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弱小无助但能吃(52)
“好好好我不辞退我不辞退。”
走着走着,他们就要到巨大的豌豆旁边了。
下城的豌豆四周是空旷的广场,正中央就是杰克的雕像,底座写着那句警世名言:“哦见鬼它越长越大了”
周围有几个小商贩在卖卡珊德的纪念品,沈朝幕走了一圈,买了个彩色气球。
龙拾雨说:“我其实不大懂那个人。”
“维尔潘吗?”
“嗯。杰克爽约了,明明是他的错。”
沈朝幕说:“维尔潘来自天上的螳螂聚落,那种异兽生来精神力强大,能够在云端行走,彼此间用人类听不到的音节交流。维尔潘是他们中最强大的那个特殊存在。协会对他们的研究非常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他们之间性别并没有意义。”
他继续讲:“聚落的繁衍并不靠交配,而是靠吞噬和分裂。只要吞噬了足够的其他个体,改变自身的同时分裂出新的自己,新的自我成熟后又能再度分裂。这就是为什么维尔潘被称作双生者。这就是他们族群的繁衍方式,十分特别,希望这次我们对他们的研究能够更进一步。”
他们走到了杰克的雕像前。
龙拾雨偏了偏脑袋:“我还是不大懂你是什么意思。所以,是维尔潘喝醉后吃了杰克吗?”
“可以肯定的是他吃过人类,他的样貌有一部分很明显趋近人类。而且舞台剧上他认识杰克的时候,还没有分裂出第二个自己。”沈朝幕说,“但究竟真相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一百三十年前,和维尔潘的对峙中我们了解到,他发出的音节其他螳螂都听不懂。”
“这才是他独身离开天上聚落的原因,甚至开始学着人类语言和人类交流。”
螳螂与自身的分裂者本质上来说是两个存在,性格不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还有在一方虚弱时,另一方会将其吞噬的案例。
两个维尔潘不喜欢对方,但还是待在了一起,因为只有彼此才能明白对方的话语。
如果他人都不懂,那就复制一个我。
沈朝幕说:“也有可能,维尔潘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忠实的小观众,现实中的杰克和他想象里的完全是两回事。毕竟,他太孤单了不是么?没有人听得懂他说的话,马戏都只能一个人谢幕。”
他把手中的彩色气球,系在了男孩雕像的右手上。
这样看上去,像是一个小男孩在带了笑容迎风奔跑,手上牵着马戏团多彩的气球。
他说:“但我还是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不论观众最终去了哪里,至少有人真心欣赏过他的马戏。”
沈朝幕仰头看着雕像时,龙拾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然后龙拾雨笑了,笑得眉眼弯弯:“你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啊。”
沈朝幕揉揉他的脑袋:“为什么这么讲。”
“因为你是猎人啊,”龙拾雨回忆了一下,“你看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呢,冷血无情?铁面无私?”
“你是最没资格说我这句话的人。”沈朝幕说,“看看你过得日子多滋润啊,还能吃辣椒把我的屋子烧了。”
龙拾雨:“……”他瞬间心虚了。
“而且我很好奇一点。”沈朝幕转头看他,“你能好好解释一下,你究竟是第几代的龙么?”
第36章 屠龙古籍
龙拾雨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划分的呀。”
这个回答倒是在沈朝幕的意料之中。
但他这次没有打算到此为止, 当时忙乱间虽然他只瞥见了那帐篷里一眼, 但也看到了被龙息摧毁过的痕迹——那种力道再怎么样, 都不能用五代开外来解释了。
龙类的血统划分自从被提出来后, 就不断被完善, 近几十年稳定下来后,这次也许又会是一次改变。
他也是时候回一次沈家了。那里有着关于龙类最完善的资料, 也有数位长辈在那。
说不定, 能问到没有精神力的龙类是怎么回事。
沈朝幕一路带着龙拾雨往北城的残骸那走去, 有些纠结。
如果龙拾雨不是五代开外的龙, 就绝不是人畜无害的那种了, 战斗力最少也是个普通的异兽, 而最重要的是血液中绝对流淌了残暴、好斗与征服欲。这种存在对于沈家来说,是不能被允许存在的。
这是猎龙家族的原则问题。
他回头看了一眼龙拾雨。龙拾雨见到他望过来,加快几步跟在他的身边, 指着路边的棉花糖:“我想吃那个……”
“吃了会蛀牙的。”
“……”
“别嘤别嘤,我给你买。”沈朝幕及时打断龙拾雨的技能蓄力,过去买了棉花糖给他。
龙拾雨拿着棉花糖, 吃的时候脸上还沾了几缕白色糖丝。
一头傻龙,一头开心的傻龙。怎么看上去都和什么好斗残暴没半点关系。
沈朝幕又想起他很早前纠结过的问题, 和龙拾雨说:“你被人捉住了, 怎么就不会跑呢?”
他把龙拾雨带在身边那么久了, 龙拾雨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玩玩, 逃跑的念头都没动过的。
乐不思蜀不过如此。
龙拾雨说:“要恰饭的嘛。”
沈朝幕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工具人地位:“……”
“而且, ”龙拾雨冲他弯起眼睛, “我很喜欢你啊。”
沈朝幕咳嗽一声,迅速接受了自己工具人的身份。
又走了五六分钟,终于远远能看到上城坠落的残骸。
本来那块城区正好是坠落在下城的北城区的,但空中的半球形屏障阻拦住了。现在出现大条裂痕的屏障正在被抢修,而残骸顺着滑落到了北城区的边缘。
那里半空中拉着黄黑的警戒线,巨大的全息投影悬浮在空中:圆形印章,刀与剑被荆棘簇拥。
非猎人禁止通行。
沈朝幕给龙拾雨的终端绑了张卡:“自己在附近吃去。”
龙拾雨高高兴兴地走了,特别好打发。
沈朝幕则迈过粉碎的瓦砾,进到了废墟之间。
周围还能看到马戏团帐篷的彩色碎片,掺杂了施工区域的各种车辆和机器人——它们都被甩得扭曲残破了,现场十分狰狞。还好在此前北城区的人已经及时撤离,没有任何伤亡。
进去后,他见到的第一拨人是白依依。
数日未见,这兽族的白鹿公主还是一副优雅模样,头上的桂冠耀眼,身边跟着几个稽查部猎人。
他们都装作之前的交手从未存在过。
见到沈朝幕,白依依笑了:“哎呀,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只不过……”她话锋一转,“擅自离开岗位自己去解决异兽,是不是有些太急功近利了点呢?我可是听说,有好几个协会里的老前辈准备拿这件事情来说事了。”
“那就让他们说吧。”沈朝幕没打算和她寒暄,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该有的处罚我不会逃的。”
身后传来白依依的轻笑:“哦对了,这次秋首席也来了。诺,就在前头那呢。”
果然在坠落废墟的最中央,沈朝幕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身着略宽松的灰色战术服,在一群猎人的簇拥下站在废墟中。她的头发半白了,很简单地低低束了起来,有些毛躁。
此时她正弯腰看着地上留下的痕迹——那是之前的战斗中,维尔潘的黑色巨镰留下的一道划痕。
见到沈朝幕过来,秋若雯直起身子冲他笑了笑:“小沈来了?”
她笑的时候眼尾有皱纹,身形也远称不上高大健壮,还没有沈朝幕的肩头高,看上去是十分亲切的长辈。
时间没饶过她,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这个异兽暴动的年代猎人协会的定心丸。
她的意见能极大地影响下一届首席的评选。
沈朝幕点头:“嗯。我还以为您赶不来这里呢。”
秋若雯锤了锤后背:“虽然我腰不好了,但是坐个十几小时的飞行器,也还算撑得住。唉毕竟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