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带着什么牲畜的也都有——灵马、灵驴、灵骆驼,还有沙地舟,飞舟等出行工具。
很明显,这是由不同商队组成的一支大商队。
陆昔候看到商队的时候,商队里的人同时也发现了他。
好几个修士御剑而来,声色俱厉地问:“道友还请留步!不知道友独自一人出没在这旷野中,是何目的?”
陆昔候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听到他们盘问,当即抬头,哑着嗓子没好气道:“我师父让我出来历练,瞎走!”
对面修士明显不相信,“让你来关外瞎走?”
“不然?难道我闲着没事特地吃灰玩?”
修士们见他面貌俊美,皮肤白嫩,身上还有股大家公子特有的气质,信了一些。
其中一个修士拱手道:“并非我等多疑,实在是魔族猖獗,常作伪装后袭击商队,我等不得不防。”
陆昔候怀疑地看他一眼,“在灵央境内袭击?当地驻军何在?”修士听他这样问,越发觉得他身份非同一般,态度小心起来。
另一修士道:“并非驻军不管,而是这地方太大,魔族无孔不入,管也管不过来。”
陆昔候左右张望,眯着眼睛,“管不过来?这么大一片地方就任魔族长驱直入?”
这可是灵央的地盘!
第70章 翻车
陆昔候怀疑当地驻军玩忽职守。
修士们苦笑与他解释, 魔族那边大乱,来的都是小股魔族盗匪或单人,这里又地广人稀,连道城墙都没有, 压根没法拦。
陆昔候问:“没法拦后头生活着的灵央人该如何?”
修士们纷纷回答他。
“这里是旷野, 挡也挡不住, 魔匪若敢靠近灵央, 修士多, 执法队也在, 魔匪便不足为惧了。”
“我等商队要从此处经过时, 集结成队,注意一些, 也没太大问题, 出了灵央外头比这里还险,不至于对付不过来。”
“我等不要紧,倒是道友独自一人,才要多加小心。”
陆昔候听他们处处维护当地驻军,猜测驻军也许当真不错, 便不再多言。
商队耽搁不得,很快要离开。
陆昔候用背上的灵草和他们换了些食水,用他们赠送的包裹装了,背在背上, 接着南下。
他得加快速度, 在他师父规定的时间内赶回去。
不然下次的修炼任务可能更重。
陆昔候长吁口气, 张目四望。
这里到处都是黄土,也没什么河,别说他现在没办法变回龙形, 就算变回去了,也没法再偷一次懒。
生活不易,龙龙叹气。
戈壁上风沙大。
连走两天,穿过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城镇,陆昔候发现,事情果然如第一次遇到的那帮修士所说,在禅沙关外围还能零星碰见些魔匪,等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魔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城镇内的驻军和执法队也严格,看他孤身一人,衣衫褴褛地背着剑南下,每次都会特地过来询问登记。
他路过好几座城,无一例外。
看他情况不太好,每个执法队还都试图给他提供一些小帮助,比如联系家人。
执法队的人都认为他在离家出走。
陆昔候又感动又无奈,每次都要强调好几遍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历练,不能透露师父是谁,师父脾气不太好,不能联系。
每次解释都会收到好几道怀疑的目光。
解释几次后,陆昔候干脆学会了伪装。
他修为还是被压在筑基期,也还是只有一张嫩脸和一把普通的灵剑,但他行走在路上,学会了伪装成要去附近找亲戚或朋友的小修士。
说辞一换,说服力立刻强得多,他也不再被揪着重点关照了。
他悄悄松口气。
他日夜兼程赶路,辛苦是真辛苦,可短短几日,他也学到了许多。
人生百态,站在高塔上俯视和站在平地上平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陆昔候隐隐明白了,他师父设置这么一个刁钻的历练项目,炼的也不仅仅是他的体力。
想明白后,陆昔候就不再单纯靠脚跑了。
他会种植,会画符,会炼丹。
实在累的时候,他找个小镇,帮人炼一炉丹换取报酬,或用背上的灵草换取报酬,而后就能雇辆飞舟或者租只灵兽,带他去下一个地点。
在被带去下一个地点时,他还能趁机好好睡会,养精蓄锐。
清洛偶尔用水镜查看他的状态时,就能发现这家伙虽然接到的是精力历练任务,但总能想办法偷懒。
周觉倒挺赞赏,“少城主性子灵活,清正又不固执,比那等不知变通的要更强一些。”
清洛清哼一声,道:“再夸他,他尾巴要翘上天了。城主库里的物资轻点得如何了?”
“户籍司还在清点,灵央休养生息那么多年,物资储备足够。”
“后日就是联盟大会,明早前将资料传给我。”
“是!”
周觉应完,看向清洛的目光中带着担忧,“少城主后日应当回来了,此次联盟大会不如带他去罢,也好早些教他。”
“现在还为时过早,再等等。”
周觉还想说什么。
清洛一抬手,制止了他。
清洛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周觉也不好劝,只能退下。
他打算悄悄找个机会,提点一下这位新晋少城主。
不止周觉盼陆昔候回来。
被陆昔候押在城主府干活的隋寒和林敬云也盼他回来。
隋寒就算了,身为未婚夫,想男朋友理所当然。
林敬云殷切期盼,纯粹是累的。
他从一个名头上好听的九殿下猛然过度到实权少城主的执事长,哪怕之前接触政事接触得再多,受的熏陶再深,也还是新手。
新手要啃大量新东西,这么一连好几天连轴转下来,也累得他眼前发黑。
林敬云低声和隋寒抱怨,“陆小候去历练提升实力没问题,城主倒要我们在这里做牛做马,真是——谁说城主性子板正来着?”
但凡城主大人性子板正一点,都不可能拿他们这外来的修士当牛马使。
那架势,灵央像是算准了他们一定不会是间谍。
或者说,算准了他们不敢是间谍。
隋寒掏出酒来,“待适应了便好,不然我陪你喝一杯?”
“喝什么啊?喝醉了耽误事情还不是得补回来,不喝。”林敬云压低声音,眼神往城主府方向瞟了一眼,悄悄问:“我收到消息,不仅雪原魔宫,东域十二魔主那边也乱了起来,各大势力间还组了个联盟,你说这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隋寒道:“未必,嚷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真要打。”
林敬云小声:“先前可能是虚张声势,这回不一定。前几日我卜了个卦,卦象显示不大太平。”
“纵使不太平,多想亦无益。”
“哪里能不多想?我们九州帝国和灵央城都和雪原魔宫交界。唉,若我们手头上人马多一些,就能直接派人去边疆看个究竟了。”
隋寒不知道说什么好,敬了他一杯。
林敬云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勉强打起精神,“我昨天听见你说话了,是不是陆小候联系了你?”
隋寒嘴唇一勾,“借路人的灵圭跟我说了句话报平安。”
林敬云羡慕,“他现在满心都在你身上。”
陆小候哪怕出门在外,也想着借个灵圭报平安,这可不是一般地上心。
隋寒道:“后天他就回来了,回来后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一番。”
“他都少城主了,得敲他顿好的。”
几方人马都记挂着陆昔候,然而该回来那天,他根本没回来。这一下,几方人马都惊呆了,纷纷开水镜的开水镜,用秘法的用秘法,试图定位到陆昔候的具体位置。
陆昔候身上有他两位父亲留下的保命逆鳞,几方人马都不太担心,也没时时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眼看着到了灵央城下,还会出岔子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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