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骨头的骨,”这一日,萧临城又跟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解释道,“是蛊虫的蛊。”
“相思蛊?”老大夫摸着胡子道,“相思就相思了,为何要解?”又不是什么坏事。
萧临城拉过一旁的沐轻言,“可他一到十五那日就会心口疼。”
沐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白亦霜对着一堆瓶瓶罐罐上下捣鼓,琢磨着解蛊的法子。萧临城则拉着他四处找大夫,想着多问些人,兴许就有人认得这蛊了。
沐轻言本有些担心,怕真有人知晓。可跟着萧临城跑了几日后,发现似乎谁都没听说过这蛊。
他不禁松了口气,却眼看着月亮越来越圆,心下也有些害怕。
他其实很怕疼,就像小时候怕喝很苦很苦的药一样。
可每回只要萧临城哄着,药再苦,他也会捂着鼻子一口灌下去。
有时苦得眼泪都出来了,还要扁着嘴,委屈地骂萧临城,说好苦,你怎么骗我喝这么苦的药?
萧临城会连忙往他嘴里塞一块糖,说吃了糖就不苦了,我有好多的糖呢......
吃了糖能不疼吗?沐轻言好笑又苦涩地想,反正阿萧有好多糖。
“心口疼?”老大夫看了看沐轻言,忽然笑眯眯地问道,“公子在相思谁啊?”
沐轻言:“......”
“不是,”萧临城对老大夫道,“他是因为那蛊才疼的,不是相思谁。”
老大夫:“既然叫相思蛊,肯定是要相思的啊,不然怎么不叫痛心蛊?死去活来蛊?”
萧临城:“......好像有道理。”
老大夫又笑得一脸慈祥,问沐轻言道:“是单相思么?”
单相思?萧临城脱口就道:“轻言这么好,怎会是单相思?谁这么不长眼?!”
说完他自己忽然就打了个喷嚏,“阿嚏!”
沐轻言:“......”
萧临城转头看着沐轻言,欲言又止道:“轻言,你真的......”
沐轻言唇齿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不要想他了!”萧临城猛然握紧了拳头,一脸阴沉道,“他让你这么疼,我就该一掌打死他!阿嚏!阿嚏!”
他说着又打了几个喷嚏,不禁纳闷道:“谁在骂我?”
沐轻言:“......”你自己。
第18章 好多年的兄弟
萧临城揉了揉鼻子,琢磨道:“是不是十七又说我坏话了?”
他忽而灵光一闪,如遭雷劈道:“你想的那个人,不会是十七吧?!”就是他找来的那天你才疼的!
沐轻言:“......不是。”
“真的?”萧临城看着他,欺身逼近道,“可你之前都没事,就是他来客栈那日,你才那么疼的。”
沐轻言:“那日是十五。”只是巧合。
萧临城越凑越近,似乎想从他眼底分辨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可离得越近,那咫尺的气息越发温热,一阵一阵落在颊边,呼得萧临城有些失神。
“亲啊!”这时,突然听一旁的老大夫颇为兴奋道,“快亲啊!”
萧临城,沐轻言:“......”
“不是,”萧临城急忙退开,尴尬道,“我不是......”
老大夫摇摇头,道:“脸皮这么薄,怎么讨媳妇哟?”
“不、不是,您误会了,”萧临城语无伦次道,“我们......兄弟,是兄弟,好多年了。”
沐轻言垂下眼,也重复道:“是兄弟。”
像是说给老大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天色不早了,”他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往外走,萧临城回过神来,急忙追了上去,“轻言,你等等我。”
沐轻言微低着头走着,也没等萧临城,转过街角时,骤然撞上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他歉然道,想让开一些,却见那人猛地抬手就往他颈间抓去。
沐轻言一惊,侧身一避,那人又反手要去扯他胸前的衣衫,却被赶上来的萧临城一掌挡开了。
“你是何人?!”萧临城一手揽着沐轻言,盯着那一身黑衣还蒙着脸的人,神色凌厉道,“想做什么?!”
黑衣人二话不说,抬掌又攻了过来。
萧临城放开沐轻言,与他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黑衣人就被萧临城打了好几掌,又踹了好几脚。他眼看打不过,只好撒了一把粉就跑了。
萧临城抬袖一挡,再看时,那人已跑远了。
“没事吧?”沐轻言连忙抓过他的手,见只是普通迷药,萧临城也都挡开了,才放了心。
“那人是谁啊?”萧临城问道,“怎么突然要扯你衣衫?”
沐轻言摇摇头,从颈间扯出那颗珠子,说:“他方才好像是......想抢这珠子。”
“打劫的?”萧临城想了想道,“这珠子很值钱么?”
沐轻言:“看着挺贵重的。”
“那快收好,”萧临城把珠子藏回他衣衫里,拉着他往回走,念叨道,“真是世风日下,这大白日的,还在大街上呢,就敢上来打劫?”
沐轻言从颈间扯下珠子,放回萧临城手中,“你收着吧,我怕丢了,赔不起。”
“没事,不用你赔,我的不也是......”他想把珠子挂回沐轻言脖子上,却被沐轻言避开了。
“不必了,”沐轻言别开眼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
萧临城:“......”轻言怎么好像不高兴?
他们回了落脚的客栈,顾文禹还陪着白亦霜在房里捣鼓药罐。
沐轻言自己也懂些药,想着不能全然依赖白亦霜,便也把自己关在房里,开着药箱琢磨解蛊的方法。
萧临城本想进房里陪着他,却“哐”的一声被关在了门外。
他只好下楼,点了几个菜,想着沐轻言还没吃晚饭呢,等会儿送到房里跟他一起吃。
于是,店小二端着饭菜,跟着萧临城上了楼。
“轻言,”萧临城敲了敲房门道,“该吃晚饭了。”
可房内无人回应。
萧临城眉头一紧,一把推开了门,却见房内空无一人。
“沐公子不在吗?”小二跟萧临城进了门,只见桌上摆着一排银针,和几包打开的药粉。
萧临城捻起一点药粉闻了闻,还没闻出是什么,一旁的小二就乍然打了个喷嚏,“阿嚏!”
桌上的药粉顿时扑了两人一身。
萧临城,店小二:“......”
沐轻言方才在房中配药粉,半途想起有些事要问白亦霜,便随手关上门出去了。
可当他回来时,却见房门打开着。他进门一看,就见桌上一堆粉乱糟糟的,店小二端着饭菜,放下去又端起来,嘴里愣愣地说:“客官吃点什么?客官请慢用......”
而萧临城在床边扯着帐子,像在跟人抢东西似的,凶狠道:“还给我!”扯得帐子四分五裂的。
“阿萧!”沐轻言慌忙跑过去拉住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打开,凑近他鼻下想给他闻。
看萧临城和店小二这模样,应当是中了桌上的“失魂散”。
可挣扎中,那解药瓶却被萧临城一把打翻了。
萧临城跟发了狂似的,还要去扯帐子,“不许抢我的!”
“阿萧!”沐轻言只好一把将他压在床上,“是我,你冷静一点。”
萧临城喘着气,有些茫然道:“轻言......”
他顿了顿,又轻声说:“不要走......”
“我不走,”沐轻言跨坐在他腰间,低下头道,“我就在这儿。”
萧临城看着他,颈边是沐轻言散落的发,挠得他有些痒。
“轻言......”萧临城喃喃道,又忽然挣扎起来,“不行,轻言中蛊了,我要去找大夫,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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