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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渝令(2)

作者:麻仓立花 时间:2019-04-21 10:47:45 标签:宠文

  聂武城蹙眉,这显然是要疯的前兆。想起曾经郎中说过的话,要将要疯者抱入怀中,不停地唤他的名字,才可能让他神志清醒。
  聂武城也不知道这是否有效,死马当活马医一般地将男人抱入怀中。男人瘦得惊人,骨头硌得人十分痛,聂武城也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只能一声声的喊,“喂,醒醒。”
  喊的嗓子都有些干渴,那男人才如回魂似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继尔揪住聂武城的衣领嚎啕大哭。
  聂武城没有阻止,他觉得军纪不严是自己的责任,没有管理好,才让这个男人蒙受如此耻辱,心中有些愧疚。
  而不远处听到壮汉哭号的丁子栖正带人前来视察,举着火把的丁子栖来到聂武城不远处,刚喊了一声“将军”。便被眼前的血腥一幕有些惊到,丁子栖天生聪锐,只看了几眼,便心下了然。
  聂武城抱着怀中轻若无物的男人径直走开,对着丁子栖说了句,“剩下的你来处理。”丁子栖一拱手,“是,将军。”
  在早前,聂武城还未入军之时。便听有人说,军营之中没有女人可玩,那些精虫上脑的大老爷们便会玩弄一些较为清秀,瘦弱可欺的小兵。
  当时的聂武城听到这些,只觉厌恶之极,十分不屑。
  如今在自己的军营之中,亲眼看见,便非常的愤怒与自责。下定决心,定要将军营好好整顿一番,将那些腌臜之人全部清理掉。
  怀中的男人哭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神智似乎已经清醒,在聂武城的怀里低着头,一言不发,聂武城也没有去惊扰他,只一路沉默的回到军帐,小心地将满身血污的男人放在自己的榻上。
  然后去帐外喊来军医,军医是一个已近花甲的白须跛腿老头,名叫曹然。
  曹然对这些事似乎已见怪不怪了,只是惊讶于邵渝为何会在将军帐中。曹然可怜邵渝,在检查完伤势之后,上了些药膏。便将聂武城请到帐外。
  曹然叹息一声,对聂武城道,“将军,老夫有一事要说。”
  “但说无妨。”
  曹然下意识颤抖的摸了一把自己的白须。
  “将军,邵渝是老夫看着从军的,他原先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是准备上京赶考的,只可惜造化弄人,他家中老父亲忽然病死,母亲也身体不好,家产尽被外人占去。被迫辗转各地而后从军。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被军中的几个刺头儿百般欺凌。才开始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而今天晚上庆功宴,那几个刺头儿喝了些酒,便强迫的把邵渝带走,幸亏被将军所救,没有遭到那几个人的迫害,老夫在这替邵渝感谢将军!”
  聂武成面色不虞,“这种事情,怎么不尽早禀告于我。”
  曹然忽而老泪纵横,“将军啊!你可知老夫的这条腿是怎么跛的?便是年轻时因为这类事情而禀告将领,被责令打折的啊!这种事情在军营中太过稀疏平常,根本无人做主啊!”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老夫不了解将军为人,所以不敢擅自禀告,如今,老夫求将军为邵渝讨回公道!”
  说着,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聂武城将他扶起,看向远方,面色阴沉,“当然。”


第三章 鬼神将军
  回到帐内,那个名叫邵渝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有些羞赧的探头对外张望。
  见聂武城来了之后,不顾伤痛,赶忙要爬起下跪,“小人参见将军……嘶。”却因伤口痛吟出声。
  聂武城上前将他又扶回床上,斟酌着字句,“你且安心在此养伤,那几个人我已削下他们的右臂,待会儿便去除去他们的军籍,流放边境。你待伤好后,我回京给你寻个轻松的差事做,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聂武城又仔细想了想,沉吟道,“你读过几年书,若想进京赶考,我会给你在京城寻个落脚处,你且放心读书,衣食银钱自不用愁。”
  邵渝有些焦急的说道,“将军,小,小人如今被您所救,自是要誓死追随将军。将军,别看小人瘦小,其实什么活都会做,洗衣煮浆什么都可以的,求您不要赶走小人!”说着,又要爬下来磕头。
  聂武城被弄得有些无言。
  将邵渝扳回床上,轻声斥责,“胡闹,你这身子自己不知道吗?说了不用行礼,三番五次非要磕头。我这是为你好,随军打仗不仅生活艰苦,且有性命之忧,不知何时便死在了战场上,而且我那么多侍从,用得着你洗衣煮浆吗?”
  邵渝慌了神,不知所措。
  “将军,小人知道自己没有用,但是恳请请将军不要赶小人走,求您了,将军!”
  聂武城有些无奈。
  “若非要留在军中,便做我的随军笔官吧。负责平时记录军中要事,你读过书,想来也不是难事。”
  邵渝双手微微颤抖,泪水盈满眼眶。
  “多谢将军!小人自会尽职尽责,还请将军放心。”
  第二天一早。
  聂武城将所有将士召在训练场中。他站在练习台之上,高扬手中的名册,语气平淡的道,“这名册之上明明有一千五十二人,来到这里的却只有一千五十人,剩下的两个人呢?去哪了。”
  全场一片静寂,鸦雀无声。
  “没人说是吧,来人,将那三个牲口给我拉上来。”
  昨晚被聂武城削去右臂的三个人,被如死狗般的拖拉过来。为了不让三个人流血过多而死,伤口已匆匆包扎。那三个人已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着。
  聂武城掐住为首男子马靖忠的下巴,给他看名册。
  “这上面的章顷和李昌吉怎么不见了?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马靖忠咽了一口血沫,“小,小的……不知。”
  聂武城挑了挑眉,“不知道?是吧。”聂武城把玩手中的小匕首,猛地向马靖忠左手掌刺去,割下了他的大拇指。
  马靖忠双目外凸,拼命的嘶吼着,“啊!啊啊……”浑身抽搐。
  聂武城抛了抛沾血的小匕首,眉眼之中尽是嗜杀之意。“说一个不知道,便割一根手指,继续吧,那名册上面的两个人怎么不见的。”
  马靖忠话语颤抖,涕泪交加,“将,将军……小的知错了……可是小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啊!啊!啊啊啊!”
  聂武城轻笑一声,“你真是不长记性啊,我已经说了,说一个不知道便割一根手指了吧。”
  就这样,慢慢的,聂武城割了马靖忠仅剩的五根手指。
  台下的所有人都是目光惊惧,马靖忠后面的两个人已经失禁了,裤子上都是尿骚味,押着那两个人的侍从皆是表情嫌弃。
  这时的马靖忠已经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聂武城慢慢走向后面两人,“你们,知不知道这名册上的两人去哪了?”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便急忙的哆哆嗦嗦答道,“将军,将军……小的知道,他们,他们被人玩死了,弃尸荒野!”聂武城用沾血的匕首,擦了擦那人的脸颊,“谁玩死的……告诉我。”
  那人浑身一抖,有一点犹豫,但仍说了出来,“将军,是,是二队队正魏新!”
  聂武城下巴一扬,几个武功高强的侍从立刻便去擒住了那个魏新。魏新是一个虎背熊腰,面目狰狞的高大男人。被擒住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就这种人也是队正?呵,拖上来。”
  魏新是个立过军功的人,他蛮力很大,上阵杀敌也的确是一把好手,但品行恶劣视人命如草芥,以折磨他人为乐趣。
  魏新才开始挺惊慌,但他有些小聪明,慢慢冷静下来,跪倒在地恭敬的对聂武城道,“将军,小的知错了,下次绝不会犯。但那两个人懦弱无能,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小的只是戏耍他们一番,是他们身体赢弱,自己死了。还请将军网开一面,看在小的立过军功的份上,还请饶过小的。”
  聂武城点了点头,“嗯,这么说来,你的确没什么错。”
  魏新松了口气,“多谢将……”
  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右边整条大腿已被削下。
  聂武城刀法极好,众人只看见刀光一闪,魏新的整条右腿便没有了。聂武城手持桧子手特制的专用钢刀,表情平静的看着魏新满地打滚,目眦欲裂,痛不欲生的叫喊。
  “你没错……本将军,便不能杀你了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
  聂武城踏过魏新,走下了台,高声说道,“本将军不知道你们在场还有哪些人曾参与过这些事情,本将军也懒得一一去查。从今往后,若你们再犯,我不管你们是第一次犯这事,还是第二次犯这事,本将军都会把你们变为最后一次,永远的……最后一次。”
  聂武城知道肯定有许多人做过这种事。
  但如果一个个揪出来,不仅会起反效果,而且也没什么用处。
  把几个主犯抓出来,杀鸡儆猴,让他们认为自己逃了一命,心中惶恐不安,下次就不会犯了。
  “还有,如果你们哪个看到有人欺辱玩弄新兵,都可以向我当面禀告,禀告者可得黄金十两,升军协两级!”
  对当时的人来说,黄金十两甚至是许多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不少将士都在倒抽冷气。
  这次的惩罚,给在场所有将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少人晚上回去,甚至还做了噩梦。他们害怕聂武城的手段,却又服气他的手段。
  聂武城“鬼神将军”的名号也就此传播开来。
  聂武城那时候自然明白马靖忠的确不知道那名册上的两个人是如何不见的。只不过马靖忠当时是作为头头去欺辱邵渝的,下场理应如此。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流放边境?呵,他们在路上就会死了。
  有些错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了之后,都可以被原谅。而有些错误,犯了一次之后,便绝无商量的余地,下场就一个字,死。
  聂武城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因为只有死亡才可以对军营中的那些老油条和刺头们进行最有效的警告。只有这样才能铲除他们的劣根性。
  想要降服这些在死人堆里摸爬打滚的人们,只有比他们更狠更毒更辣。
  对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进行所谓善良宽容的谆谆教导,没有什么比这更愚蠢的了。
  就好比,你对一个野兽实行你的仁义之举,有用吗?下场不是被吃掉就是被分食,野兽只会害怕比他们更加残忍的……人。
  人性本恶,是需要改变才能变得品行端正的,聂武城深谙此理。


第四章 南方匪乱
  那之后,过了两个多月,在聂武城的悉心照料下,邵渝的伤已渐渐养好,面色红润了些,身形也不再是先前那番骨瘦如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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