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撩翻车了(9)
季沈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手中红光大盛,一掌就拍了过去!
那一掌堪堪拍至,莲华仙尊忽然睁开凤眸,季沈猝不及防地对上,那是一双冰冷到了极致的眸子,仿若万年化不开的寒冰,看一眼就让人冷到了骨子里:“放肆!”
一轮耀目白光暴起,季沈只感觉像是一座山撞过来,将他整个人都撞飞了出去!
好长一段时间整个头脑都是懵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喉咙一甜,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身体也如同被大象踩过一般,呼吸都是疼的。
视线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莲花上那人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落入潭水中。
他忍着疼痛走了过去,就看到那人静静地躺在水面上,长睫微合,掩去一身凌厉冰冷,仿若睡着了一般。
季沈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提剑正欲再补一刀,忽然被人一把拽住手腕,一道冰冷气息顺着手腕侵入血脉,他闷哼一声剑瞬间脱手,整个人也控制不住的倒在那人身上。
眼前猛地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季沈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死了。
血脉冰得几近凝固,睫毛上都结了一层寒冰。体内魔力运转了两个周天才勉强缓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闭的冰室之中,冰室本身散发着幽淡的蓝光。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莲华门的天牢?门呢?
然而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门在哪儿,整个冰室仿若一个浑然一体的大冰块,找不到一丝缝隙。
呵,没门他就自己炸出一个门来!一抬手一道绯光就砍了过去,却只在墙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子。而此时室内越发的寒冷,那种冷无视结界,直直地钻进人的身体中。
再这样下去他会活活冻死在里面的,季沈定了定心神,仔细地观察冰墙,时不时的敲打两下。终于让他寻得一处薄弱处,自血脉中祭出堕夕,一剑挥了过去!
冰墙应声而碎,走过去一看他差点想骂娘。
冰墙之外,是另一间冰室。
隔壁的冰室里放着一些大石头,那些石头形状各异,摆放的杂乱无章。在石阵中央的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雪球。
季沈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石头就是普通的石头,摆放也没有任何规律。他把目光重新放回那个冰球上。
他拿着堕夕敲了敲那冰球,实心的。
一间屋子里放个大冰球是几个意思,莲华门当真病得不轻。
季沈左转右转都找不到出路,越看那个冰球越来气,抬手劈了下去。
“咔嚓“冰球上出现了四五道裂纹,而季沈敏锐的感觉到气温似乎有所回升。当下再也不犹豫,又是一剑劈了下去,这下是十足十的力道,丝毫没有水分,冰球晃动了一下,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随后如同一朵莲花一般缓缓绽开……
冰莲花之上,静静躺着一个小童子。
那童子面容如画极其精致,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小袍子,此刻闭着眼睛小嘴微抿,浅色的眉微微蹙起,看起来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谁家的熊孩子?他拿着剑鞘轻轻推了一下那童子,没有任何的反应。
啧,昏的跟个小猪仔一样。季沈随手测了测他的根骨。
虽然这孩子根骨好得逆天,但是灵力尚浅,血脉尚为稚嫩,还真就是个孩子。有意思。
正当季沈思索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却看到那童子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结冰,而他也感觉越来越冷,周身似乎又结了一层薄冰……
一个猜测忽然涌上心头。
季沈将手贴在那童子冰冷的小身子上,将体内的部分魔力转化成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逐渐疏通开他冰冷艰涩的血脉……直到感觉到那童子的体温重回正常温度后他才停手。
随着那童子身上的寒冰融化,室内的气温似乎也在回暖。
然而季沈的面色更加凝重,抬手在那童子嫩藕似的小手臂上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渗出来。过了不久,他的手臂上相同的位置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季沈的脸瞬间黑下来。这是生死链。以血为媒签订契约,被链接的两个人五感相通,伤害共担,生死与共。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时候跟个小屁孩签订过这种契约,偏偏他并不精通此术法,更不知如何破解。季沈看着冰球中小脸红扑扑的童子,目光不善。
嗯?红扑扑?
季沈手探向他的额头,好烫。发烧了,而且有越烧越猛地架势,他若是不管的话不出半个时辰这孩子就能烧傻……然后自己在一个时辰之后也会跟着烧傻。
季沈长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这倒霉催的,不仅没报仇雪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孩子烧的越来越厉害,小身子烧的都呈现淡淡的粉色,眉毛蹙得越来越紧,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五感同步过来之后,季沈只感觉一阵阵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腿都跟着软了一软。
这是个祖宗啊。咬牙将祖宗提起来,调高自身的体温为他取暖,同时一手放在他的背部为他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
呵,小子,不知多少美人想要躺进本座的怀抱,倒是被你个小不点捷足先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白衣童子的体温才降下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身体一僵:“你……”
声音嘶哑,仿若火烤过一般。
季沈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终于醒了过来暗中舒了一口气。费这么大劲终于把这个小猪仔救醒了。
扯起一抹欠揍的笑意,季沈悠悠道:“醒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爹。”
白衣童子:“……”
他眸中划过一抹杀意,猛地一掌拍了过去。
季沈根本没把他这软绵绵的一掌当回事,抓住他的小手,懒洋洋地道:“别闹,你多大了?可识字?不识字也没关系,为父才高八斗教你绰绰有余……看你一身白,就叫季小白如何?朗朗上口雅俗共赏……”
一副兴致勃勃真的准备养孩子的架势。
白衣童子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看到他被气到的样子,季沈心中暗爽,之前五感相通的郁闷终于出了口恶气了,他笑眯眯地戳了戳童子的小脸。
白衣童子抬眸看他,眸光一片冰冷肃杀。
季沈心神一震,这个神态他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他面上神色不变,依旧是一副喜得爱子的慈父模样:“不喜欢?没关系。为父很开明的,你若是觉得不好那我们就换一个,季雪球如何?白白胖胖的听着就喜庆……”
白衣童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袍子,像是要拍掉什么气息一样。面容冰冷:“再乱叫,杀了你。”声音比起刚开口时清亮了许多。
季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桃花眼微弯:“人不大,志气倒是不小。不过你人小修为浅,宰只兔子都费劲,莫非是打算用目光瞪死本座?”
白衣童子眸中闪过一抹恼意,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本座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冰蛋里钻出来的生物,你是个什么物种?这破壳方式委实清新脱俗。”季沈施施然地跟着转过来。
白衣童子:“……”这人怎地如此多话!
“怎么不说话?刚刚不还想谋杀亲父吗?”季沈嘴一刻不闲着,心中却在飞速地思考。越想这个孩子的身份就越可疑啊。刚刚他昏着的时候还没什么,似乎就是个奶娃娃,但是一醒过来后气场立马就变了。
这气度,这神态,还有这身白衣……似乎就是某仙尊的缩小版啊。
白衣童子铁了心不再理他,眼观鼻鼻观心,旁若无人地打坐,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
季沈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半蹲下来,似笑非笑地道:“又在我面前打坐,不怕我再废了你么……莲华仙尊。”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的声音温柔得宛若呢喃,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