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沾着曦哥儿的光才能第一批拿到种子,心里感激还来不及, 谁还会说那不满的话来。
不说如今的新村长不同意,就是旁人也都会不乐意。
你若是不满,那你别买啊,我们家可还有田地没种上呢, 哪怕自家没多余的田地种, 亲戚家那也是田地够够的。
不愁没田地种种子,就怕曦哥儿那里种子不够。
若是有人在此时说小话, 指不定多少人在心里巴不得他惹得村长不快,好叫他失了买种子的名额。
因此即使晚种, 别说东河村, 就是跟着顾君谦而沾光的丽水村亦是没有一个人说出不满的话来。
即使是有,怕也是只会在自家悄悄嘀咕两句, 在外面那是半句也不敢说的。
也是如此,在无人催促的情况下,才让东河曦紧赶慢赶,这两日才将今年所需要的蔬果粮食种子全部温养完。
当然,即使比着往年晚了一些,东河曦也是算计着时间,不至于会影响今年村民们的秋耕,乃至于收成。
东河村与丽水村,甚至上京城那边需要的蔬果粮食种子都已温养完,甚至全都卖了出去。
是的,全都卖了出去。
不光是东河村与丽水村的村民得用银钱从东河曦这里买种子,就连上到皇上,太子,下到勇武伯府,镇安侯府等等,他们想要东河曦手里的蔬果粮食,亦或是所需的药材种子,全都得用银钱来买。
无一例外。
光是这些日子卖种子所得的银钱,东河曦都不知有多少了。
开始还会去数一数,到得后面,那些银钱也不过是账册里的一串数字,再引不起他半分激动。
今日难得没有种子需要他温养,东河曦便早早的就来了花铃苑。
距离那日给自家兄长治疗双手的骨伤已是过去十日时间。
东河曦这些日子虽说忙着温养种子,但心里也是挂念着这事,因此一大早用过早食,半点没有耽搁的便就来了花铃苑。
昨日看时,除却双肩位置的骨伤尚有一些未曾完全愈合,像是双手十指的骨节,手腕及手肘的骨节,这些却已是完全愈合,昨日便就已经在开始用他特意制作的金疮药给这些部位割开的伤口涂上了药。
若非凤血草眼下紧缺不好浪费,他都想要直接在那些伤口上也涂上凤血草制作的药膏来帮助兄长愈合伤口。
不过好在那些金疮药也是他特意制作的,愈合药效也就比凤血草药膏差着一些。
仔细瞧着兄长双肩位置的骨头,东河曦脸上带着笑意的道:“骨头已经全都愈合,可以开始涂金疮药了。”
说着,心里松快不少。
东河曦看着自家兄长如今已经恢复如初的面部,笑着恭喜道:“哥,待得双手的伤口尽皆痊愈,你便可以自由活动双手了,与以往没有半点不同。”
兄长的脸早在几日前便就已经不再涂药,只是因着眼下天气炎热不好出去,因此长好的肉还有些粉嫩,在脸上瞧着多少有些奇怪。
可却无人嘲笑半句,相反钟大夫等后面跟着来的御医等人却是满心欢喜。
他们虽已见过痊愈后的镇安侯世子,但却并未参与过整个医治的过程。
如此眼瞧着东河少爷脸上那犹如蛛网般的伤疤如今尽皆痊愈,他们如何会嘲笑,高兴还来不及。
这治愈伤疤的药膏比不得凤血草珍贵,只除了种子需要从东河小公子这里买以外,这前后两种药膏却是完全可以大批量制作,如此一来,不知要造福多少因着伤疤而耽搁了自身的哥儿女子及儿郎们。
这几日诸位御医可是已经在心里好好盘算了一番,届时离开东河村时,需要从东河小公子这里购买哪些种子。
那单子是越写越长。
东河曦可不知这几位御医心里的算盘,即使知晓他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哪怕需要种子,也得他手上有方才行,若是没有,盘算再好那也是无用。
此时他心里是纯然为自家兄长双手骨伤痊愈而开心,只要再过得几日,兄长的双手便就能如常人般自如活动了。
东河臻也是满心激动,心脏鼓噪得厉害,这几日虽钟大夫几人都一直叮嘱他要忍耐,不可操之过急,定要待得双手尽皆痊愈之后方才可活动双手。
但到底在夜半无人时,他还是没太遵医嘱,偷偷活动过那么几次双手,虽会因着肩部的骨头尚未痊愈多少会带着一些疼,但这点疼又如何能及当初北狄折磨他的那些疼半分?
不过他也没敢太过,并不想因着自己这点急切的心情糟蹋了那般珍贵的凤血草,也不想让自家弟哥儿心疼。
现下听到自家弟哥儿的话,他的心情如何能不激动?
只要等着双肩的伤口愈合,他便可以自如活动双手,与以往并无半点不同。
东河臻深吸一口气,双眼都激的发红。
被北狄抓住折磨用刑的那些日子,他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却不想峰回路转,他被齐王带着人救了回来。
受伤昏迷期间,仅有的几次半苏醒状态,他从一直救治他的钟大夫等人口中听到过他们说起自己的伤有多重,日后又如何。
当时他便想,能活着回来便已是万幸,再是艰难,那又如何?
北狄的折磨酷刑没有要去他的命,这些伤还能将他打垮不成。
却是不曾想,上天这般眷顾于他,他身上由内而外的大小伤,却是有痊愈的一天。
能治好他的还不是旁人,是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护着的弟哥儿,是他临死都在惦念的家人。
这些日子,东河臻无数次在心里感激老天爷将这般好的弟哥儿送到他们家。
如今真切听到弟哥儿确定的话,东河臻双手握住东河曦的手,嘴唇张合几次,愣是半句话都不曾说出来,最后只手一收,将人牢牢抱进自己怀里。
“哎哥,哥,哥,小心着些,小心手上的伤口。”被自家兄长突然抱进怀里,东河曦嘴里紧张说着,却是半点不敢挣动,就怕自己不小心将兄长手上还不曾愈合的伤口给挣裂开了。
东河臻脸上满是笑,即使因着这个动作以至于双手有些疼,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声音温和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小曦,乖,让哥,哥抱一,下,就,一下。”
自打弟哥儿十岁之后,他便再也不曾这般抱过他,东河臻不知要如何感激他,只得用如此一个拥抱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激与激动。
听着哥哥略带生涩的说话声,东河曦便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自己,脸上挂着笑,心里也为自家兄长高兴。
在为兄长治疗双手之后的翌日,他便又与邓御医几人商量过之后,将兄长口腔内的伤也一并治了。
兄长口腔内的伤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兄长在被北狄抓去期间,受到过残忍的酷刑。
除却身上外面肉眼可见的伤,体内看不见的伤也是有许多,就别说被活活打断的骨头了。
而兄长的口腔内亦是有伤,那是被烙刑所致。
口腔之内本就柔嫩敏感,被那般残忍对待,如何还能说话?
不过好在舌头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口腔之内面积小,只需要一点凤血草药膏加上肉荳便可治愈。
因此在治疗兄长双手伤的第二日他便就寻了邓御医等人商量着将兄长口腔之内的伤一并治了。
总不能叫兄长一直这般口不能言。
也因着口腔之内的伤并不那般严重,一些放了肉荳的凤血草药膏不过五日左右的时间便就将其治愈。
但因着兄长也有极长一些时间不曾发声说话,如今哪怕口腔之内的伤势痊愈了,初初说话也略显得生涩磕巴,最常的便就是一两个字的往外蹦。
可就是这样,也叫所有人看得极为开心。
尤其是东河臻,自从口腔之内的伤好了之后,一有时间便就会开口说话,哪怕只能一两个字的蹦,他也说得开心。
旁的人听得也很有耐心。
边上太后等人瞧着这一幕,自也不会觉着失了礼数。
他们理解东河臻此时的心情,若是换成他们,怕是会比他更要激动一些。
而一边的顾君谦也难得的没有生出吃醋的心思来,当初知晓自己脚上的骨伤能治好,及至彻底好全那日,他不也与今日的东河臻一般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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