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蛮荒忽悠人(24)

　　狂不忿，枭的语气更差！
　　两人吵架，下面喧闹立刻消失，安静了下来。女人孩子们正在收拾今天战士们带回来的猎物，此时也停下了动作。满地的肠肚和鲜血，风一吹，腥臊的味道浓烈的吓人。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大巫的权杖狠狠杵了下，嘶哑的声音传遍整个部落，“为了一头荒牛，你们两个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什么叫为了荒牛，这根本还是为了白獠！
　　狂心里想的就是首领果然还是在意白獠，而枭心里想的则是狂这样度量小的人，还能当部落的首领？
　　两人互相看不对眼，但一个碍于首领身份，一个碍于大巫回护，都得忍着。
　　“狂，这荒牛是部落的财产，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部落里的战士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几个甚至不能再继续出去打猎！部落里的战士必须团结在一起，你们竟还高高兴兴的分猎物，谁教你的！”大巫冷喝。
　　教训完了狂，大巫又教训首领，“首领，狂是我们部落的战士，为了一头荒牛，你骂我们的战士，你觉得该不该！”
　　该！
　　两人心里都这么回，却没人说，全部侧脸，眼不见为净。
　　大巫也不管他们两个，撑着拐杖站起来，一个巫医立马扶着他。
　　“今晚，我们敬告神灵，白獠从此以后不再是我们有蛇部落的战士，祈求神灵再也不要保护他！同时，选出最好的猎物，祭天！让神灵保护我们部落不再受到侵害！”
　　接着，大巫一权杖指着罪魁祸首荒牛，阴冷的说道：“那头荒牛，必须烧掉！那是罪人的猎物！必须祭天，才能抚慰神灵的愤怒。”
　　因为白獠，部落才会受到袭击。荒牛是白獠带回来的，现在就该代替白獠被烧掉祭天！
　　到头来，谁也没权利处理这头猎物。部落里有祭天的高台，在部落的广场中心，平时分肉也是在那里。大巫让人把荒牛抬上去，拿着那诡异的骷髅权杖，绕着荒牛跳了几圈，最后他割破自己的手心，把血狠狠撒上去。
　　“尊敬的有蛇神灵，战士白獠不再是我们部落的战士，他引野兽袭击我们部落，请神灵狠狠的惩罚他，让他在外面永远挨饿受冻，被野兽袭击，活不过这一个凛冬！”
　　说完，大巫挥手命令，“烧！”
　　再然后，才是真正的祭天，祈求神灵的保护。刚才的那个祭天，应该说是诅咒，在神灵的见证下，大巫进行诅咒，他们相信，经过这样，背叛部落的人，必将得到严惩。
　　而祭祀的时候，则是把动物的血洒遍祭台，这样能让神灵闻到鲜血的味道。然后把死掉的猎物放在上面，等神灵吃过了，一天之后才会取下来。
　　而取下来的猎物，则会被扔掉，任由其他野兽吃掉。因为在他们的思想里，被神灵吃过的野兽，再被其他野兽吃掉，野兽会长得更加强壮，让他们能打到足够的肉度过凛冬。
　　祭祀的目的，就是让神灵保护了。
　　祭祀需要一天一夜，神灵吃饭的时候，他们不能吃。于是这一晚，有蛇部落里的所有人全部得都饿肚子，那些人看着周围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的肉，眼睛的颜色比身上的血都红。
　　馋的。


第29章
　　凌霄和白獠重新回到了水塘那里, 先剖了两头荒牛，还把身上的伤口都清洗干净了，白夜洗干净了, 再去找了些刺菜。
　　幸好刺菜这东西生长得多, 就和野草差不多, 很快就找到了很多, 把身上的伤口都用刺菜敷上了，刺菜还剩了些。多余的刺菜就留着，留着下一次换药。
　　荒牛只是简单的剖了肚子, 皮还没剥。凌霄力气不行, 石刀也很不好用，于是剥皮的工作就交给了白獠, 凌霄自觉的站在一边当助手，帮白獠递石刀, 或者帮着扯一下牛皮，白獠剥着剥着，发现他和奴隶的地位怎么掉了个个。
　　“大人，怎么了？”凌霄正帮忙拉牛皮呢, 发现白獠突然停了下来, 就说道：“大人, 你把这边也割一下，我才有力气把牛皮扯下来。”
　　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这句话在白獠嘴里打转, 对上凌霄询问的眼神, 听着他这像是一家人说话的语气, 又想到之前战斗的时候，凌霄也没扔下他逃了，这句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我手酸，歇歇！”眼不见为净，白獠没好气的说了句，就继续剥皮了。
　　凌霄：我觉得有点尴尬了怎么办。
　　白獠不说了，但凌霄却察觉到了。他这会儿是奴隶，白獠是主人，战斗的时候他没帮上忙就罢了，现在处理猎物，还得让受了重伤的主人剥皮，好像怎么想怎么不应该。
　　凌霄尴尬的想着，四处看看，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
　　荒牛肚子掏干净了，就等剥皮，皮没剥完，就不能把荒牛砍成一段段的，把荒牛带过去洗干净肉，他这腰也受不住。那继续给白按摩？白獠那么看重白，他帮白按摩，也相当于是服务白獠了，白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但这样一来，更显得他偷奸耍滑了。
　　正想着，凌霄正好看到了旁边的那些荒牛内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人，我去把那些脏腑给处理了吧。”指着那边的一大堆内脏，凌霄说道。
　　白獠满意的看了眼凌霄，这奴隶总算是主动干活了。他满意颔首，“嗯，过去处理吧。”末了，一脸嫌弃的加了句，“记得坑挖大一点，埋深一点，不然会很臭，还会引来野兽。”
　　内脏人类都是不吃的，打猎猎来的野兽，内脏都会挖出来扔到野外，等野外饥饿的野兽来吃，这样一来，也能养活一些没有捕猎能力的野兽。
　　现在的人还是很懂回收利用的，他们不吃的，就会扔掉，让其他野兽来吃。等野兽长得强壮了，他们再去打猎。甚至有些部落，会固定一个地点扔内脏，那样，那个地点周围的野兽也会比较多，也长得比较壮。
　　那差不多就是原始版的养殖了，只不过是放养的。
　　只是……这也太浪费了！
　　牛肚，牛肠，牛心，这些牛下水弄好了，可是美味的啊。这些全是能吃的，牛肚可以烫火锅，牛心可以炒，也可以卤，做法很多，牛肠同样如此，洗干净了，炒，蒸，煮，卤，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大人，这些你们都不吃的吗？”咽了咽口水，凌霄装作平静的问。
　　白獠皱了皱眉，回头看凌霄，盯了眼他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身体，说道：“那些都不好吃，很难吃。现在我们就两人一兽，打的猎物够吃，不用吃那个。”
　　原来这些牛下水已经有人吃过了？
　　见凌霄还在那里站着，盯着牛下水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便站起来，一把拉过凌霄，一脚朝那些牛下水踢去，似乎就要这样把牛下水给踢走。凌霄一看，立刻回过神，挣开白獠的手就扑上上去，挡在牛下水面前，一脸痛心疾首。
　　“大人，这些都是能吃的啊！”
　　白獠比凌霄更痛心疾首，“我说了，我们的肉够吃，不用吃这些东西，我能养活你。你既然跟着我出来了，我就会养你。不吃这些内脏，你一样能长得强壮，成为勇猛的战士！”
　　长得强壮，勇猛的战士，凌霄似乎知道白獠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刚才为什么白獠会那么奇怪的看他一眼。
　　“大人，你误会了。其实这些内脏，做好了是可以吃的，我长得这么瘦小，是因为我年级还小，还能继续长呢。”男人25还能窜一窜，这个世界的人种更是厉害，说不定在25岁之前，他就能长到两米，比大胡子白獠还高。
　　凌霄想着，却见到白獠一脸奇怪的盯着他，他不由得摸了摸脸，该不会是没洗脸被看出来了？“咋了？”
　　“你多大。”白獠突然问道。
　　凌霄：“16……吧。”这里是算年龄的，只是每个部落每个人的计算方法不同。
　　有的部落是由大巫记年龄，他们会在一块石板上面记下每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经历了几个凛冬。但大多数是由个人记年龄，因为大巫没那么多的空余时间。
　　每个人记年龄的方法也不同，大多数是在出生的时候，由父母给打上一个结，过一个凛冬就加一个结，要是想知道自己多大，就数数有多少个结。
　　那些是比较强大的部落才会记年龄，弱小的部落填饱肚子都来不及，哪有别的心思记年龄。大奔所在的山竹部落，就不记年龄，活得很粗糙。
　　凌霄回顾了下奔的记忆，奔小时候的记忆没有，假如他从三四岁开始记事，奔度过了十四个凛冬，所以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至于为什么凌霄不说是十七岁，因为年纪小潜力大，还能再长长，说不定明年就窜上去了。
　　白獠这一脸大胡子，应该有二十三四了，到时候，他铁定能长得比白獠高。
　　白獠一脸狐疑，扒开凌霄脸上的头发，看了他脸，又扒开他的牙齿看了眼，说：“嗯，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你牙医吗？可以通过看牙判断别人的年龄。
　　“你知道我多大吗？”白獠又问。
　　“挺大。”比他的大多了，下意识的，凌霄瞅了眼白獠下半身那一坨。
　　呸！注意力往哪儿去了！
　　凌霄回神，唾弃了下自己，重新郑重想了想，“大概23岁。”
　　白獠哼了声，“再猜！”
　　错了？那就再大点？
　　“27？”
　　“我有那么老吗？！”白獠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凌霄，没好气的说：“我和你一样大。”
　　“不可能！”凌霄下意识的反驳道，“你那一脸大胡子，还长那么高，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大。”
　　见凌霄不信，白獠冷哼一声，“我长得比你壮，比你高，是因为我从小吃肉吃到饱。”
　　白獠的表情不似作伪，他严肃且认真的表情告诉凌霄，他没说谎。
　　可凌霄宁可白獠说谎，不然他长的时候，白獠也在长。等他长高了，白獠岂不是更高，这样一来，他永远比白獠矮。
　　他深受打击，仍旧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大。”
　　长得比他高比他壮就不说了，那里还比他的大。这根本不公平，男人都会下意识的和同性比较那里的大小，凌霄也不例外，即使他已经有二十多岁了。
　　其实凌霄在现代也才刚毕业，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大男孩的气质，也能理解。于是，现在凌霄就深受被打击的噩梦里，无法自拔。
　　白獠见凌霄还在那里说不可能，哼了一声，拿着石刀转身就走。凌霄没注意到白獠走了，怔怔站在原地，许久之后回过神，就发现白獠不见了。往周围一看，就看见白獠正蹲在池塘边，手里拿着石刀，好像在脸上割着什么。
　　他该不会是在刮胡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