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鬼面将军(5)
许君依旧眯着眼,他都热坏了。
“我听说鬼面将军身边的人,这次他回来之后都被调离了。”平安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好像说是因为之前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回来之后,将军就把当初跟在他身边那批人都审讯了一遍,还都重罚了。”
情况还挺严重的,不过军中无人敢议,他也就敢偷偷的在屋里说上一句。
出了门,那都是不敢提的。
听着平安的话,许君脑海中立刻又想起了那夜隐约的记忆,一股热气窜向他腹下,可很快又被另外一股阴寒之气压下。
这事情,未俟定然不会罢休。
任是任何男人遇到那样的事情,恐怕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他那样位高权重性格孤傲的人。
“少爷你怎么了?”平安呼呼地扇着扇子。
许君缩了缩脖子不说话,只侧着头望着窗外的蔚蓝天空。
他如今远离家中,若是东窗事发,可再没有人能护着他。
营中,鬼面将军所居之处。
居所门窗紧闭,寂静无声,甚至连站岗之人都无。
屋里,浴桶之中的男人用尽力气让丝瓜瓤搓洗在身上,直厌恶地把身上搓出一条条破皮红印,他才住手。
忍着腹中恶心欲吐的冲动,带鬼面之人从浴桶中出来,他随意擦去满是红痕身上水渍,拿了旁边的衣服披上。
他一直未曾放弃查找那人,回到营地当中之后更是再次彻查,可依旧毫无线索。
一怒之下,他重罚所有人。也把所有原本在身边照顾的人全部调离,更禁止任何人擅入他的居所。
那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无法忍受与其他男人肌肤接触,每每想起那事腹中便是翻滚难忍。
第6章 一身骚粉的男人
清晨,许君正睡得迷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声,动静很大。
没等睡眼惺忪的许君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平安就急冲冲地冲了进来,“少爷,你快起来!”
许君被平安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下来,“打来了?”
“什么?”平安愣了一下,“不是,少爷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神偷吗?咱们将军抓住他了!”
还以为是敌军打来的许君闻言整个人顿时就焉了,他兴致缺缺的往床上挪去,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平安立刻拉着他,“少爷,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吗?外面可是有好多人都想去看热闹。”
军营当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能自由活动的时间的,除了训练时间外,三餐饭后都有一段休息时间,现在正好就是吃完早饭的时间。
许君抬眸看了一眼吵嚷不歇的门外,依旧兴致不高。
平安却没准备再让他回床上睡回笼觉,即使他对神偷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会儿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军中不比家中,家中许君饿了可以随时开小灶。在这里,除了几个副将或者鬼面将军之外,其余的人都必须得遵守军中的作息。
平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神偷的事情,一边给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许君穿上衣服,好带着他去食堂那边喂食。
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每天都把他们家少爷喂得饱饱的。
大榆皇帝丢了玉玺,这事已经沸沸扬扬传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神偷一路从国都往他们这个方向逃来,禁卫军花了足有一月的时间都没能把人拿下,甚至仅是捕捉其踪迹就已力竭。
可那神偷踏入他们这里后,才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被发现踪迹。
昨夜,鬼面将军更是设天罗地网,直接就把人困在了营地附近城中一处旧宅中,正待拿下。
要说那神偷号称天下第一,也确实名副其实,他迄今为止十余年里就无一失手,神乎其乎的飘逸功法和来去自如的莫测手段是众所皆知。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乎其技的人,数千禁卫军花了足有一月时间都未曾拿下的人,他们将军却只花了三天就找到且困住了,眼下更是要拿下!
这事情一传开,军中之人顿时疯狂如斯!
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撂下手上的事情,亲自去看看,哪怕只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平安领着自己家小少爷到饭堂时,原本这个时间点应该挤挤嚷嚷的饭堂人数锐减大半,空空荡荡。
平安的注意力还在那神偷的事上,他竖起了耳朵伸长脖子,去听旁边那桌的小道消息。
许君乖乖自己拿了早餐,眉头轻蹙小口小口地咬着。
说是早餐,不过就是三个大馒头加一碟泡菜,末了,还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粗米粥。
馒头又硬又冷,泡菜小小一碟,粗米粥估摸着里面还有昨天的剩饭。
这段时间里,如果要选出营中最让许君不能接受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吃食和用水。
吃食方面,早饭如此,午饭和晚饭也没太大差别,只不过午饭和晚饭的馒头再多一个,粥稠些,再加上两个素菜。
馒头和粥尚且如此,素菜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油花那是没有,连盐都少得可怜!
而用水方面,更是让许君无法忍受。
在这样燥热的六月天里,军中的士兵日常操练不停的情况下,规定用水方面却是省之又省,漱口洗脸不说,洗澡都是两三天才洗一回。
大热天里,一身黏呼呼的汗水和汗臭,就这,差点没把许君逼疯了。
算起来,这吃食和用水方面也归他管的,每月的用度调度都由他说了算,不过即使他有心改变现状也无可奈何。
每月上面拨下来的粮款就那么多,虽说常驻军队一般都会自己种植食物,但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群时不时就会来骚扰抢粮的土匪。
边关军驻扎的地方是一座旧城,名为。
本是小国晋国国都,十余年之前大榆和对面的夏开战,夹于两国之间的晋国被踏平。富裕的土地与苍翠的山林,在这十来年间不停歇的大战下不断被践踏。
文化底蕴深厚的,成了如今这大漠孤烟的落魄模样,原本的住民也多沦落为山间的匪徒。
他们居住于两国边境贫瘠的山脉中,人数众多,贫穷至食不果腹,常年来都依靠着骚扰两边的军队夺粮生存。
要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夹缝中求存,可即使如此也依旧改变不了他们令人厌恶的本质。
这群家伙就是瞄准这里是交界之处,两国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时常下山骚扰军队抢粮。
有时候军队辛苦几个月种出一批粮食,自己都还没吃到,就直接被这群人半路抢走,更甚至地里才成熟的粮食,一夜就被人偷偷收了大半走。
若追,他们就逃到敌国境内,让人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对面夏国也深受其害,可两国本就积怨已深,根本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他们,结果自然是让他们得益。
他们军中所有人提起这群匪徒,无一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之前许君不觉,可他如今也颇有些恨,因为这粮食的事现在归他管。
粮款每年基本固定,若少了他也不可能以粮食被土匪抢了的名义向上汇报要求再批,且不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就算他报了上头也未必会再批给他。
上一个月军中就遭了袭击亏损了一批,这月吃食紧张,眼下这六月的卷心菜、黄瓜、土豆、茄子、南瓜也都要熟了……
特别是土豆和南瓜,这两样能久放的东西是军队下半年的主要食粮,若是少了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许君抱着大馒头当那些匪徒的脑袋啃,他眉头轻蹙,腮帮鼓鼓,忧心忡忡,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
就这会儿时间,饭堂中其他人听到什么大消息似的,都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怎么了?”许君停下啃食。
“将军带兵过去了,似乎准备现在拿人!”平安哪里见过这架势,兴奋得紧,“听说那神偷受了重伤,将军这次肯定能立大功!”
“你去好了。”许君眉头越发深皱,手中的馒头似乎变得更加不好吃了。
“可少爷你怎么办?”平安想去,却又有些放心不下。
“我自己去账房。”许君道。
平安往门外跑去,兴奋的跟着那些人去看热闹。
看着平安跑远,许君收了桌上的东西,回了房间。
离军营最近的那一座城,是原来的城遗址。
鬼面将军把天下第一神偷逼入死路困住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城里传开,众人皆知情绪高涨。
不少人都纷纷围在了士兵把守的老旧废宅外,伸长了脖子垫着脚尖试图看见里面的情况。鬼面将军亲自布下的天罗地网,定然无人能逃脱,可他们也不愿意漏看将军飒爽英姿。
老旧废宅重兵层层围守森严无比,别说三头六臂之人,就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宅中一处老旧的房屋门外,鬼面将军负手而立,冷冷看向那几乎无法遮住任何东西的墙壁。
墙壁后,被追堵了一个多月的男人悠闲地靠在残壁之上。他无视身上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将军这么大的架势,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鬼面将军不语,抬起手指勾动,四周早已准备好的士兵立刻鱼贯而入。
邪笑之人脚尖轻点,立刻从那破屋中飘了出来,屋内地势狭隘不便行动,对他来说最是不利。
鬼面将军早有预料,那人一出来,立刻就有数百支箭矢飞来,直把他逼得又退回了破屋。
眼看着走投无路,那人脸上那抹邪笑却依旧未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东西给你,你放我走如何?”
说话间,男人把手中装着玉玺的黄布口袋往上抛了抛,轻佻十足。
鬼面将军不语。
“杀!”众士兵猛然大喝,充满杀气威严的声音在朝阳下震得人心晃晃,更在院外掀起一阵人声热潮。
眼看情况院内气氛紧绷,情势一触即发。
本该是守卫森严,连那号称天下第一人的神偷都无法逃离的旧宅角落。却有一个用厚实棉袄把自己裹成圆圆一团的男人伸长了白净的脖子,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听着院中那些将士的喝声,看着那些明晃晃带着寒光的刀剑,棉袄之下都快被热化了的人软软蹲下。
远远望着那一身骚粉衣袍骚气十足的邪魅男人,许君不待见的往后挪了挪,把自己藏在了没有太阳的阴暗角落。
偷什么不好非要偷玉玺,偷了也就算了,干嘛非要往他这跑?!
第7章 见扳指如见人
“啧。”一身骚粉的男人见鬼面将军不为所动,收起了玉玺绑在腰间,视线在四周的人身上淌过。
见状,其余的人顿时警惕起来。
“别想跑!”众士兵训练有素的四处散开,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如此密不透风的布阵,粉色衣袍的男人眉头轻皱,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挂不住。这样的情况,他没受伤的时候还有机会一搏,可现如今情况却对他大大的不妙。
“拿下。”冷清低沉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
众士兵闻言,立刻紧逼而上。
眼看着那粉袍的男人就要被拿下,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黑影冲了出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身法倒是和那一身骚粉的男人有些相似,只是他的速度更快,更灵活。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所以等众人回过神来时,那原本应该被包围在中间的一身骚粉的男人,已经被那冲出来的人扛在了肩上,且扛起来就跑。
“不好,快抓住他们!”不知是谁一声厉喝。
众人回过神来,连忙去追。
可那扛着粉色衣袍男人就跑的人步法诡异,原本严密的士兵布阵,到了他那里反成了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