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共生体(41)
“我说是你咬的了吗?”
“……”凯撒咬牙切齿的,“你——”
他话音刚落,车前突然钻出几条黑影,城河看清了,竟然是前几天袭击他们的高加索犬。
“别停别停!”城河赶紧说:“疯狗,小心它们扑进来。”
林克踩了一脚油门,飞了两条狗,车身震动,好在车的平衡型非常好,只偏离了一点路线,林克打了把方向盘,车沿着刚才的路线继续走,后面的疯狗追了会儿就停了,逐渐在寒风里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小点。
“疯狗?也是那种感染了病毒的?”林克问。
“是,战斗力很强,齐十景就是被它们生吃了。”
林克从后视镜里看着狗不断缩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没开多久,林克找了片背风处停了,齐十景问:“怎么停了?”
“我知道怎么去偷那本日记了。”林克的心情似乎不错,“天无绝人之路。”
“把这群疯狗引到施雨的基地去,我们趁乱把日记偷出来,上次逃跑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里面的布局是这样的。”林克打开电脑,调出模拟系统,花了两分钟给他们做了个简单的模型,“东南角是关押我们的方位。而当时唯一亮灯的地方是西北角,也就是说,这是办公区域,西侧大概是宿舍,重要的东西他不太可能放宿舍,而施雨看上去好像是个小头目,应该有自己的办公室,我更加倾向他会选择把东西放在办公室里。”
“我们哪儿知道他办公室在哪里啊?”
“很简单,不用一间一间找,随便找个人绑了问不就行了?”林克说:“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把这群狗引过去。”
“这个也简单,放点血就得了,我记得当时它们撕齐十景的时候对血的味道很敏感,也是见了血之后才疯的,问题不大,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真的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不就是一本破日记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在问这个个问题之前,你想过施雨他们是谁的势力吗?最开始遇到的那三个人其中之一和我说是自由军,但是我觉得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选项了。”
“啊?”城河想了想,“不知道,不是说最近有什么民间组织一直在搞事吗,为什么不是自由军?不对,如果是自由军应该认识你啊,你不认识吗?”
“……”林克说:“我觉得问你基本上是白问。”
“我本来就不喜欢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城河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聪明你来说,赶紧的,卖什么官司。”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标识,但是制式非常统一,武器也是统一制式的,他们说话走路的姿态和我们很像,我个人推测,他们很可能也是军人,至少都服役过,很有可能是杜坦叫他们来看着这个地下研究所的,”
“啊?这么多人看着一个破研究所,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任务,但看守研究所一定包含在其中,否则我们那天也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了,这么恶劣的自然环境,他们没事儿在外面转什么?到底有什么秘密要这么瞒着,杜坦他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啊——”城河拉长了声音,转转眼睛道:“你是不是找借口呢,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惦记着那个和凯撒长得一模一样的雕像,所以琢磨把日记弄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滚。”林克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走了。”
凯撒全程沉默,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林克也没理他,把车掉头往回开,到了他们刚刚甩脱高加索犬的地方,林克随手掏出一把刀来,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血流到了保温水壶里,腥味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凯撒抬了抬眼皮,不为所动,城河看他拿刀放血,嘴贱地说:“早知道昨天晚上你被咬了的时候把血攒着就好了,真够浪费的。”
第35章
林克不搭他的话,往水壶里灌了点热水,热气蒸发开来,血腥气浓的人几欲作呕。
拿止血绷带包扎了伤口,林克把水壶递给城河。车继续往前开,远远地,雪雾里又有几个小小的黑点在徘徊。
林克踩了一脚油门,雪沫子飞起来,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
车开近了,那些高加索犬都咆哮着聚过来,林克问:“就这么点儿?”
“不止。”城河说:“往前开——慢点儿慢点儿。”
林克放缓了车速,城河拧开水壶,打开车门一扬手,把那些血水往后撒了一半。
血水在空气中就凝结成了冰雾,变成一片氤氲的浅红,过了几秒钟才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几乎留不下什么痕迹,但他们都听到了,后面传来令人心惊的嘶嚎声,城河往后瞥了一眼就赶紧把头转过来,“我靠,快走快走!”
林克又踩了一脚油门,后面的大地轰隆隆地震颤,小苍兰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呆住了,无数条高加索犬近乎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蠕动着前行,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停下来会遭遇什么。
他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凯撒也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随手揽着小苍兰的肩膀,对他说:“害怕吗?”
“有一点。”小苍兰老实地承认,“就这么把它们引过去,不会出事吗?”
“不会的。”凯撒说:“别想那么多。”
“你怎么总搂着我媳妇啊?”城河从扭头看他,“在这样我就去搂你老公了啊。”
凯撒看着他,将小苍兰压在自己怀里,低下头在他鬓角处很亲昵地亲了一下,城河瞬间炸毛道:“喂!”
小苍兰看看凯撒,又看看城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假装无事发生的好,干脆跪坐在座位上往后看,离车最近的一条高加索犬甚至只差一步就要扑到玻璃上来,好在林克加快了速度把它们甩远了点儿。
车很快就开回了那天他们逃出来的地方,门口站岗的士兵离着老远就看见了他们,警惕地举着枪,林克说:“城河。”
两个人默契很深,林克只叫了他一声,他就明白了林克到底是什么意思,端着保温壶贴在车窗上。林克将车开到了营地的门口,眼看着前面进无可进,城河猛地打开了车门,将剩下的血水都洒在了营地大门上!
电光火石间,枪声响起,林克当机立断猛地拐了个弯,枪打在了防弹玻璃上,只留下一片蛛网般的痕迹,身后的高加索犬潮水一般涌过来,第一只狗咬上了大门,又是砰地一声枪响,狗被打死了。
小苍兰的头撞在了玻璃上,城河头也不回地喊:“你慢点儿,我媳妇要被摔傻了!”
凯撒没理他,扭头往后看,那些狗只有几只追了过来,剩下的都被血腥味和刚刚的那声枪响吸引,一波又一波地往门边涌,像是汹涌的海浪要把那扇门扑倒似的,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响起,凯撒浑身绷着,紧紧攥着手里的刀。
车往东北角拐去,高高的围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四个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林克想了想,伸手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下,外面的声音很清楚地通过车载音响传了过来,风雪声,狗的咆哮声,枪声,警报声,人互相指挥与呼救的声音,像是要把这个被遗忘的世界掀翻。
小苍兰从后面伸手去摸副驾驶上城河的手臂,摸到了,他有点儿紧张地握着,城河被他搞得尾巴都要翘起来,赶紧捏着他的手用力亲了亲,挺肉麻地安慰:“别害怕,下了车跟紧我,没事儿的宝贝儿。”
凯撒看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把目光转开了。
到了他们逃出来的那个缺口,四人都下了车,他们只有两把枪,凯撒和城河都受了伤,不方便行动,分别交给了小苍兰和林克。
林克扛着枪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往前走,这是一条越走越窄的路,四个人走成了一条直线。凯撒跟在他后面,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突然地,林克转过来将他的手攥住了,力气很大,凯撒甩不开,看看他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