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入酒(9)
江雨儿:“你是何人?他朋友?”
骆寻风:“我......”
江雨儿一声冷哼,“淫贼的朋友必定也是淫贼!”
骆寻风:“......”
第21章
骆寻风一时无言以对。
燕九飞替他答道:“他是骆风大侠,三年前闯过你们揽月峰的寒潭秋水!”
江雨儿不信,“骆大侠怎会与你这淫贼为伍?”
燕九飞辩白道:“姑奶奶,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真不知道你在那河里洗澡......”
“淫贼,你还敢说!”江雨儿火冒三丈,提剑刺了过去,“我杀了你!”
骆寻风一边挡一边劝道:“姑娘莫冲动......”
不远处,姚松和承阳王府的人又追了上来,江雨儿又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骆寻风只好一个手刀,把她打晕了。
他扶起陆知年,“陆前辈,快走!”
燕九飞不明就里,也扛起江雨儿跟着他们一起跑。
他们路过倚竹楼,燕九飞想了想,对骆寻风道:“骆大侠,这边......”
他们绕到后墙,燕九飞在墙上某个位置一按,墙上竟开出了一道门。
燕九飞:“快进来。”
“这是哪?”骆寻风扶着陆知年进去,燕九飞急忙把门关上,“这是楼里的下层,我前几日发现的。”
骆寻风:“你这几日就躲在这儿?”
燕九飞点头。
“那又怎会被江雨儿追杀?”
“出去吃饭,被她看见了......”
*
流云山庄里,穆迟拉着要出去找人的沈止玉,“徒儿,你等等,你去哪里找?!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沈止玉垂着眼道,“不知道也要找。”
穆迟:“你别担心,小骆会来找你的。”
沈止玉:“可庄外......”庄外早已布满了承阳王府的暗哨,盯着山庄进进出出的人。
穆迟笑道:“你放心,以小骆的身手,偷偷溜进来还是办得到的。”
沈止玉:“可是......”
穆迟:“可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太想他了,现在就要见他?”
沈止玉:“......”
穆迟眼睛一瞪,“不是的话就快回去。”
*
当天晚上,骆寻风果然偷偷溜进了流云山庄,翻过开着的窗户,落在了沈止玉的卧房里。
沈止玉坐在床上看着他。
“还没睡?”骆寻风走过去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笑道:“在等这个?”
沈止玉接过炒栗子,热气透过纸包烫着他的指尖,“这么晚了,还有人卖?”
“我知道你最爱吃张伯炒的,缠着他又炒了一摊。”骆寻风掰开一个栗子,喂到沈止玉嘴边,“快趁热吃。”
沈止玉看了看他,低头把栗子咬进嘴里,捧着纸包问他:“吃吗?”
骆寻风又给他掰,说:“我吃过了,这给你的。”
沈止玉吃了几个,问他今日躲哪了。
骆寻风:“在倚竹楼,陆前辈还在那里。”
沈止玉:“......”为何要躲在小倌馆里?
“对了,”骆寻风道,“止玉,你明日去方府查查那名仆人,我现下不方便露面。”
沈止玉答应道:“好。”
骆寻风又同他讲了今日被姚松追的事,隐去了燕九飞和江雨儿,只说倚竹楼的暗门是无意中发现的。
“我今日跑了好几条街,累死了......”他躺在沈止玉的床上,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沈止玉看着手里的栗子,又看了一会儿骆寻风,夜里静谧,只听见轻轻缓缓的呼吸声。
他一抬手,掌风扫过桌上的油灯,火光骤灭,房中只余夜色。
昏暗中,床上一人缓缓靠近另一人。
呼吸逐渐交缠,热意攀上双颊,在如鼓的心跳声中,沈止玉吻上了骆寻风温热的唇齿。
四肢百骸间的血像骤然烧了起来,烫得他指尖发颤,禁不住拽紧了骆寻风的领口。
手中的栗子包蓦然滑落,洒了一地。
第22章
倚竹楼下,江雨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嘴里也塞了布条,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她“呜呜”地直蹬腿。
燕九飞坐在她跟前,无奈道:“姑奶奶,我们打个商量,我放了你,你不要再杀我了,好不好?”
江雨儿:“呜呜呜!”
燕九飞:“要我怎么说你才肯信,我真没偷看你洗澡!”
江雨儿:“呜呜呜!”
燕九飞一生气,脱口道:“要看我也找个胸大的看,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我还不稀罕看呢!”
“呜!”江雨儿气得脸都红了,抬腿就要去蹬他。
“砰”的一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陆知年手里的茶碗砸地上摔碎了。
燕九飞走过去问:“老前辈,您怎么了?”
陆知年拉起袖口,手臂上道道血痕,已然开始发紫。
燕九飞惊道:“老前辈,这......”
陆知年长叹一声:“怕是要毒发了。”
燕九飞:“那怎么办?!”
陆知年放下袖子道:“生死有命。”
“不行!”燕九飞急道,“骆风离开前让我照看您,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得一刀砍死我?!”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道:“我去找他!”
他知道骆寻风是耘州衙门的捕快,理所当然是在衙门里,于是踏着夜色,直往衙门的方向跑去。
他不知道骆寻风住在哪儿,翻过衙门围墙后只能偷偷摸摸四处去找。
他轻声走着,走到了衙门的厢房处,刚要进去,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他躲在院门边,探头去看,看见了今日带着人在街上追骆寻风的那人和一个公公模样的人。
那公公压着嗓子问:“怎么还没抓到陆知年?!”
另一人说:“有人在帮他。”
“管他有什么人帮,赶紧把他抓回来交给王爷!”
“我自然也想尽快给王爷一个交代,冯总管放心,此事过几日便可尘埃落定。”
“如此最好,”冯安道,“莫要再横生枝节了。”
姚松道:“总管不必忧心,你我之事,定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冯安似心痛难忍,“我冯安伺候了王爷三十多年,忠心耿耿,怎料......”
“人之于世,自然为己而谋,”姚松道,“冯总管无需多想。”
冯安:“可......”
这时,墙上忽然跳过一只猫,“喵”的一声落在燕九飞脚下,吓得他猛地后退了几步,“哐”的一声,撞倒了门口的花盆。
姚松脸色一变,喊道:“谁?!”
*
翌日清晨,骆寻风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躺在沈止玉的床上,而沈止玉靠在他胸前,沉沉地睡着。
止玉没赶我回隔壁睡?
他眼底荡开笑意,轻轻抬手去摸沈止玉软白的脸,心头暖得像这晨里的光。
沈止玉动了动,喃喃道:“吵......”
骆寻风给他掖好被子,轻声道:“那我去把它们赶走?”
沈止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上下乱摸,摸到骆寻风的手,抓着就往耳朵上捂。
骆寻风:“......我给你捂着?”
沈止玉眼都没睁一下,窝在他怀里又睡熟了。
掌心下的耳尖又软又暖,骆寻风忍不住揉了一下,沈止玉抓着他的袖口轻哼了一声。
骆寻风喉间一动,舔了舔唇,却似乎尝到了一股栗香。
怎么有栗子味?他想,难道我昨晚偷吃止玉的炒栗子了?
日头渐渐攀上房顶,沈止玉悠悠醒来,一抬头,看见了骆寻风近在咫尺的笑脸,“醒了?”
沈止玉迷糊道:“你捂着我耳朵做什么?”
骆寻风:“......”你让我捂的。
第23章
骆寻风看沈止玉这模样,大概是不记得自己半梦半醒间做过什么了。
睡迷糊了?他笑着把手放下来,想去揉沈止玉睡眼朦胧的脸,但终究没敢。
沈止玉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什么时辰了?”
骆寻风从架上拿了外衣给他穿,“大约还早,十五还没过来。”
他们洗漱完去吃早饭,而后沈止玉去了方府,骆寻风在山庄内等他。
可沈止玉到方府时,骆寻风说的那名仆人,已经死了。
“死了?!”骆寻风听完沈止玉带回来的消息,吃惊道,“怎么死的?”
沈止玉道:“胸前被利爪所伤,皮开肉绽。”
“姚松?!”
沈止玉点头道,“应当是。”
“我早该想到的,”骆寻风怒道,“方府的仆人,不见踪迹的血灵芝,来历不明的银子……血灵芝其实一直就在方府,姚松买通了那名家仆,把血灵芝藏起来了!”而今杀人灭口,又抢走了血灵芝。
“徒儿!”院外忽然传来了穆迟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他扛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徒儿,我在河边捡到了个人。”
那人浑身湿漉漉的,大约是被河水泡过。穆迟把他放在地上,骆寻风一看,震惊道:“燕九飞?!”
沈止玉也神色一冷。
穆迟问道:“你们认识?”
骆寻风走过去,摇了摇昏迷的人,“燕九飞,燕九飞……”
燕九飞昏昏沉沉睁开眼,一看是骆寻风,喜道:“骆大侠?救命啊,有人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