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这样暴躁可不好(12)
“木家?”楚怜玉努力回想自己在山上有没有从大哥二哥他们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包子一脸好奇地问,“木家怎么了?他们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非也,他们祖祖辈辈都以种植花草为生,自有一套不外传的秘方。”车夫神秘道,“就算是极普通的花草树木,经过木家人的手,也会长得与别处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包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追问道。
“一般树木,长个三五年才有碗口粗,”车夫见他们不信,说得更起劲,用手比划了一个瓷碗大小的圆来,“但是木家人种的树木,一年便可那么粗。你说,这样是不是与众不同?”
“的确。”种树也能种的与别家茂盛,楚怜玉颇感兴趣,“这便是木家人的能力?”
车夫摇头道,“不止呢。听说,木家人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包子大吃一惊,“真的能让死人复活?”
车夫埋下头,压低了嗓子道,“即便是已经枯死的花草,在木家人手中转一圈,也能恢复生机,这才是木家人神秘之处,”车夫眼中藏不住的兴奋,悄声道,“听说木家人手中有一颗能起死回生的不死丹,有了它,不管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沾之皆能续命。它还能医死人肉白骨,救人于生死之间,若是活人吃了它,还能长生不老呢。”
“这么神奇?”包子惊讶地张大嘴,山下果然好玩,不出来一趟,还不知道天底下有这等神奇之物。
包子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转身趴在楚怜玉肩上,无视他伸过来推他的手,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少寨主,这么好玩的东西,咱们把它做了吧?”这个做,是做生意的意思,他想说动楚怜玉把不死丹劫回家。
“你想要?”楚怜玉挑眉?
包子看看四周,见车夫识趣地吃东西,小声道,“这样,就能看看不死丹到底是什么样啊,会不会发光?香不香?吃起来什么味道?”说完,自己砸吧砸吧嘴,脑中不可抑制地想象不死丹的模样。
说到底,那不死丹能让花草树木起死回生,还能生长得更旺盛,闻起来会不会也带着草木香气呢?就是不知道是瓜果香,还是蔬菜香,吃起来是糕点味,还是肉糜味……
楚怜玉好笑地看着包子咬着筷子流口水,就知道他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伸脚踢了踢包子,道,“赶紧吃饭,不许乱想。做生意什么的,更是提都不许提。”
“为什么!”包子不满道,“那么好玩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味呢。”
“不为什么。”楚怜玉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悠闲道,“爷不想。”
不讲理!霸道!自私!
包子横了他一眼,气嘟嘟地塞了一嘴的菜。
吃完饭,楚怜玉要了桶水,打算沐浴一下便睡。那衣服时,不小心碰落一物,捡起一看,正是四哥楚惊给的锦囊。当日在留仙山下,他正是看到了这个锦囊,才没有傻乎乎地接着在自家家门口劫道。
看看吃撑了肚子,正坐在窗边哼哼唧唧的包子,楚怜玉暗骂自己傻。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和一个漂亮精致的小瓷瓶,瓷瓶上贴着张小纸条,上有“留仙”二字。
留仙是何物?楚怜玉未听过,看看瓷瓶,又放下不管,随手捡起银票。
当日他只是匆匆看了银票一眼,并没看数额,此时既然拿出来了,便打开看一看,想知道讨人厌的四哥知道自己下山了,会送自己多少路费。
只是,刚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冷笑,银票里面还裹着一张小纸条,上书,“小玉玉,四哥的私房钱都在这里了,”楚怜玉只看着这张字条,便能想到楚惊那张坏笑的脸,以及叫自己小玉玉时,那恶劣的语气。
但是,打开银票,才知道这个四哥到底有多讨厌!
这竟然是张一两的银票!
而且!还是画上去的!!!
楚怜玉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楚惊!
楚怜玉眼冒火光地看着那张画工敷衍,画面极为粗糙的一两银票,恨不得飞回留仙寨,与楚惊打个昏天暗地。
“气死我了。”楚怜玉围着桌子转了两圈,还是难消心头之恨,最后气哼哼地坐下,刷刷两下把手中的银票撕掉,骂道,“混蛋楚惊,你等着瞧。”
“小二,给我送桶水到房里来。”正生气间,门外传来一声喊声,似乎是对面住的人,听声音有些耳熟。
“好嘞,白爷。”小二答应了一声,便当当当地跑下楼了。
白爷?
生闷气的楚怜玉支起耳朵,会是那个铁鹰堡白朗吗?
眼角瞄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钱袋,楚怜玉想了想,拿着钱袋站起身,走到门前,趁着对面还未关门的时候,打开门招呼道,“请问阁下是铁鹰堡白朗吗?”
身穿白衣,正低头关门的白衣人闻言抬头,楚怜玉一看,可不是就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人嘛,不禁一笑,把钱袋递过去,“大侠,你掉东西了。”
第9章 大侠别走(二)
白朗一看,正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位少年,不由笑道,“小兄弟,好巧。”
楚怜玉看着他憨厚的笑容,觉得比那秦歌狐狸似的笑容看起来顺眼多了,心下轻松,便上前两步,把手中的钱袋递过去,“路上捡到此物,白兄看看可是你的?”
白朗看见钱袋,眼睛一亮,一把抓起,顺势放入怀中,大笑道,“可算是找到了!囊中羞涩,我差点把马给卖了。”
说罢,大手拍拍楚怜玉肩膀,开心地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房里走,“小兄弟,天还尚早,我们先共饮一杯如何?”
楚怜玉对他心生好感,也想交他这样的人做朋友,于是也不推辞,跟着进屋了。
白朗重新到走廊上,并不下楼,只趴在栏杆上喊,“掌柜的,上一坛好酒,再来几个好菜。”掌柜的伸着身子看看人,连忙答应了。
楚怜玉见他豪爽的模样,心下轻松,不由问道,“白兄经常行走江湖?”
白朗一笑,把手中的长剑放在桌子上,道,“我们铁鹰堡的人,从来都是如此。”
第一次听到铁鹰堡的时候,楚怜玉便有些好奇,此时见他再次自报家门,便问道,“敢问白兄,铁鹰堡是……”
白朗一愣,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听到铁鹰堡的名头却一头雾水的模样,他看楚怜玉一身华贵,不似江湖中人,便以为是世家公子出来游玩,因此心中一转,自觉明白两三分,遂不怪他不知,好心地解答道,“铁鹰堡做得是赏金猎人的买卖,遇到那些江洋大盗,罪恶滔天,官府却束手无策之人,我们会协助官府捉拿归案。”
楚怜玉感觉自己听出门道了,好奇地问,“你们是捕快?”
“捕快?”白朗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仰头笑道,“我们可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小捕快,我们是自由自在的雄鹰!”
一番话说的楚怜玉眼睛都快冒光了,自由自在的雄鹰!多让人羡慕!他不由得对白朗又增几分敬意与钦慕,道,“那大哥想必在江湖中颇有声望了。”
白朗摆摆手,道,“哪里,小有名声罢了。”话虽如此,他面上却有得色,想来并非如自己所言般只是小有名声。
楚怜玉并未察觉,听他如此说,只觉白朗是为谦谦君子,心中愈加亲近。
不一会儿,掌柜的端着酒菜亲自送上来,恭敬地对白朗道,“白爷,您的酒菜。”
白朗笑笑,从钱包中随意地掏出一块银子,看也不看,大方地扔给掌柜的,掌柜的假意推辞一下,被白朗一挥手挥到一边,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再多切一盘牛肉便罢了。”掌柜的连连点头,弯着腰退出去了,少许,果然着小二端上来一大盘牛肉。
楚怜玉新奇地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只是端坐着,在白朗再次递过来一杯酒的时候,也不再推辞,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酒量!”白朗夸赞道,随即换掉小酒杯,拿出两个大碗满上酒,“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楚怜玉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听见白朗所说,不由激起万丈豪情,端起碗,重重地与他的碗碰了一下,酒花四溅,却更显豪爽,他跟着叫道,“不醉不归!”
一时间,觥筹交错,义气万千。
自从从留仙寨出来之后,还是第一次如此痛快,楚怜玉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兴奋着,畅快至极。
一夜之间不知饮了多少酒,也不知何时醉去。等到楚怜玉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外边的天色仍是暗的。
“白兄?”楚怜玉捶捶头,浑身酸痛地站起身。
外边已近夜晚,黑蒙蒙的,屋内朦胧一片,看不清楚,但从手边的残羹冷炙以及东倒西歪的酒坛来看,应是白朗的房间无异。
想不到喝了这么多,楚怜玉拍拍发涨的脑袋,叫白朗,“白兄?白兄?”
屋内无人回答,楚怜玉凝神一听,发现屋中并无第二人气息。白朗可能出去了。
对于白朗不在房间这件事,他没放在心上,楚怜玉活动着胳膊拉开门,想要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会儿。
然而,刚拉开门,他便觉出不对了。
床上,包子被绑的结结实实,红肿着眼睛对着他呜呜大叫。
楚怜玉面色一变,上前解开他的绳子,问道,“谁把你绑起来的?”
包子呜咽一声,眼泪汪汪地扑进他的怀中,扯着嗓子嚎,“少寨主!白朗把咱们的银票全抢走了!”
楚怜玉脑中轰鸣一片,感觉听到的声音都不真实,他把包子从怀中揪出,问道,“你说谁?”
包子委屈又害怕,指着桌上凌乱的包袱道,“白朗!你看啊,他把银票全拿走了,一张都不剩。”
楚怜玉到桌前一看,发现包袱被翻得凌乱不堪,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散落着,大刀横在地上,像是胡乱地扒拉到一边,不小心弄掉的样子。
但是,包袱里的确一张银票都没有了。
就连四哥楚惊画的那张假银票也不见了。
所有的身家,一张不剩。
“白朗!”楚怜玉从牙缝中叫出这个名字,恨不得撕个粉碎。
包子还在抹眼泪,跟楚怜玉诉苦,“你们去喝酒,我等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待到半夜之时,白朗就进来了,我问他你在何处,他也不答话,只拿了绳子把我绑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翻银票,少寨主,我怕死了,已经过去一天了,你总也不来,我以为你出事情了!”说着,便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肿成核桃的眼睛更是红彤彤一片。
楚怜玉想着昨晚与白朗共饮同醉的情景,哪里想到这人竟是骗子。又回忆起自己一声一声地叫他白兄,他却如此对待自己,便觉一颗心凉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