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15)
薛少凌目光灼亮:“好事儿。”
边境条件艰苦,向来缺人得很,有人愿意过来自然好。至于里头有没有混入细作,那便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了。
说完了正事,薛少凌顿了顿,牵起雁姬的手道:“雁姬,你也该找个心仪的男子成亲了。这些年你与文渊他们管着商行已蹉跎到二十一二,我怕沈兄生我的气。”
雁姬对上薛少凌的目光,不由想到了曲家姑娘。
薛少凌这些年得了什么新鲜玩意,都会想着送到曲家那边,又为曲家姑娘到处奔走寻访名医。不想曲家姑娘病渐渐好了,却暗地里做出背弃婚约的事来。
雁姬想说“我不嫁”,但又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薛少凌看着温和,可若是触了他的底线,他便不会容忍。
雁姬落落大方地与薛少凌对视:“没有遇到喜欢的。若真有那么好的人不在意我的出身、不在意我到处奔走、抛头露面,想来也不会在意我是二十几甚至三十几。若遇不到好的,我不愿委屈自己随意嫁了。”
薛少凌听着觉得有道理,雁姬冰雪聪明,心思机敏,寻常男子哪能与她相配。他只能叮嘱:“那你平日里可要留心点。”
雁姬道:“会的。”她让人备上薛少凌爱吃的菜。
两个人一道吃了午饭,雁姬把琴抱来了,要给薛少凌弹曲儿。薛少凌原本想吃了饭就回船上去,见雁姬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又脱了衣袍、穿着单衣躺下了,听着琴小歇。
一觉醒来,薛少凌精神好得很,夸道:“雁姬你的琴艺又精进了。”
雁姬弯身行了一礼,取出为薛少凌做的香囊:“前些天少爷生日,但少爷已到了船上,没来得及送。这里面是我和文渊他们去寺里求的平安符,还有一些安神的香料,少爷留在身边晚上可以睡好一些。”
薛少凌一顿,瞧着雁姬手上的香囊笑道:“这绣工可真好,莫不是雁姬你亲手做的?”
雁姬从从容容地道:“既是要送给少爷的,自然不能经别人的手。”
薛少凌没多想,抬手让雁姬把香囊别在自己腰间。他瞧了瞧,又摸了摸,觉得挺喜欢,笑着与雁姬话别。
上船那日是他的生辰,但他早不过生辰了,也只有雁姬他们这些后面跟他的人才会记着——若是换了李傻子他们的话,必然决口不提生辰的事儿。
毕竟在他六岁生辰那天,他母亲在他被他父亲气死了。六岁已是能记事的年龄,他记得那日家里闹哄哄的,有人在哭,有人在吵,他茫茫然地坐在母亲身边,不知到底怎么了。直至太子哥哥和李傻子来了,他才渐渐明白过来——他母亲死了,死在他的生辰那一日。
那是薛少凌头一回知道什么是“生死”。
太子哥哥把他抱回东宫,李傻子也跟着到东宫陪他,想让他忘了生辰那日发生的事,对外也封了口,说他母亲过了两日才没的。
雁姬提到生辰,薛少凌免不了想起许多事——想起母亲临去前眼底的恨,想起太子哥哥是怎么被废黜的,也想起去了北疆的李傻子。
爱恨、权势、地位,便是你不想去掺和,它们也会无声无息地来到你眼前。母亲那么要强的人逃不过情关,太子哥哥那么好的人逃不过猜忌——就连李傻子那样的人,也没法自自在在快活一世。
薛少凌走到街上,正想着要不要挑些有趣的小玩意儿买下来,猛地又想起自己已不需要再搜罗这些东西去哄曲家那小丫头开心。他有些茫然地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腰间那新制的香囊,才上马出城,准备回船上去。
薛少凌刚走到江边,便见屈敖站在甲板上,一个人背着手看着浩渺江水。
薛少凌眼珠子一转,随手把马儿塞给别人,偷偷摸摸上了船,轻手轻脚走到屈敖后头想吓屈敖一跳。
可惜不等他走近,屈敖就转过身盯着他。
薛少凌笑眯眯:“我还想着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猜对了就香你一口呢!”
屈敖嗅见了薛少凌身上的淡香。
他面色发沉,示意众人开船。
见薛少凌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下令,屈敖一手揽住薛少凌的腰,把薛少凌带到了船舱里。
第三十一回
船缓缓离岸,破开波浪往前驶去。
薛少凌被屈敖直接扔到床上,面上却一点都不惊慌,他坐了起来,含笑瞧着脸色黑沉沉的屈敖,觉得很有趣。他勾住屈敖的脖子亲了上去,把屈敖两边脸颊都亲过了,才说道:“屈将军莫不是又吃醋了?这可不好,天天这么生气容易老。你看看你,看起来比我老了十岁都不止。”
屈敖抓住薛少凌的腰,目光落在薛少凌腰上的香囊上。再仔细看看,薛少凌的衣服穿得整齐又细致,和早上不太一样,显然是脱了再穿上的。他知道薛少凌去见谁,薛少凌去见那雁姬,那个很得薛少凌信任的罪官之女。
别人都对罪官之后敬而远之,薛少凌胆儿却大得很,把那么重要的商行都交给她去管。
忆起雁姬的美貌,屈敖无法说服自己薛少凌只是去和对方喝喝茶聊聊天。
屈敖心里那种难言的暴戾又涌上心头,眼底有着难掩的阴鸷。他半跪到床前,抓起薛少凌的手轻轻亲吻他的指头:“少爷,你想我做薛家的狗吗?”
薛少凌心头一跳。
屈敖说:“我会让少爷满意的,不管在床上还是床下。只不过少爷您要先答应我,我碰过的所有地方,往后其他人都不能再碰。”
薛少凌睁圆了眼,死死地瞪着屈敖。
屈敖钳住薛少凌纤细的腰:“如果少爷违背了答应过的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谁要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就挖了他们的眼睛;谁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我就砍了他们的手。”
屈敖久经沙场,一身煞气,与薛少凌平日里往来的人都不同。薛少凌听得心惊,却又知道屈敖很可能会说到做到,毕竟是行伍中人,杀的人多了,手里染满了血,生死在他们眼里便不再可怕可畏。
薛少凌记得从前有位将军的小妾怀孕了,没找着稳婆,抓来个大夫给小妾接生,结果孩子平安生出来了,大夫却被将军送下黄泉。
与这样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绝不会管你在不在理,只要惹恼了他他便会直接动手。
就算屈敖迷上了他的身体舍不得伤他,不代表屈敖舍不得伤别人!
薛少凌心头猛跳,咬牙说:“随意伤人是要下狱的。”
屈敖欺身上前,将薛少凌困在怀中,平静地道:“下狱?我可以先给他们安几个罪名将他们下狱,到时候我便是杀了他们也没有人会在意。”他吻上薛少凌的嘴唇,与薛少凌唇舌交缠许久,才道,“往后若是有人像这样亲你,我便割了他们的舌头。”
薛少凌背脊发寒。
他想起屈敖当初与黑熊搏斗时的眼神。
那眼神充满杀意、充满憎恨、恨不能撕碎世间一切。
薛少凌又想起初见时的屈敖。那时屈敖虽然有着狼一样的眼神,却也有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正直和顽固。
是不是他把屈敖心里藏着的恶狼放了出来?
薛少凌定了定神,说道:“这不对,情爱这种事求的是你情我愿……”
屈敖扣住薛少凌的手:“这不就是你情我愿?你若真爱惜她们,自然愿意离她们远一些;你若只图自己快活,那尽管与她们缠缠绵绵就是。”
薛少凌瞪他:“你怎么不把我绑床上算了!”他虽没那出去厮混的心思,可也不代表屈敖可以这样威胁他!薛少凌生气了,不想再跟屈敖讲道理,“天下美人儿那么多,谁要只和你这么个硬邦邦的臭汉子拴一起!”
屈敖隔着衣服在薛少凌胸前咬了一口。
薛少凌疼得头皮一麻,对上了屈敖微微赤红的眼睛。
薛少凌猛地想起他快要生辰那天,屈敖也是被他惹恼了,发了狠折腾他,让他病了两天。
这家伙莫不是真迷上了他这身体,忍不得他和任何人亲近?
这未免太荒谬了!
薛少凌心里乱糟糟地,伸手要推开屈敖,屈敖却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进怀里,伸手解开他的衣袍。
屈敖身上的甲衣都没脱,冷冰冰的,凉得薛少凌光裸的背脊阵阵泛冷。
屈敖压下薛少凌微小的挣扎,用手抓住薛少凌的下巴,把他的脑袋转过来,不容拒绝地亲热上去。堵住了薛少凌的唇,屈敖的手便腾了出来,去照料薛少凌敏感的乳首和还未挺起的欲望。
初谙情事的躯体向来受不得半点撩挑,薛少凌衣裤半褪,被屈敖勾得浑身燥热,喘息却被堵在了喉咙里,叫他更加难受,只能伸出舌头与屈敖缠吻,想借此压下体内的躁动。
屈敖用手帮薛少凌弄了出来,借着精液开拓那紧致的肉穴,口里说道:“这么快就射了出来,雁姬没有满足你吗?”感觉听到“雁姬”的名字时薛少凌身体一阵紧缩,屈敖把挤入薛少凌肉穴里的两根手指推得更深,用粗糙的指腹摩挲那脆弱的软壁,“或者应该问,你能满足她吗?”
薛少凌只觉屈敖这样太磨人,骂道:“少把别人扯进来!”他转头想去亲屈敖,让屈敖也受些折磨,却被屈敖避开了。
屈敖不紧不慢地让薛少凌难受了小半个时辰,才把那驴玩意儿插了进去。进去了也不给薛少凌痛快,只插在里头感受着里面的火热紧致。
那硬硬胀胀的驴玩意儿像是在肉穴里头安了家,一寸地儿都不肯挪,薛少凌被折磨得要哭了:“你动一动。”
屈敖一手把薛少凌扣在怀里,一手抓着薛少凌的命根子,侧头亲吻薛少凌的脸颊:“那么少爷您是答应我了?”
薛少凌都快忘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答应什么?”
屈敖亲了薛少凌微张的唇一下:“答应我只有我能这么亲你,”说完他那驴玩意儿在薛少凌肉穴里头抽动几下,找准了位置顶弄上去,“……只有我能这样让你快活。”
薛少凌小兽般呜咽一声,很快屈服于身体里涌上来的快意:“我答、答应……”
屈敖亲吻他泛着绯红的耳朵:“答应的事要是做不到,可是要受罚的。”
也不等薛少凌回应,屈敖便卖力地伺候起他来。薛少凌无法再思考什么,只能与屈敖一起沉沦在这场夹杂着欢愉与折磨的情事之中。
第三十二回
一路南下,走走停停,到达南边时已是隆冬。南边的冬天湿冷入骨,薛少凌差点冻病了。好在一路走来屈敖拘着他练武,倒是让他身体比以前好了些,只适应了两天便又生龙活虎。
薛少凌自己骑射不行、武艺不行,眼睛却挺毒,时不时背着手煞有介事地在一旁品评来品评去。他嘴巴向来不留情面,气得军卒们咬牙切齿,偏偏回去仔细一寻思,发现薛少凌说得还真有道理,往后见了薛少凌便都客客气气了。
薛少凌顿觉没趣。
这日屈敖出去了,薛少凌有点饿,想弄点野味尝尝,暗暗拉了两个亲卫,要他们陪着出去打猎——主要是他们负责打猎和收拾猎物,他负责吃。
被薛少凌找的两亲卫平日里都寡言少语,可薛少凌观察入微,晓得他们是打猎好手,做吃的手艺也很不错。
三人施施然地出了营,在附近的山林里走了一会儿,两亲卫便拎回两只傻兔子。薛少凌摸摸它们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它们长得憨实可爱,笑眯眯地说:“你们去把它弄干净,我来生火!”
两亲卫听命行事,回来时只见薛少凌已烧起火堆,身边还堆着许多黑漆漆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