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受罪+长相守(43)
“……”沈凉生仍未答话,继续默默看了他几秒,终于倾身而前,却未如秦敬想的那样吻在唇上,只浅浅亲了亲他的额头,复低道了句晚安,便转身离开了。
余下秦敬一个人静静立在半明半暗的巷子里,兀自闭着眼,心跳在深秋瑟瑟的冷风中一点一点稳下来,竟然有些空虚。
第七章
来周沈凉生又找秦敬吃了次饭,饭桌上提到眼镜配得了,让他礼拜天过去家里拿。
沈凉生一句话说得只若闲聊,秦敬却十分听懂了他的意思--配得了也不带过来,又约在了私宅,再不明白就是存心装糊涂了。
“……嗯。”秦敬咽下嘴里的包子,方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倒是沈凉生听他答应下来,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粥,再开口已换去别的话题。
周日秦敬如约到了沈宅,佣人却道少爷临时有客人,麻烦先生等一等。
秦敬坐在大客厅里喝茶,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听见谈话声由远及近,沈凉生与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路客套着进了客厅。看到秦敬,沈凉生只略点了点头,中年人却多打量了秦敬两眼,想是没见过沈凉生有这么个朋友,不过也没叫他引见。
沈凉生一直将人送上车才转回来,拍了拍秦敬的肩,带他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小会客室,反手关上门,道了句随便坐,自己走到壁炉边,拿过壁炉上一个眼镜盒。
秦敬也没坐,跟到沈凉生身后,看他打开盒子,取出副银边眼镜,方笑道:“你挑的?”
“嗯,戴上试试?”沈凉生将眼镜递给他,顺手摘下他脸上戴着的那副,“旧的就送我吧。”
“你要它做什么?”秦敬戴上新镜子,多少有些不习惯,低头眨了眨眼。
“一日三炷香供着,谢谢它做媒。”
“……”秦敬闻言彻底无话可说,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又见沈凉生不再出声,只定定打量自己,有点不自在地问了句,“怎么了?不合适?”
“……”沈凉生却仍不作答,四目相对,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地静了下去。
大约为了会客,沈凉生今日又回复到惯常的装束,即便在自个儿家里也是西装笔挺,头发用发蜡打得一丝不苟。最近看多了他便装随意的模样,如今眼见他套回到那个奢华冷硬的壳子里,秦敬反倒有点不适应。
正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北地已薄有冬意,会客室的壁炉早便点了起来,炉前铺了张白虎皮地毯,单看皮毛成色便知价值不菲,美得昂贵,也美得残忍。
静默中沈凉生先抬起手,指尖划过镜框,划过镜腿,最终落到秦敬脸上,反复抚摸着那一小粒红痣,口中低道:“打见第一面起,就觉得你这颗痣长得真好。”
“所以才非要送副眼镜?”秦敬被他摸得微眯起眼,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半步。
“你说呢?”沈凉生亦走前半步,两人本就站得不远,这么一来已似贴面而立,呼吸不分你我地化作一处。
“你想让我说什么?”秦敬一句话问得宛若枕畔私语,沈凉生答话的口气也是非常缠绵:“说你愿意。”
房中气氛暧昧到了极处,两人却都未再更近一步。沈凉生自极近处望着秦敬的眼,指尖仍然轻轻摩挲着那粒朱砂痣,却是铁了心不再动作,只等秦敬忍不住先吻上他。
秦敬默默与他对视,明明是十分不错的相貌,眼中神色也不可谓不深情,可是在这一刻竟让人觉得有股冷酷的味道--他不是不知道沈凉生在等什么,无非是等自己主动吻他,主动地自投罗网,罗网的每一条经纬都是用三个字绞出来的。
那三个字不是“我愿意”。
而是“沈凉生”。
沉默僵持半晌,秦敬终于倾身,略侧过头,覆上沈凉生的唇。舌尖轻轻描摹着唇缝,待对方薄唇微启,方无声无息地潜进去,勾起他的舌尖舔了舔。
沈凉生却似无心加深这一吻,手从秦敬眼畔滑落,抵在他胸口,突地使力将他推开半步。
秦敬被他推开来,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还未等理出头绪,便觉肩膀又被沈凉生重重搡了一把,身子失了平衡,仰面倒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沈凉生……”这一摔却把秦敬摔明白了,倒也没见生气,只抬起头望着他,好笑地问,“你就这么喜欢强来?”
“怎么着?不愿意?”沈凉生没听懂他的意思,以为他事到临头又要反悔,拿话堵了他一句,“这回该算你先勾引我了吧?勾引完又什么都不准做,秦敬,你不觉得自己太赖皮了?”
“沈公子,我是想说你若真那么喜欢用强,我倒也可以配合你挣扎两下,”秦敬眉眼含笑地看着他,戏谑续道,“只是美色当前,却之不恭,在下实在不想挣扎,怎么办?”
虽是戏谑口气,但合着眼中笑意,一句“怎么办”问得温柔似水,又俏皮得撩人。
“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长得好看?”沈凉生听得心中一动,微狭起眼,低声回道,“既然觉得好看就多看看吧。”
言罢沈凉生自己往后退了两步,一边定定地望着秦敬,一边徐徐解开西装扣子,脱下外套扔到一边。
秦敬躺在地毯上,半支起身看着他,看他不紧不慢地扯松领带,却未整条扯下,只露出最上头那粒衬衫扣子,抬手解了开来,可又不肯再解下去。
沈凉生见客穿的是正装,里头配了件法式衬衫,款型贴身,愈发显得身材修长挺拔。
秦敬望着他除下袖扣手表,随手扔到一旁小沙发上,随后手指搭上皮带,挑开扣眼,将整条皮带慢慢抽了出来,同外套扔到一处。
他以为他接着会去脱衬衫,却见对方先解开两粒裤扣,这才将衬衫下摆从长裤中扯了出来,自最下头那粒扣子解起,一粒粒解了上去。
长裤往下滑了滑,挂在胯上,露出两分内裤白边,小腹平坦结实、肌理分明,未扯下的烟灰色领带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透过敞开的衬衫前襟能隐隐看到一边乳头。
沈凉生微昂起头,视线依旧牢牢锁定秦敬的眼,终将衬衫合着领带一起脱下,自下颌至脖颈的线条优美流畅。但更美的是他的腰线,恰到好处的肌肉勾勒出的线条实在引人逡巡--不是用目光,而是用手指。
“秦敬,帮个忙?”
沈凉生边说边走前几步,也不心疼那张上好的白虎皮,穿着皮鞋就踩在上头,立在秦敬身边。
秦敬先不晓得他要自己帮什么忙,但下一瞬便明白了--沈凉生居高临下地抬脚踏在他大腿上,示意他帮忙解开皮鞋的系带,却在鞋带松开后也不撤脚,用鞋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秦敬腿间那处,挑眉问他:“这就硬了?”
秦敬那处确已起了些反应,穿的又是西裤,自然什么都瞒不住。不过他也不觉得尴尬,只仰头扫过沈凉生比常人白皙两分的肤色,顺着他的话头调侃道:“冰肌玉肤,活色生香,若还硬不起来麻烦就大了。”
“腿分开点。”沈凉生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腿,换去另一只脚,这回正踏在秦敬半硬的阳物上头,隔着裤子用鞋底来回轻轻碾压。
秦敬为他解松鞋带,拍了拍他的脚踝,语气像在哄捣乱的小猫小狗,声音中却已带了两分情欲暗哑:“……别闹。”
沈凉生倒不急着和他计较,只收回脚,将长裤合着鞋袜一起褪下,全身上下仅着一件洋人鼓捣出来的三角内裤,大大方方地立在秦敬眼前,低头问了他一句:“看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