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食博主进入灵异世界(65)
巧克力在锅里一滚,很快被高温融化,与牛奶充分地混合起来,变成了浓香四溢的巧克力奶。
简随挑挑眉——那几块巧克力是今天的“黑色食材”,自从进入第三个疗程,姜知味已经可以在吃过药丸当天尝到对应的味道,比如今天一天他都能品尝到甜味的东西。
给他两块巧克力居然不满意,还非得加工一下,是能变得更好吃,还是能变得更贵?
姜知味完全不知道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自顾自地把巧克力奶熬好了,拿起一个玻璃杯,准备把奶倒进去。
简随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实在怕他烫到手,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对方居然已经把奶一滴不洒地倒进杯子里,熟练得像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看来这货没少背着他干坏事。
姜知味把奶倒好等待其自然冷却,还相当做贼心虚地把锅给刷了,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碰过的样子将一切归位,巧克力的包装纸也扔进垃圾桶毁尸灭迹。
而简随就在他身后冷眼旁观。
冬天到底是冬天,就算家里有暖气,奶还是凉得很快。姜知味端起来抿了一口,似乎觉得还少点什么,突然回头“看”向门口,好像在判断有没有人。
简随还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谁料对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扒在门口侦查一番,发现门貌似没有被打开过,便确定是没人来,又开始往回摸索。
简随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眉尾不自觉地扬起来,他屏住呼吸不让对方察觉,便看到某人径直走向冰箱,从冷冻室最底下一层的最深处翻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雪糕盒子。
他心说这大冬天的,家里怎么还有雪糕,谁成想下一刻对方把它打开,里面装的却不是什么雪糕,而是一个冻好的冰块模具。
简随:“……”
真是够了。
姜知味把模具拿出来,将里面的冰块倒了一半在巧克力奶中,剩下的又重新封回去,还放在原来的地方。
然后他端起奶,忙不迭地跑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简随掐住眉心,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他看了看封着“恶魔果实”的冰箱,也不知道自己是装没看见好呢,还是赶紧拿出来销毁好呢,思来想去觉得如果全给他扔了,下次指不定又要藏到什么地方去。
他想着想着忽然心生一记,把东西拿出来,剩下的冰块全倒进洗手池里,又把模具放了回去。
他跟姜知味比完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刚离开厨房就撞上余子非,后者往卧室一指,低声说:“我刚看到他从厨房溜出来……”
简随冲他点点头,伸手比了个“嘘”。
余子非一头雾水。
于是姜知味下一次去拿冰块的时候,非常疑惑地发现冰块没有了,等再冻上再去拿,发现又没有了。
冰块好像长了翅膀,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独守空房的模具。
因为怕被发现,他本来也不是经常偷吃冰块,所以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是简随在从中捣鬼的时候,已经两个星期过去了。
眼看着时间已是十二月底,年关越来越近,杜禹帆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恒悦传媒不知道是打听到了什么,在疯狂轰炸简随十多天以后,突然就销声匿迹,再不找他了。
简随估摸着杜禹帆怕是凉了。
不过他暂时也没那么多心思可分给他,姜知味这边刚吃完了最后五分之一颗药丸,却貌似没什么效果,并没像药方上说的那样开始恢复。
而且药也没有了,想再借着药尝到味道也办不到了。
他周五吃完了药丸,周六一整天都没什么反应,简随忍不住担心,只好去问程谦,后者却啃着一根黄瓜从他眼前经过,无所谓地冲他一摆手:“你急什么,过两天再看。”
简随心说反正遭罪的不是你。
他默默给姓程的记了一笔,准备等姜知味彻底好了就开了他,忒气人。
药效耗尽的姜某人转眼又蔫了,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等到周日这天夜里,简随突然被他从睡梦中推醒,就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并非常虚弱地叫他的名字。
简随本来还迷糊着,让他这一吓登时冷汗都下来了,困意瞬间退了个干净,他忙爬起来拍亮床头灯,看到姜知味脸色惨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简随强行稳住心神,脱口而出之后才想起他听不见,赶紧又在他手心写了一遍。
姜知味手心里全是汗,也不知感觉出来他写的是什么没有,只非常虚弱地喘了口气:“肚子……疼……”
“……”简随差点蹦出来一句脏话,堪堪咽回肚子,低声怒道,“叫你没事吃那么多凉的!”
谁料姜知味紧接着又说:“不……不是肚子,心肝肺……五脏六腑都疼。”
简随:“……”
他都快被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姜知味看样子疼得不行,掐了一会儿对方的胳膊,又把自己缩成一团,牙齿直打颤。
简随判断不出来他到底什么毛病,直接冲出去找程谦,结果楼上楼下都没看到人,又抓起手机给他打电话,没人接,也没听到有手机铃声。
程谦居然不在别墅?
虽然他并没有限制对方的行动,不过出于安全考虑,程谦没事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肯定事先跟他打招呼,这么一言不合玩失踪,还是头一遭。
简随急得额头直冒汗,这时突然发现手机上有一条几个小时以前发来的消息,是程谦发的语音:【哎简随,刚忘了跟你说,我们院长约了个重要客户,要我出面跟人家聊聊,我现在正在外头跟人喝酒呢,今晚不一定几点回去,太晚的话我就在外面过夜了。】
简随:“……”
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简大明星气不打一出来,心说这个垃圾程谦果然是不靠谱,他在“等程谦回来”和“送姜知味去医院”之间犹豫三秒,还是果断选择了后者。
虽然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医院这种公众场合,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但不去医院,风险更大。
简随别无选择,把姜知味从床上拽起来,胡乱往他身上套衣服,对方还在垂死挣扎:“干什么……等……我不想出去……”
“哪那么多废话,闭嘴!”简随不由分说地把他往背上一背,连袜子不是一双也没发现。
就在他扛着姜知味要出门的时候,程谦居然回来了。
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同时开门,门开了以后面面相觑,程谦率先打个酒嗝,一脸茫然地问:“现在几点?”
“凌晨两点半。”简随咬牙切齿,就着半夜的冷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你还清醒吗,不清醒我带他去医院。”
“开玩笑,这点酒还想撂倒我?”程谦嘴上说着自己清醒,举动却不太像清醒的,“怎么了他,吃坏肚子了?”
“他说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你赶紧给看看。”简随虽然内心愤怒,表面上还得好言好语,毕竟是求人办事。
程谦回手把门一关,带着满身酒气往里走:“先放下,我瞅一眼。”
简随把姜知味放在沙发上,刚穿好的衣服只能又扒开,程谦打了个充满酒味的哈欠:“哪儿疼?”
“你觉得他听得见?”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程谦说着直接在姜知味肚子上按了按,对方立刻触电似的一缩。
然后程谦又在他胸口按了按,姜知味也哼哼唧唧地喊疼。
再往肋下戳了戳,还是疼得不能自已。
程谦:“……”
他抬头看一眼简随,相当心不在焉地摆摆手,对姜知味说:“行了吧你,别哼唧了,忍一忍,明天就好了。”
简随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这是康复的前兆啊,我没跟你说?”程谦露出一个“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的表情,“怎么说呢,是药三分毒吧,按他们那套理论,说是什么五脏调和,需要适应的时间,最后把这‘毒’发出来,可能难受一会儿,吐一吐,发出来就好了——大概是这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