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吧!?”兽医急道,“这只猫打过狂犬疫苗吗?既然是外面捡来的猫的话,要好好管教一下啊,这样太危险了!”
“打过疫苗。”
秦方飞蹙了蹙眉,将左手放到眼前,目光落到指尖,有血,但不多。
再看桌上的猫,眼眶边的毛都湿了,黏糊糊成一团。
……哭的好不凄惨。
兽医刚想教训一下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楼连,结果就看到了楼连焉巴巴的样子,有些震惊:“它……在哭?”
秦方飞叹气:“算了,先不急。”
兽医:“什么不急?不能不急,要急!不能让宠物骑到主人头上啊!”
“哦,我懂了,还是说您的意思是……”
秦方飞忍无可忍地打断道:“我说的是绝育。”
“哦哦哦,”兽医岔岔个没完,“我还以为您要自己管教呢——绝育,绝育这个东西,也不能不急,更何况您的猫本来就凶……”
“凶……”
“咪呜——”楼连舔舔牙齿,越想越伤心,逃又逃不掉,只能坐下来认真思考怎么好好当公公的样子。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否则真的要完蛋。
“……”楼连想不出来,但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自己未来凄惨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哭成了八斤多的肥仔,“喵啊”
“这……”
兽医看着一屁股坐在桌上就嚎啕大哭的狸花猫,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从医十年,割过的蛋蛋能绕最胖的橘猫三百圈,可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猫能哭成这样,而且是在没有气味刺激的前提下。
跟他妈成了精似的。
秦方飞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拿来几根新鲜的小黄鱼和热水,再打开一个进口猫罐头,熟练地撸猫。
“不做了,不哭,来喝口水。”
兽医:“……那个,秦先生,我们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楼连:“嘛呜……”
秦方飞:“没关系,小伤。”
兽医:“可是被猫咬了,还是去正规医院打疫苗针比较好!”
秦方飞头也不抬地把罐头里的肉挖在盘子里,递给楼连,“金枪鱼味的。”
楼连开始擦脸,疯狂舔爪子,目光已经被罐头勾走了:“咪——”
兽医:“那个……”
楼连不胜其扰,边吃,边幽幽地看着这个令猫厌恶的人类。
他仿佛能感受到千万只猫蛋蛋的怨灵围绕在这人身后,每一个都诉说着它们少年枉死的冤屈。
兽医闭嘴了。
楼连越吃越投入,越投入越吃,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身边的两人已经一齐消失不见。
但没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发晕。
起初楼连以为自己是哭多了缺水,但很快他意识到,不是的,他还四肢发软发烫。
……像极了发烧的预兆。
楼连:“……”
发烧了,蛋蛋保住了,竟还有些开心。
他立马转过头想诉说喜讯,却发现本来在身边的两个人,此刻都已经去了隔间,像是在聊一些猫咪不宜的话题。
楼连跳下桌子,躲到桌底下,掏出手机。
果然是一串的消息,包括但不仅限于郎寰和宋导,前者甚至是轰炸。
电话暂且不提,楼连翻了翻消息记录,迅速锁定了一个名字。
【郎姐:你到底去了哪里???我连方飞都问过了,他也说没见过你,如果到下午三点还没消息我就要报警了】【郎姐:看到速回】
楼连用爪子拍手机。
【狸花侠:对不起郎姐,我生病了,刚醒……】
郎寰秒回:【什么?!你在哪!】
楼连想了想,非常心虚地打字:【我在家】
郎寰这次沉默了许久。
正当楼连估摸着不对想再问一句之时,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楼连只好快速把手机收回去。
秦方飞把他重新抱出来,放到了桌上,轻柔地抚摸猫咪柔软的背脊。
而那兽医也打开了打来的医药箱。
楼连吓了一跳,立马警觉起来,尾巴拉成了绷紧的弓。
秦方飞解释道:“不怕,打针而已,猫三联还差一针呢。”
楼连狐疑地看着秦方飞,再盯向兽医。
药液被稍许挤出尖锐针尖,楼连瞳孔地震。
兽医拿着针走来,秦方飞拨开颈后的毛,前者往他脖子上抹酒精。
楼连的尾巴不安地甩动,是害怕。
“呜……”
插快注缓,兽医虽然唠叨了点,但技术还是很过关的——在楼连还在做心理准备的时候,兽医已经迅速开工,迅速结束了。
楼连趴在桌上,一时间仿佛身体被掏空。
但他的目光还是紧紧随着兽医,幽幽地。
兽医感觉背后有汗:“……那么秦先生,我就先走了。”
秦方飞点头。
“有什么状况随时联系我,我会马上过来的。”
“好。”
兽医就迅速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中。
秦方飞把楼连抱回猫窝中,备好食物和水。
楼连焉巴巴地,不知是不是用药过后的不良反应,他感觉自己的四肢更软了。
他转了个身,把身体团起来,尾巴围住头,打算睡觉。
迷迷糊糊间,楼连忽然惊醒过来。
——如果一个人忽然失踪,熟人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傻子都知道该报警。
但是楼连的身份还算比较特殊,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所以郎寰绝不会在第一时间报警。
而不报警,她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敲楼连的门。
敲不开,就会找人来撬。
而自己刚刚是怎么回的来着?
说自己在家。
“……”
楼连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捏了一个橘花教他的诀,把狸分.身放出来,然后自己瞬移回了家中楼下暗处。
“阿嚏……!”
刚落了地,楼连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原地跪下。
扶着墙勉强站稳,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好烫啊。
插入钥匙打开单元门,里面依然是昨日的模样,分毫未变,也没有他人。
楼连不知该缓口气还是该愁上愁,他连忙拿出手机。
在他说完“在家”后,过了大概三分钟,对方才回了消息。
【郎姐:你自己看吧】
然后是一段视频。
里面是自己家中全景。
【郎姐:根本没人。还是说,你不是人,是鬼?】楼连:“……”
哦豁,完蛋。
所幸现在与之前也就隔了半个多小时,楼连连忙发语音:“郎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烧糊涂了,先前我在一个朋友那里……对不起,能不能帮我向宋导请假一天?”
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郎寰打了视频通话。
楼连没接,然后再用语音通话打了回去。
郎寰接听了。
“什么朋友。”郎寰问。
楼连嗡着鼻子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刚好家里的药吃完了……”
“你最好是,”郎寰冷声打断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别动什么歪脑筋。”
楼连有些迷茫:“什么歪脑筋?”
郎寰意有所指道:“这个圈子里乌烟瘴气的事确实很多,想要一步登天有时候也很容易,但我不希望我手下的孩子要靠这种事才能上位,你懂吗?”
这么一说,楼连本来就烧糊涂的脑子更糊涂了,但是他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
当下也不顾跟着打哑谜,干脆利落就问道:“郎姐您明说吧,我现在好难受啊,听不大懂。”
郎寰说:“成氏那个小纨绔,你到现在都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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