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有个心尖宠(14)
甘四娘娇笑着靠在尤大春怀里:“这么容易啊……看来奴家已经做到了,不是么?”
顾停心头一跳。
这句大概是双关语。
已经做到了……尤大春可能认为甘四娘说的只是自己的美色,他却认为,甘四娘指是镇北王的人,她真真实实抓了个霍琰的人!
甘四娘真的很瞧不上尤大春。
顾停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想找的人还没线索呢,倒知道了这个……
要帮忙么?顾停肯定想,但这个被抓的是谁,什么身份,现在关在哪里,他有心帮忙,对方就一定会信么?
那可是镇北王的人。
“少爷老鼠抓来了!”
吴丰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小笼子:“放心,我都试过了,专门挑的,不怕人,为了效果好,我还给它们身上倒了油,蹭了灰……”
“停!”顾停警惕的后退两步,“你就站在那里,看准时间把老鼠放进去!”
吴丰乐了。刚刚吩咐时还说抓几个可爱的小东西,现在东西抓来了,又不肯承人家认可爱了,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顾停抓紧时间最后叮嘱:“里面的人动了,你就跟着,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定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咱们家的包子脸在哪里!”
当然,靠近还是不可能靠近的,老鼠再可爱他也不喜欢!
吴丰憋着笑:“少爷您就瞧好吧!”见少爷越躲越远,似乎懂了什么,“少爷不同我一起?”
顾停板着脸,表情相当高深:“我有别的事。”
好叭。
吴丰开始全部心神观察房间,找时机。
很快,他悄悄打开笼子,放了老鼠,身体往后一旋一躲,刚好卡到死角,保证没有人看到。
“啊——”
房间里瞬间传出尖叫声,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
甘四娘经过严苛训练,未必怕老鼠,可她厌恶这些小东西爬到身体上的感觉,爪子是凉的,鼻头是温的,味道是臭的,急了是能把人咬出血的……
这些老鼠身上还裹着油渍,爬过哪,哪里就留下脏兮兮一道痕迹,不知道从哪个下水道爬出来的,脏得让人恶心,爬过她的纱裙,裙子就没法看了!
甘四娘觉得浑身发毛,非常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
她已经反应过度,没想到尤大春更可怕,他尖叫出气音,直接扑向窗子,把窗子推坏了!
这一刻,窗外风声灌进,有极轻微的声响转瞬即逝,与风声并不相同。
可惜房间里动静太大,这点声响根本没人注意到。
甘四娘斜了眼尤大春,心内暗骂没用,亏了那猪一样斤两,连老鼠都怕!
她装出更加害怕的样子,‘惊慌失措’的跑出了门,准备去换身衣服。出了门刚走两步,她就感觉不对,眼睛慢慢眯起。
怎么会有老鼠?还哪里不蹿跑到了刚刚的房间?可是……谁要干什么?针对的是她甘四娘,还是房间里那头肥猪,抑或是有别的目的?
正事比裙子重要多了,甘四娘止住脚步,折了个方向。
正正好冲着顾停藏的地方!
顾停自认很小心了,提前就找好位置藏身,谁知这方向竟然是最危险的!
没办法,他只好仔细听了听四周,推开最近的房门,进去,关门!
然后……就和一个陌生男人撞了个对脸。
霍琰刚刚在尤大春窗外挂着偷听,先有老鼠出现,后有尤大春扑窗,他不得不转移,这个房间最近,一荡就过来了。
他走的窗,顾停走的门。
二人相顾无言,气氛相当尴尬。
直到……甘四娘脚步经过房门外,渐渐远去,再无声响。
“啪”一声,顾停的手炉掉在了地上。
“啊——”顾停赶紧蹲下,手忙脚乱的去捡,发现它好像摔坏了,盖子不知道怎的盖不严了,里面炭灰没洒出来,可硬要用肯定不行了,会烫手。
一只修长大手越过他肩膀,从他掌手拿走了手炉。
不知对方怎么弄的,‘咔嗒’一声,手炉卡扣恢复了,重新按上,严丝合缝。
顾停慢慢站起来,眼神有些呆滞。
男人手里托着他的手炉,尺寸对他合适的手炉在对方掌心小巧的过分,坚硬铜质似乎沾染了柔弱易碎的气质,连造型精美的蝴蝶都似乎在谄媚轻蹭,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捏,那小东西就会碎成渣,拼都拼不起来。
这只手修长,有力,完全称不上精致秀美,它粗糙,有茧,和他的主人一样,不修边幅,大胡子满脸,可隐藏在内的野性力量感,让人根本忽视不了。
他穿着贴身劲装,胳膊上布料绷的略紧,体温似能从薄薄衣衫透出,慢慢罩到自己脸上,他穿长靴,裤子扎进靴子里,一双腿又直又长,放松又紧绷,肌肉线条肉眼可见,仿佛蓄势待发,只要它们想,就能破坏一切东西,做到任何事。
“不冷了?”
对方声音低沉,眸色如墨,似今晚头顶夜空。
顾停没有去拿手炉,袖子一晃,抓住匕首,他冲男人喉间刺了过去!
第12章 你动我一下试试!
顾停会这样做,当然是没漏看刚刚打照面那一瞬间,对方眸底掠过的一抹杀意。
此人穿劲衣,指腹掌心皆有茧,手腕袖口处有隐隐刀伤疤痕,发间肩头有雪未化……总结起来就是,这人干的买卖不一般,而且见不得人,这种天气还在外面偷听,连楼都不敢正常进,一定有问题!
顾停看了眼窗子。
行隐秘事,走不寻常路径,如果被人看到第一时间会干什么?当然是杀人灭口!
对方很可能根本就没打算放他走,温不温柔有什么关系?掩饰的再好,再帮他修了手炉,都肯定是故意表现,想让他放松戒心!
活过一辈子,历过太多险局,宁可多一个心眼,绝不少一个心眼,顾停不敢相信任何陌生人,尤其这么一位突如其来,气质明显写着危险的男人。
遂他故意表面傻乎乎,手上一刻不敢耽误,直接上了匕首,总之先把人制住再说!要是误会,他好好道歉商量,如果不是,小命好歹保住了!
他以为自己突然出手,攻其不备,距离又这么近,对方一定躲不过,谁知这男人太厉害,动作都看不清,他已经手肘一麻,匕首被人家接过去——抵在自己脖子上。
后背紧紧靠着墙,避无所避。
顾停额头汗刷的就下来了:“兄弟,别,别这样——”
他紧张的手都摆出了兰花指,轻轻抵着颈间匕首往外推。
对方不为所动,甚至刀尖逼的更紧。
顾停闭上了眼:“有,有话好好说,兄弟,你要杀了我,麻烦会很大……”
“不是你想杀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松涛的沉静和大海的优雅,怎么都感觉很入耳,好听。
就是一点都不温柔。
顾停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似乎有血腥味,完蛋人家来真的,真要杀人灭口!
不行!得震住他!
“刚是我任性了,我的错,”顾停赔着笑,后脑用力抵着墙壁,“不过兄弟可知——我是谁?”
男人匕首半分未退:“你是谁?”
顾停抬起下巴,露出不可一世的傲娇模样:“我是镇北王的人!你要是对我动手,恐怕日后麻烦多多!”
男人动作一顿。
察觉到对方细微情绪变化,顾停在内心十分感激镇北王,谢谢他这么厉害,名号这么管用,只要一说出来,没人敢不思量……
他再接再厉:“我刚刚就是一下子吓着了,行事欠妥,可万万没坏兄弟事的意思,也请兄弟高抬贵手,装作没看到我,如何?”
男人眼梢压低,似乎有些兴味,手里匕首不但没放开,身形甚至欺的更近:“镇北王的人……那个心尖宠?”
顾停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名号,道上混的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