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错,他也懒得一个一个告知和解释。
“叮。”
之前拉的群来了新的短消息,是私信。山川给他发了他当时进入十大的通关记录。
他是个细致的人,写记录也是这样,事无巨细都记录下来,整整十万字,看都要一天时间,写就要更久了。
任逸飞等了一会儿,等着下文。但是他仅仅是发了这个文件,其他多余的话一个字没说。
“你有什么愿望吗?”任逸飞问山川。
“没有。”那边回复。
任逸飞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明白为什么山川要发他这个,并且表示无所求。
“只是很欣赏你,不必有负担。”山川又回。
话是如此,但是他……
“叮。”来了个新私信,“您有一份新的文件等待接收。”
“小兔子,萨曼是怎么活下来的?”文理发来她当年的通关记录,还发来一句疑问。
“威胁荒芜之角。”任逸飞实话实说。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文理问:“那时候出现的邪灵……和你有关?”
“是我。”
文理发来一个微笑和再见:“再见。”
说了实话又不信。
任逸飞正要关掉窗口,那边来了最后一句消息:“早去早回。”
关掉通讯号,任逸飞靠在沙发背上不动,房间里的火炉烧得屋子暖融融的。
一会儿他睁开眼,从沙发旁边的书架上拿来一本童话书,打开了,好巧不巧,里面有只胖乎乎的田鼠在火炉前烤面包和熬南瓜汤。
任逸飞转头看向开放式的厨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萨曼站在料理台忙碌的背影。
系着格子围裙,用珠宝称称量盐和糖,用烧杯量取料酒和酱油,卡着尺子切五花肉,并且也像是插图里的胖田鼠一样,低下头小心尝味道。
萨曼在做一道东北名菜——猪肉炖粉条子。
萨曼只告诉了刀月他‘活着’的消息,还不许他外传,所以这会儿就是下属闹翻了天,他这边也是清静的。
萨曼觉得自己可以开始学做菜了,俗话说得好,要拴住吃货的心,就得先掌握吃货的胃,他深以为然。
另一边的蒸锅里,虾饺正散出鲜美的味道,半透的面皮包裹着粉红的虾肉和浅色的笋粒,下面还垫着一片薄薄的胡萝卜片。
嗅着食物的香气,任逸飞感觉有点儿饿了,他从茶几上抓了一把坚果粒,里面还混合着不少蔓越莓干。
干吃坚果有些干,想了想,他买了一碗浓稠的酸奶,倒入蜂蜜,再把这些坚果和蔓越莓干放进去,用勺子勺着吃。
如果觉得这样吃没有饱腹感,他还可以拿边上的巧克力饼干。
“唔?”没摸到饼干盘,倒是摸到了一片裤脚,任逸飞的视线从书里转到书外,就看到一个拿着勺子甚是无奈的萨曼。
“饭前不宜吃太多零食。”萨曼像个威严的家长,拿走了他大半的饼干,就留下三块。
任逸飞:……
自从萨曼发现他每次都会零食吃到撑,并且日常备着消食片,他就失去了零食自由。
冲动了,还是冲动了。这哪儿是签了一个眷属,这分明是签了一个祖宗。
缩在沙发里,反手又摸出一袋烤鱼的任逸飞用书挡着脸,腮帮子动着,眼睛看着厨房。
羊肉汤的香气已经飘过来,烤箱里的改良版迷你烤馕似乎也快做好了,热腾腾的香气冲掉他手里这点不起眼的烤鱼味儿。
他更想去西北吃最正宗的烤馕配羊肉汤。
从‘深蓝’出来,他们就一直琢磨美食路线图了,想要从南吃到北,从中吃到西,一路走一路吃。
有些食物,就得在当地吃才有那个味道。
他和萨曼都是被荒芜之角选中之后猝死的,死的时候二十多岁,减去忙于学习和事业的时间,剩下的私人时间根本没有多少。而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是工作狂,不重口腹之欲,也就没见识过多少特色美食。
“想一想真是虚度了光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逸飞看着萨曼的背影,觉得也就是吃了一条小烤鱼的时间,菜做好了。
“吃饭。”萨曼回过头露出笑,白净的脸蒙上一层暖黄色的光,像橱柜里刚烤好的蛋糕,看起来就很可口。
明明袖口上还沾着一点油星,然而食欲之外,任逸飞突然有了另一种奇怪的占有欲:这个人从心到身,都该是他的。
他舔舔嘴角:“今晚留下来?”
“哐当。”勺子砸地上了。
第263章 准备(2)
熟悉的沙滩熟悉的夜,熟悉的海风呼呼地吹。
“嘤嘤嘤。”
任逸飞的引导精灵在哭,而萨曼的引导精灵一脸沧桑在反思:为什么要回来,去精灵池洗洗内存不好吗?
屋内食物的气味早就散了,火炉里的木炭带着余温安静沉睡,只有香薰蜡烛的火光轻轻跳跃着。
飘散的香味被体温融化开,脚趾蜷缩着,脚背绷成弓形。
他松开捂着嘴唇的手,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点水汽充裕的湿润:“你、你在做什么,喂,太超过了。”
“我在服侍你啊。”被单滑落,露出一副被白衬衫包裹的精壮身躯,男人声音低哑,昏暗灯光下神情看不真切,只有那深褐色的眼睛犹如选中猎物的捕食者。
往日里可爱纯真的狗狗眼,在这一刻重归了狼的凶狠。
任逸飞缩了一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他突然想逃了:“等一下,稍等……够了……”
“我想让阿飞更舒服一些。”萨曼随手扯开自己的领带,丢到一边,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猎物。
空气里香气越加浓郁,小火苗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摇曳。床头柜上的闹钟被扫落在地上,窗外树影摇摆。
粘腻的呼吸声在某一刻染上哽咽,被单摩擦的声音突然停了。
任逸飞一只手按在萨曼的脸上,手背上绷起了青筋,拼命要推开:“混蛋,住手!……唔,疼……”
“抱歉。”萨曼抓住他的手,亲吻他的手背,也亲吻他眼角的泪滴,“抱歉……停不下来了。”
泣音和骂声奏成新的小夜曲,而后慢慢变调,时而舒缓时而急促,一如浪头的小舟摇摆。
小舟累了倦了要歇了,只是风总不肯,一波波推着浪。
月至中天,香薰蜡烛也烧完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口一片月光落在床前。那里凌乱丢着些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衣物和碎布。
伸出被单的手又一次被抓回去,里面传出某个不再掩饰的饿狼贪婪的声音:“最后一次,好不好?”
小船儿偶有清醒,几波浪打来,又晕晕乎乎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开始他才是主导者。
仿佛吃了一颗精心伪装的酒心巧克力,醉了才知道危险。
混账!
骗子!
海边的天空总是亮得很早,今天也不例外。两个引导精灵眯着眼,看着天边一抹鱼肚白,恍惚发现,原来天已经亮了。
“我冷得……话都说不出了。”任逸飞的引导精灵哆哆嗦嗦。
萨曼的引导精灵缓缓吐出一口气:“畜生。”
“吱呀——”伴随着轻微响动,门开了,两个引导精灵缓缓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居家服的高大男人,一只手指放在嘴上做噤声状:“小声点,阿飞才睡着。”
他容光焕发得就像采了阳的妖精,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喜悦。
两个引导精灵对视一眼,对着这张厚如城墙的脸,居然说不出一句话。
“走吧。”萨曼的引导精灵慢吞吞往门缝挤。
“等等,阿飞醒了你们再进来。”萨曼把引导精灵推回去,‘吱呀’又一声,门居然当着它们的面儿关了。
寒风萧萧,人心易冷。
引导精灵们:“……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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