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言顿时紧张:“哪里不舒服?”
白修远顿了顿,才说:“头疼,已经好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褚之言把卷子叠起来,“哥哥早点休息。”
白修远喊住他:“没事,拿来吧。”
他在角落的小沙发上坐下,把卷子放在茶几上,慢慢讲给褚之言听。
试卷是物理的,褚之言最头疼的一门学科,待白修远讲完,他一脸茫然地抬头,明显没听懂。
白修远唇边勾起笑意,揉了揉他的头:“算了,回去玩会儿游戏吧。”
褚之言脸一红:“我……我晚上不玩游戏了。”
他接过试卷准备离开,在触碰到白修远的手时,幻觉毫无征兆地出现。
这一次褚之言看到的是自己,还有他身后的白修远。
他看见他在哭,神色恍惚又难耐,泪水一串一串往下掉,眼前被吐出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褚之言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一面镜子。
他撑在镜子前,身体慢慢往下滑,又看到了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听不见声音,他无法分辨更多,只知道白修远又凶又狠,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褚之言手一抖,幻觉的场景消失不见,卷子从他手中掉在了地上。
他原地呆滞了几秒,快速逃离这个房间,连卷子也不要了。
第15章
白修远捡起卷子,看着褚之言慌忙离开,连房门都忘了带上。
他皱起眉,起身跟了过去。
褚之言背靠着门边还没缓过神来,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条件反射般转头把锁扣上了。
他后退几步,脑子里全是刚才看见的画面。
白修远在外面敲门:“言言?”
褚之言不出声,他又继续敲:“你怎么了?”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转眼间连卷子都不拿就跑了出来。
白修远心里担心,他转动门把手,发现从里面上了锁。
褚之言努力稳住呼吸,回道:“我没事……。”
然而白修远还是从他的声线中听出一丝颤意,他语气放柔,半是哄道:“你先把门打开。”
“我……我有点困,想睡觉了,”褚之言摸摸自己发烫的脸,不想让白修远看见他这样,“我真的没事,不用管我……”
外面安静下来,随后白修远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
褚之言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心跳地依旧很快。
当初他主动钻进白修远的被子里时做过心理准备,他也知道同性之间该怎么做那种事,可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在他看见的幻觉里,白修远表情也是发狠的,褪去了往日的温柔,整个过程没有半点顾及和怜惜。
镜子里的自己在哭,身上到处是被揉出的痕迹,这样没有声音和感知的画面,在经验为零的褚之言看来,更像是一场酷刑。
是不是……很疼?
褚之言心里有些害怕,尤其是白修远,他为什么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胡思乱想着,听见走廊里又有脚步声靠近,在他的门前停下。
“咔嚓”一声,房门被人打开,白修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门锁的钥匙。
褚之言措不及防,从床边站起来:“你……”
看见白修远,他脸上刚刚才消了一点的热度又开始升起。
“不是说困了,要睡觉?”白修远走了进来。
褚之言不敢看他,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我、我马上就睡。”
他低着头,看见白修远灯光下的影子越来越近,最后在前方停下。
白修远的视线从褚之言周身扫过,他耳尖通红一片,气息也有些急促和凌乱,“身体不舒服吗?”
褚之言摇着头:“不是的……”
白修远伸手过来想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褚之言还在紧张和慌乱之中,下意识地躲开了。
白修远的手在半路僵住,褚之言在排斥他?
“言言?”他语气更加温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仔细打量着褚之言的神色,他看着并不像害怕,更像是……害羞。
褚之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告诉白修远刚才看到的,这太羞耻了。
白修远往前半步,试着去牵他的手:“别怕。”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褚之言的情绪莫名得到安抚,他抬起头看向白修远。
“到我这里来。”白修远柔声道。
褚之言挪动脚步,被白修远牵着顺从地靠进他怀里。
“别怕,”白修远又说了一次,掌心慢慢抚顺着褚之言的脊背,让他情绪安定下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褚之言动了动,仰起头小声问:“真的吗?”
不知为何,白修远觉得褚之言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委屈,他收紧手臂:“真的。”
他抱着褚之言在床边坐下,又问:“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一些画面再次出现在褚之言脑海中,他竟抵御住了这句话,皱着脸微微挣扎着:“你不要再问了……”
“好好好,”白修远不再继续,轻轻叹息,“我不问。”
褚之言这才冷静下来,他回了神,只当自己刚才的配合是因为拒绝不了白修远。
他还亲昵地坐在白修远腿上,即使心里乱糟糟的,也无法真正远离这个人。
褚之言盯着白修远,突然张口咬住他的下巴一侧,像在拿他撒气。
他用了点力气,尖牙很快刺破了皮肤,尝到了血味,褚之言又忍不住给他舔一舔。
白修远任由他咬,褚之言看着自己啃出来的血痕,心里舒服了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不可以凶我,也不能……不能强迫我。”
换做是以前,他可不敢这么和自己的监护人说话,向他提要求。
白修远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不假思索道:“嗯,不会。”
不管幻觉中的场景到底会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个白修远才是真实存在的,褚之言稍稍安心,也重新露出平日里依赖和乖巧的神色。
白修远摸了摸褚之言微红的脸颊,控制不住低头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
褚之言呆住,他一只手扶在白修远的肩膀上,隔着布料又碰到一些熟悉的硬滑触感。
他还没来得及问,白修远按住他的手腕,却还没有松开他:“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与此同时,褚之言感觉到有另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他的腿。
他反应过来,立刻挣扎着从白修远身上起来,慌乱道:“你刚刚还答应了……不会强迫我的。”
原来他说的强迫,是这个意思。
白修远冷静下来:“抱歉。”
他不久前才去水里待过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又开始了,还在这时候生出些别的念头,吓到了褚之言。
“是我的错,”白修远按了按眉心,“别怕,我绝不会强迫你。”
他站起身,神态已恢复如常:“好好休息。”
随后白修远离开了房间,他进来时用的钥匙放在门边的柜子上没有带走。
褚之言收起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锁门。
他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吹着夜风,试图散去浑身的热意。
至于今晚他看到的幻觉,褚之言突然意识到,家里并没有那样的落地镜。
那他暂时还是安全的……这样想着,褚之言又觉得异常羞耻。
他努力把这事忘掉,躺上床早早地睡觉。
—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车里的白修远和褚之言两个人都精神不佳。
白修远稍微好点,撑着头闭目养神,褚之言在他旁边哈欠一个接一个,随着轿车拐弯倒向一边。
他睁开眼,习惯性伸手接住褚之言:“不如请一天假?今天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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