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问题越想越深入,夏孤寒的眉头就皱得越紧,面上更是一片冰寒之色,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
末了,夏孤寒看向老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我不得不动起来了啊。”
顾晋年揉揉他的头发,笑得温柔。
他无声地表示无论夏孤寒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夏孤寒。
***
夏孤寒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洗漱完主动去天师协会找夏培河。
小米看到夏孤寒过来,很惊讶,“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话落还朝门口看了一眼,没见到天上下红雨啊,懒人师兄竟然主动出门了!
夏孤寒听出了小米话里的未尽之意,却懒得和她计较,直接问道:“师父呢?”
“还在审讯室。”小米说完,主动给夏孤寒带路,将夏孤寒带到审讯室。
还没走到审讯室,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天师协会里的其他天师都避开了,只有夏培河一个人待在审讯室里研究舒雨如身上的禁制。
审讯室还没打扫,逼仄的空间里溅满了碎肉和鲜血,血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黑色,在雪白的墙上渲染出浓黑的色块,看起来触目惊心。
夏孤寒走进审讯室,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穿着皮卡丘短袖t恤的老头儿还没发现他的到来,拿着一个本子在写写画
夏孤寒并没有打扰他,而是站在审讯室的中,闭上眼感受审讯室里的空气流动。
他虽然闭上了双眼,但周围的一切却更加清晰了,化作不同颜色的流光,在黑暗中纠缠争斗。
有如血一般的红,那是舒雨如血液中残留的力量;也有浓黑的墨线,这是舒雨如还未散去的怨念;还有纯白中透着淡金色的灵气,黄色的生命之力……
都化作一根根有形的线条,尽在夏孤寒的掌握之中。
骤然之间,夏孤寒在五彩斑斓的线条中看到一些幽绿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很小,隐藏在诸多光线之中,不认真看的话,会完全忽略它的存在。
光点也很狡猾,它们藏在其他光线的阴影中,借由彩色的光线将自己隐藏起来。
夏孤寒像是没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一般,好像什么都没做,但空气中的纯白色的灵气却在悄然运动。
它们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些幽绿色的光点,在幽绿色光线点没察觉到之际,突然收缩起来,化作一个牢笼,将所有幽绿色的光点禁锢其中。
幽绿色光点沸腾了,想要挣出灵气牢笼的束缚,下一秒,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它们。
“抓到你了。”
夏孤寒睁开双眼,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
幽绿色光点在灵气的围困下不断汇聚成一条线,就像是撒了盐的鼻涕虫,慢慢变得僵硬。没多久,光芒退去,留在夏孤寒手中的是一只通体幽绿的虫子。
虫子很像毛毛虫,头部的位置有两个角,两个角之间隐隐有雷光闪烁,发出令人牙疼的滋滋声。
这边的变化终于引起了夏培河的注意力,他看向小徒弟的手掌心,豁然开朗,“是蛊?”
夏培河一直以为舒雨如的爆炸是禁制引起的,在审讯室里研究了许久,都没抓到丝毫关于禁制的线索。现在夏孤寒来没多久,就抓到了这只藏匿极深的蛊虫。
“是蛊虫,”夏孤寒点点头,“它藏在舒雨如的脑子里,一旦察觉到舒雨如有背叛的意思,就会马上将舒雨如引爆。”
这种蛊虫极其擅长伪装,不发动的时候,就是散落在舒雨如脑中一个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细胞,连最先进仪器设备都无法检查出来。一旦发动,分散在脑中的“细胞”会迅速聚集,砰得一声把人炸毁。
此刻这条幽绿色的蛊虫在夏孤寒的掌心中蠕动着,企图再化作无尽看不见的细胞,把自己彻底地藏匿起来。
然而夏孤寒凝结而成的灵气壁垒没有任何空隙,它无法逃离,只能被困在其中,一直保持原型。
夏培河盯着这只蛊虫看了许久,又目光熠熠地看向夏孤寒,“小徒弟啊,这只蛊虫可以给师父吗?为师想研究研究。”
他一点都不觉得夏孤寒一进来就抓到这只藏匿极深的蛊虫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准确来说,是对夏孤寒而言,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夏孤寒的实力到底如何,夏家至今没有一个人知道。夏家的大部分人都以为夏孤寒是个懒癌入骨白白浪费绝佳天赋的废物。夏云开之所以把夏孤寒逐出家族,是恨铁不成钢,为的就是让夏孤寒体验一下社会险恶,早早“支楞”起来。
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夏孤寒不仅天生可以眼看阴阳,他还对灵气有着别人难以匹敌的感知,三四岁就能具化灵气,这在天师界里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夏培河多多少少知道夏云开要把夏孤寒逐出家族的原因,其实未尝不是对夏孤寒的一种保护。
或许,夏孤寒的懒,也是他自身的一种保护机制。
言归正传。
夏培河这会儿非常眼热这只蛊虫,恨不得当场就把它解剖了,盯着蛊虫的目光火热火热的。
“我有用。”夏孤寒没给,而是向小米要了一个小瓷瓶,把用灵气包裹的蛊虫装进瓶子里,再封上一张符箓。
夏培河看着眼热,不过夏孤寒说有用,他也没纠缠着夏孤寒一定要拿到蛊虫,只是有些可惜地砸砸嘴,又问:“小徒弟,你来天师协会不会只是来收蛊虫的吧?”
夏孤寒自然还有其他事要说。
他把自己对鬼胎的猜测和夏培河说了。
这件事兹事体大,牵扯的不是一省一市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已经遍及全国。夏孤寒就算实力再强,也力有不逮,由天师协会出手调查才是最好的选择。
夏培河闻言,脸上乐呵呵的表情立马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无比凝重,“如果你说的这些是真的,确实需要重视起来了。我现在就给上头打个报告,让全国各省区的天师协会马上行动起来。”
当然,未免打草惊蛇,这个调查是私下里偷偷进行的。
这才是夏孤寒今天来找夏培河的目的,话已经带到,他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和夏培河提出告辞。
经过小米身边的时候,夏孤寒敏锐地察觉到小米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望了过去,“怎么了?”
小米摇摇头,圆嘟嘟的脸上满是困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又说道:“大概是昨晚太晚睡了,我晚点再去睡一觉就好了。”
夏孤寒哦了一声,离开了天师协会。
***
等夏孤寒回到香火店的时候,已经有客人正在门口等着了。
这个人正是苏悦薇的丈夫,裴泽。
裴泽已经连续找夏孤寒好几天了,但每次夏孤寒都不在店里,问周围的邻居,邻居只说小老板开店随意得很。有的时候可以连续一个月都开门,有时候隔三差五就关门,也不会挂出通知,想找他得随缘。
反正就是很任性。
裴泽每天上午十点左右过来,等到中午两点,直到没见到夏孤寒,他才会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等到夏孤寒,但有种直觉告诉他,夏孤寒或许真的可以治好他和苏悦薇的不孕不育。
和苏悦薇结婚五年,他看似不着急,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里多想要一个孩子。然而不管是延医问药,还是请高人指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苏悦薇依然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裴泽不是没想过找其他女人,但是……
想到这里,裴泽的目光暗了暗,有些抗拒想这件事,很快就把思绪从这上面转移开了。
思忖间,夏孤寒已经走到店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裴泽跟进去,“夏老板,您终于回来了。”
夏孤寒撩着眼皮看他,“有事?”
“夏老板的玉很有效果,自从请了玉石回家后,半夜再也没有听到敲门声了。”裴泽笑着夸了夏孤寒一顿,阿谀奉承是有效拉进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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