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渣攻今天又渣了我(109)
医院更是没办法治愈贺洲。
这个游戏的医疗很奇怪,它明明可以让骨折的人十天就恢复如初,它明明可以让砸了头的自己两天就活蹦乱跳,它明明可以让大腿中了弹的贺洲三天就不痛不痒。
……却没有办法让贺洲站起来。
邱言至记得自己曾经愤怒地质问大黄,为什么在现实世界里尚可安装假肢,而在这里,医生却直接对贺洲宣判了无法站立的死刑。
大黄说,这本质是一款恋爱游戏,所以医院并没有设计复杂的治疗程序。
况且,如果医院可以治疗所有疾病的话。
又该如何售卖出治愈卡呢?
邱言至当时听到这句话,几乎想把大黄给掐死。
……虽然知道它并没有说错。
贺洲在半昏半醒间听到过医生的谈话,知道邱言至只不过是在安慰他,但他只是垂下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
贺洲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想再谈论自己腿的事情,问道:“你刚刚在和那个玩家通话?”
邱言至点了点头,说:“贺洲,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好像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叫他,叫他同方,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同方?”
邱言至:“你认识吗?”
贺洲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邱言至又把自己这两天的猜想和疑惑全都告诉了贺洲。
贺洲:“你的意思是说他并不想杀你?”
邱言至点了点头:“我觉得他当时着急地想让我更改玩家面部识别信息好像有问题,他也许是想夺走我的玩家权限。”
邱言至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可他自己也是玩家,为什么要来夺我的玩家权限?”
“或许是他的玩家权限出了什么问题?”贺洲问。
邱言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可能,说不定是他的账户里没钱了,他在这里待了三年,钱估计都用的差不多了。”
邱言至转头,朝着贺洲笑着说:“不过,贺洲,我有很多钱,可以买很多卡。”
贺洲终于弯了唇角,问:“你有很多钱吗?”
邱言至点了点头,说:“嗯,我原以为我只能使用自己常用账户里的钱,但是我昨天才意外发现,我可以使用我身份证下所有开通账户里面的资金,其中有一张卡是我……现实中的父亲给我的,我原来一直都没有用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那张卡移到了我的名下,并一直在里面存着钱。”
“看来你父亲很爱你。”
邱言至笑容微敛了一下,他垂下眼皮,低声说:“……我不知道,可能他只是太有钱了。”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问贺洲:“贺洲,你的右腿现在还疼吗?”
贺洲说:“不疼。”
不疼不痒,直视没有知觉。
邱言至说:“你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了,想不想出去转一转?”
贺洲说:“太麻烦了。”
邱言至摇了摇头说:“不麻烦。”
他握上贺洲的手:“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要去查我的账户吗?”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虽然所有的主角npc卡和配角npc卡都对你无效,但工具卡对你是有效的,我昨天抽了一整天的卡,抽到了27张瞬间移动卡,其中有9张移动卡,最多可移动100公里,还有5张移动卡,甚至不限制距离。”
邱言至抬头看向贺洲,弯了眉眼:“贺洲,即使你不能走路,我也会让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贺洲微微一怔。
邱言至把他的手握紧了些,眼睛很亮:“贺洲,你相信我。”
贺洲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说:“……我相信你。”
.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了。
是邱擎苍和钟雅柏。
邱擎苍觉得自己和贺洲不算熟悉,顶多只是算长期合作伙伴的关系,这次携妻子来探望贺洲,纯粹是因为听邱言至说贺洲是为了他才受的伤。
邱言至走过去,接过钟雅柏手里的果篮,问:“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邱擎苍:“听医生说贺先生快醒了,我们便过来看看,贺先生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刚醒过来。”邱言至替贺洲答了话,然后转头问贺洲,“贺洲,你想吃什么?”
贺洲摇了摇头:“我不饿。”
邱言至说:“你这些天一直输着营养液,都没吃过东西,还是吃点什么吧,我给你削个苹果。”
邱言至说完,便拿起苹果去洗了洗,然后又坐回来,专心致志地拿了水果刀削皮。
他刀法不好,削得厚薄不均,基本上一刀一断。
钟雅柏看不下去,便把他手中的苹果和刀接了下来帮他削。
邱擎苍看着邱言至,皱了皱眉,沉声道:“邱言至,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
邱言至跟着邱擎苍来到了门外。
邱擎苍皱眉:“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邱言至垂下头,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正在调查中。”
邱擎苍说:“好吧,先不说这个,你和贺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言至沉默了一下,忽然说:“我想和他结婚。”
邱擎苍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可听邱言至这么说,还是心中一颤:“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邱言至:“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邱擎苍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再也无法站起来了,你要和一个残疾人过一辈子吗?!”
邱言至点了点头:“嗯。”
邱擎苍:“你是因为他救了你,对他感到抱歉,才做这个决定的?”
邱言至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是,爸,我在想,如果我必须要留在这个世界,而且要和一个人携手过一生的话,我只能接受那个人是贺洲。”
邱擎苍其实气的手抖。
但人家的腿是因为他儿子才断的,他儿子又这么死心塌地,他是不想棒打鸳鸯的,可又不想让儿子和一个残疾人结婚,便又劝道:“……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不太冷静。”
.
病房里十分安静。
隐约能听到门外的那两个人在谈话,但又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钟雅柏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贺洲。
贺洲接了过来,低声说:“谢谢。”
钟雅柏笑了笑,说:“该是我谢你。”
钟雅柏看了眼旁边的水壶,又给贺洲接了杯水。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邱言至提高的声音。
“——可我就要和他结婚!”
钟雅柏手一颤,水壶里的水洒了一桌。
贺洲也愣住。
钟雅柏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桌上的水。
贺洲也终于回过神来,拿出纸巾帮忙擦拭桌子上被水浸湿的东西。
邱言至的手机还在桌上放着。
水渗到了手机壳里面。
贺洲便把手机壳拿掉,一张纸片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
那纸片有些破旧,仿佛被人用手摩擦了无数遍,刚刚沾了水,四角都湿了,稍微晕染了四五个字迹,但依旧能看清里面写的是什么。
是他在某个早晨给邱言至写的便利贴。
很简单的两个句子。
空白处却被人拿着笔,画了一个蹦蹦跳跳比着心的兔子。
贺洲垂下眼皮,把邱言至的手机擦干净,将纸条又放回了他的手机壳后。
.
邱擎苍和钟雅柏很快就离开了。
邱言至坐在一边剥着橘子吃,贺洲忽然开口问:“邱言至,我刚刚听说你要结婚,是怎么回事?”
邱言至差点被嘴里的橘子噎住,立刻就咳了起来,整张脸都被胀地通红。
贺洲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邱言至拿起来擦了擦嘴,有些尴尬地说:“……那个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