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客平日里不显山露水,这会陡然一变,竟真将人镇住了。
一行人只好停下。
那名暗卫不敢耽搁,皱眉朝身侧人道,“快,立即禀告少主。”
“是。”
仇雁归也是气过了头,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提着归墟便气势汹汹的出了门,一路畅通无阻。
绣春楼乃苗疆第一青楼,花柳之地。
真是好的很,昨日方才对他表明心意,这就来了出惊喜。
仇雁归眼中冷意毕露,与当初行刺左轻越时的神情重合在一起。
——
绣春楼,雅阁。
左轻越神情淡漠的靠在塌上,时不时捻个糕点扔进嘴里,他面前两位琴师生的花容月貌,眉眼含羞的朝他暗送秋波。
左少主神色不变,甚至眉眼带笑的盯着二人,似乎很感兴趣。
不过他的确很感兴趣,也惊讶于“不语阁”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不出意外这二位袖中藏着能取他性命的利刃,正寻着机会呢。
“不语阁”明知此等拙劣的手段无法伤他,却依旧在他面前蹦跶,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左轻越偏了偏头,眼中微微露出冷光,突然,门被人急叩两声。
“进。”他淡淡道。
影十急匆匆的走进来,琴师见此也停了琴音,他附在少主耳边低语两句,左轻越散漫的神色一凝,瞳孔缩了缩。
方才才被轻轻阖上的门被人用力一脚踹开,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左轻越不甚明显的挺直了身体,抬眸望向门口。
仇雁归提着佩剑神色冷淡的站在门外,目光掠过两位吓得花容失色的琴师,又静静看向靠在榻上的左轻越。
左轻越先是一怔,而后挑了挑眉,挥手示意琴师退下。
两位颇有几分姿色的琴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暗芒,旋即又低眉顺眼的行礼退下了。
影十不动声色的往门口去,小心的替他们合上了门。
屋内陷入寂静。
“听个小曲儿,你吃什么醋?”左轻越慢慢开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起身朝刺客走去。
仇雁归抿唇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不知雁归此举是否逾越了。
刺客难得表露出几分强势,他盯着左轻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
“不知在少主心里,雁归究竟算什么?”
仇雁归难得在他面前锋芒毕露,这幅样子倒真是叫人更喜欢了。
“夫君。”左轻越勾起唇,故意温声的蛊惑,看着仇雁归陡然变红的耳尖。
仇雁归偏过头不愿看他,似乎有些疲惫,他轻叹一声,“少主,你……”
左轻越的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这次的语气里没有调笑,也没有逗弄,是隐隐带着郑重的低语,“……是心上人。
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道,“雁归,我心悦你。”
你有苦衷难言,等手刃冯东解了秘术……
“等尘埃落定,我带你去看看苗疆。”左轻越难得如此,眸中只余下认真,他语气低缓,是许诺。
——这次,我带你好好看看苗疆。
仇雁归下意识挣动的动作陡然停下,他身形僵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旋即苦涩一直漫延到舌根,涌入心头。
左少主轻轻挑了挑眉,垂眸望着刺客冷厉散去后显出无措的面容,故意含笑低声问,“怎么,不让碰?”
“让的。”仇雁归一身武艺仿佛失灵,望着少主含笑的眉眼,忍不住错开视线,眼眶却微微红了,他小声道,“……你随便碰。”
——只要是少主,他都愿意。
他想看的不是苗疆,是少主的苗疆。
他所爱之人并非苗疆少主,而是眼前对他许诺,毫无伪装的左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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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都挤到一起了,三次也比较繁忙,还要考个驾照( ?????_????? ),大约七月中旬或者早一点可以恢复正常更新。
不会坑不会坑!如果有一天离开会有正式的告别,放心囤!
第57章 来信
“阁主,陆长老来信。”
偌大的堂前,轻廉一拱手,低眉顺眼道。
坐在上位的人慢条斯理的抬手,轻廉会意,上前几步双手将信件呈上。
冯东接过扫了两眼,原本散漫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兴奋,勾了勾唇,“算这刺客识相。”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就可以有新的进展了。
轻廉觑了眼冯东的脸色,低声道。
“还有……我们的人都被清理掉了。”
冯东闻言略微一顿,咂舌重复道,“清理掉了?”
“正是。”轻廉微微蹙眉。
可冯东却展颜一笑,若是不被清理掉,那才是麻烦了,毕竟吞云阁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他们没有魏疏炼留下的底牌,恐怕……
冯东笑容敛了敛。
不过这样看来,他们已经成功将左轻越的注意力引到了“不语阁”身上。
如今无论左轻越是故意为之将计就计,还是当真被蒙在了鼓里,那都不重要了。
只要左轻越不清楚“不语阁”的底牌。
那么——
就只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届时……
冯东忽然笑了起来,慢慢变成了捧腹大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寂寥的旷野荡出了回声,衬得寂静的山林似乎都诡谲起来,轻廉只觉得背脊一凉,慌忙垂下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可冯东却不以为然,笑着揩了一下眼角笑出的眼泪,语气恶劣嘲弄,若无旁人似的道,“魏疏啊魏疏,你争了大半辈子的苗疆,先是赢不了自己的废物弟弟,而后又败给了个无名之辈……”
他抬起头,眼中像是猝了毒。
“你当年瞧不起我,如今且看看这没能落在你手里的苗疆,最后谁能称王。”
——
苗疆,吞云阁。
天愈发的凉,深秋已过,苗疆的风冷冽,书房内却暖如春日。
“少主……”仇雁归眼中划过无奈,低声唤道。
狐裘被挂在一旁的衣杆上,左轻越一本正经的看着文书,若非他怀里强行锢着个人,下巴还亲昵的搭在那人的颈窝,倒真像那么回事。
“嗯?”他懒懒哼出个鼻音,声音慵懒磁性,挠的人心痒痒,“雁归好暖。”
他说着轻轻笑了笑,手指不老实的探进刺客的衣裳里,微凉的指甲触碰到温润的肌肤,仇雁归下意识一哆嗦,“唔……”
左轻越指尖微顿,旋即眸光渐沉,他慢慢靠近仇雁归的耳朵,轻吻上刺客的耳朵,看着他脖颈耳尖很快变红,左轻越按在刺客小腹的手微微收紧,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仇雁归抿着唇侧过头,双腿不自觉的并拢,像是要遮掩什么。
“雁归……”左轻越眼尾染上薄红,低喃着像是邀请。
热流在书房漫延开来,暧昧粘稠的在每一个呼吸间,突然——
“叩叩叩。”轻缓的扣门声响起,伴随着影十的声音,“少主,有事禀告。”
左轻越神色蓦然一僵,眼眸瞬间结冰,朝着门口咬牙道,“滚——”
一只手轻轻按住他,左轻越压着火低头望去,仇雁归顺势站了起来,背过身子慢慢调息,哑声道,“我先回去了。”
左轻越:“……”
说罢他也不等左轻越回应,理了理微乱的衣襟便朝外走去,一开门对上影十饱含深意的眼神,两人皆是一顿。
仇雁归朝他点点头,影十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他抬眼间瞧见仇雁归微微一愣,旋即也回以一礼,这才抬步离开了。
影十眼中闪过复杂。
算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当初他就瞧出了不对,不曾想当真是纠缠牵扯了整整三年,想到影六查到的真相,影十难免对这位昔日同僚生出几分难言的敬意与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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