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们并不是十分清楚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也感染到了这一份紧张,白日里大家忙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一个个累得手都要抬不起来了。入了夜后,除了留在正院伺候的丫鬟奴仆后,其余的下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屋里去休息了。
将军府里的护卫们分布在将军府的四周,往日觉得还挺多的护卫到了这会儿才是觉得少了,也实在是将军府太大了,东南西北几个要角安排几个人过去后,守着几个关口和正院的人就不多了。
正院里的灯火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点亮,纪原住的屋子里,只有桌子上的一盏小油灯还亮着,照亮了他周边的一方小天地。
桌子上的茶水点心还好好的放在那里,他一口没动。
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这一份焦躁,在他的肚子里动来动去的,弄得他没有办法坐久、也没有办法躺久,在躺椅上坐了一会后就起了身,在屋子里慢慢的踱步,用手慢慢的抚摸着肚子,安抚着怀里的小家伙。
“乖乖的啊,早两天让你出来你不肯,今晚再乖乖的在我肚子里待多一晚,过了今晚你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可以吗?”隔着肚皮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小家伙的委屈和不满,纪原忍不住的就笑了,只是这笑容不达眼底,带着太多的担心和不确定。
***
和将军府的安静相反,上京城里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
长长的街上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把整条街上都点缀得花俏了起来。
街上摆着许多卖花灯的摊子,一些才子佳人就喜欢站到这些小摊子前来猜灯谜,要是能赢一个漂亮的花灯给喜欢的姑娘,那就更好不过了。
咚咚的鼓声响彻了半边天,街上在舞狮舞龙,涂抹着花脸的艺人站在高跷上耍扇子,各路仙人站在花船上摆弄着姿势任人观看,四周跟着舞着小鱼儿小马的艺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这一夜是上京城一年来唯一一个不禁宵禁的夜晚,许多大人们都带着家里的妻子小孩们出来外面看元宵灯会,出来看花灯,看舞狮舞龙,凑这一年里难得一夜的热闹。
酒楼茶馆的楼上都站满了人,有钱的人家不想与人在街上挤,就早早的在酒楼茶馆订了座位,一家人坐在楼上的雅座慢慢欣赏街上的舞狮舞龙。
宫中这一天也举办宫宴,朝中所有正四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大臣的家眷都可以参加,许多大臣的妻子都会抓住这个机会,带着家中及笄的姑娘去赴宴。
只是这一年老皇帝的身体不太好,才出来外面露个脸就被人扶着回去了,外面的宴会则是由太子殿下继续主持。
就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一队人马闯进了宫中,杀掉了殿外的守卫。
“啊杀人啦!”
有见到杀人的女眷发出惊叫声,顿时惊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宫宴都乱了起来。
听到冰刃相撞的声音,看到宫中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太子的面上闪过片刻的惊愕,看向在笑的永王,一脸不敢置信的问,“是你做的!”这句几乎是肯定句,而非询问。
“是我又如何?你那个太子的位置早就该我坐了,不过现在我也不稀罕了,等我坐上皇位,谁还稀罕区区一个太子之位了!”陈泓霖的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今夜的事是他让人做的,今夜来的也是他们的人。
大臣和女眷那边顿时都乱了起来,尖叫声和怒骂声乱成了一团,还有人想试图反抗,被闯进来的士兵给控制住了。
今夜来的大多是文臣,也有不少的武将,武将里面也有永王的人,剩余几个不是永王的武将想要反抗,一动手就发现自己连武器都提不起来,有武将指着他们队伍里出的叛徒怒骂:“是你们,你们在酒里下了药!”
“哈哈,今晚加料的酒好喝吧?”身为永王一派的人都知道今晚这酒水是有问题的,他们并没有喝这酒,但是喝了今晚酒水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手脚发软,连刀剑都提不起来,更别提反抗了。
杀进来的士兵首领走到永王的面前,向永王行礼,喊了一声“殿下。”
“哈哈不错不错,等孤坐上了龙椅,你们这些有功之臣孤都大大的奖赏。”永王拍了拍走到他面前来的武将的肩膀,哈哈笑道:“去吧,把他们那些人都捆起来,要是有试图逃跑的,一律都格杀勿论。”
“是,末将遵旨。”领命的武将就带人去抓那帮大臣和大臣的家眷去了。
“你你你陈泓霖你怎么敢,你这是造反,造反!”太子指着笑得猖狂的永王骂道。
“哈,我怎么不敢了?你扪心自问,若是有朝一日你坐上那把龙椅,你会饶了我?二哥,成王败寇,各凭本事,今夜你落在我的手上,是你没本事,我要是能坐上那把龙椅,就是我陈泓霖的本事了。”陈泓霖大手一挥,就有人上前去抓住了太子。
等他登基为帝,谁还会在乎谁造反不造反了,历史是由胜利者写的,日后的史书他喜欢怎么让人写就怎么让人写,他让人把他写成千古一帝就是千古一帝。至于造反,谁还在乎了?!
“陈泓霖你混蛋,父皇不会同意的,大臣们不会同意的,天下的子民也不会同意你一个造反者当上皇位的!”太子今晚也喝了酒,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人给抓住捆了起来。
***
这一夜大开的城门给了叛军极大的便利,连攻城的麻烦都省去了,到来的叛军杀了守城的士兵,占据了城门的位置,把城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街上的百姓们大多已经散去了,还有几个零星的小贩还在摆摊,一听到不对劲,小贩们都赶紧弃了摊子跑去躲起来了。街上还开门的酒楼茶馆里的掌柜听到整齐的马蹄声,都赶紧的让店里的伙计关了门窗和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主子,城门被叛军占领了,他们把城门给关上了。”城门口发生的事第一时间被将军府的护卫带回给了他们主君。
“麻烦了。”纪原的眉头紧蹙,城门一关就有些麻烦了,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救人怕是都很难进来,看样子今晚造反的那一位是想把他们所有的人都关在这座城里,等到第二个天明后,谁是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者,谁就能坐上那把龙椅的位置了。
还未等他们这边想出什么对策来,陆管家又带回了一个坏消息来,“主君不好啦,外面有人把咱们将军府给围住了。”
“咚咚咚——”
“开门,开门,里头的人听到没有,再不把门打开,我们就不客气了!”外面的人在砸将军府的门,砸了半天里头都安安静静的,外头的人就在骂:“草他娘的,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在啊?去,把这门给撞开了!”
只是将军府的大门哪里是那么好砸的,外头的人撞了好几下都没有把门给撞开。
“我就不信今夜开不了这门了,你们几个翻墙进去,从里面把门给打开。”见撞不开门,领队的小将就喊手底下去翻墙。
“啊……”
只是才翻进去的人就发出一声惨叫声,然后就没声音了。
只见将军府里的围墙下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道,沟道下面放满了长长的勾刺,一掉下来的人就直接的被勾刺扎了一个对穿,肠子都流了一地,还未等人挣扎起来,就有等在一旁的护卫手上的刀起刀落,把闯入者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就有胆小的士兵建议道:“大人,要,要不咱们就先守在这里,要是里面的人出来咱们就再抓住他们吧。”
“啪!”的一巴掌扇到了说话的士兵的脸上,领队的将领一脸的愤怒,像是被人往脸上打了几巴掌似的,怒吼道:“再给老子进去,老子今日就不信开不了这将军府的门了!”
“啊……”
“啊……”
“……”
接连的惨叫声响起又戛然而止,里面的人没了声息,外头的人听了半天,都没听到里面再传出声音来。
就有胆小的小兵在嘀咕:“这将军府里该不会闹鬼吧?”要不然怎么他们的人进去一个就没一个,他们是听说这将军府的前身是一个王府,从前那位王爷就是惨死在这宅子里头的,该不会是里头真的有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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