吞地戳戳戳。
【ID549141:我没事还没睡怎么了】
陆镜回复很快。
【镜子:我就想问个很冒犯的问题啊。】
【ID549141:什吗】
【镜子:你左脚……那个,咳咳,你左脚脚踝上……有痣吗?】
第23章 天真残忍
痣?
宋羽河揪了揪自己小熊袜子上的熊耳朵。
他一直以为自己脚踝上那个红点是痣,但今天医生一说是流银溅的,他又不太确定了。
【ID549141:什么色】
陆镜也懵了,痣一般不都是黑色吗,难道还有其他颜色?
【镜子:黑……色?】
【ID549141:那我没有】
陆镜懵了好一会,又忙回。
【镜子:那你有什么颜色的?】
【ID549141:红色】
陆镜皱着眉看着这个【红色】,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敲了一行字。
【镜子:那……咳,你能拍个照片给我吗?】
【ID549141:好】
宋羽河回完后,就开始去摸索拍照的功能。
但薄华彩之前的光脑是因为程序反应太慢才淘汰的,宋羽河戳着那好像是相机的图片半天都没反应,好像是卡了,又自己鼓捣半天还是没找到按钮。
【ID549141:等等】
宋羽河发完后,就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跑出了房。
薄峤房间就在旁边,宋羽河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口,顺着缝隙看到房里的灯还开着,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先生?先生。”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什么事?”
宋羽河打开门,将脑袋探进去,小声地说:“先生,我能问问,光脑的拍照片功能在哪里吗?”
薄峤正坐在桌子前戴着眼睛看文件,面前的半透明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他闻言无声叹了一口气,在看到的位置做了个标记,朝宋羽河招了一下手。
宋羽河忙颠颠地跑过去。
薄峤接过他的光脑,开始给他找拍照的功能。
宋羽河站在他身边,垂着头看薄峤修长的五指流畅地在半透明的页面上点来点去,视线又落在薄峤脸上。
薄峤因为低着头的姿势,从宋羽河的角度可以瞧见眼镜下漠然冷厉的眉眼。
宋羽河从小到大没见过多少人,在莫芬芬穷困潦倒的人每回见到破破烂烂的仿生人,都满脸嫌恶地拿东西砸他们让他们滚。
宋羽河总是被砸,砸得浑身都疼,就算仿生人护住他也疼得要哭。
正是因为从小到大接受到的善意太少,宋羽河对每一分没来由的善意都很重视。
——就算这个人是对他有所企图,他也只觉得开心。
在这个时候,宋羽河才突兀地反应过来。
原来他已经和一个不怎么相熟的男人同居了。
——“同居”这个词还是他在七夕节的时候听别人说过一嘴。
宋羽河正想得入神,薄峤一直垂着的眼睛缓缓抬起,冷淡看了他一眼。
“看懂了吗?”
宋羽河激灵了一下,乖乖地说:“没看懂。”
薄峤:“……”
薄峤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
他已经摸索出来这孩子的性格了,有什么说什么,且认死理,较真得很。
薄峤替他打开相机模式:“你要拍什么,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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