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求我抱大腿(19)

　　莫畅身体微微一僵，面上却仍旧是面无表情，他看着韩际云道：“你认识小沉？”
　　“我只认识莫老二，不认识什么小沉。”韩际云面无表情的说，“我会为他报仇的。”
　　莫沉心中一惊，不知道韩际云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可是他知道，修真界普遍的说法，不过是他被魔修所杀罢了。他仔细的看着韩际云，却失望的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看不懂他曾经的朋友到底在想什么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似乎只有他一个被留在原地。
　　莫畅沉默了许久，却听见韩际云接着说：“以前莫老二跟我说你不喜欢他，我还以为只是他的抱怨，可是现在看来是真的。他是你的亲弟弟，他死了，不见你为他报仇，却整日躲在浩然宗。那好，你不为他报仇，我来。”
　　韩际云本来是准备结婴之后，再去补上莫沉的喜酒，只是没有想到，他为结婴闭关数年，出关到万青宗，却发现莫沉走就已经死了。他心中大悲，这到底是他相交微末的好友，怎么能死的不明不白。只是他得到的消息是莫沉被魔修所杀，再看莫沉时常和他提起的两个人，一个陈推默，竟然不知所踪，一个莫畅，什么都不做，一直在浩然宗窝着，这实在是令他气愤非常。
　　回到宗门，又接到师尊传讯，说是在极北冰原师妹和宗门弟子遇上了麻烦，于是他赶过来，发现莫畅竟然在此处，于是酝酿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有地方发泄了。
　　莫畅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脸上没有一丝反应，只是他的双手却微微握紧，一直拿在手上的剑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微小的无人察觉。只有萧初抬眼，微微的看了莫畅一眼。
　　莫沉心中却一片酸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任何人所期待的。无论是临流真人、莫畅还是陈推默，都不喜欢他。所以重生以来，他一直对对自己说，不要依靠别人，前世已经过去，要忘掉所有，重新开始。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心中仍旧有不甘。他自问除了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并没有做什么的坏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他。他一直陷入了一种自卑之中：你是不被期待的，你不该存在。这种自卑掩藏的很深，但是仍旧存在，可是再次见到了韩际云，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朋友从未忘记过自己，想着为自己报仇。这样也就够了，莫沉在心中微笑对自己说，他心中一阵轻松，好像笼罩在他心头的阴云散去了一丝。
　　见到莫畅没什么的反应，韩际云自感话不投机，便冷哼了一声，一句告辞之后，长袖一甩带着杨佩离开了。只留下莫畅看着茫茫的大雪默然不语。
　　

第十七章
　　韩际云的出现一时间搅乱了莫沉和莫畅的心境，莫畅一连好几日都是阴沉着脸，极北冰原固然冰寒，但是也比不上莫畅周身凝聚的寒意。莫沉则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他总是不由的想起曾经和现在，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时间对莫畅也有些疏远。
　　萧初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儿一般，既不对莫畅阴沉的脸有所表示，也对莫沉的躲躲闪闪不以为然，三人就在沉默中继续前进，赶往极北冰原的深处。越往前走，气候就越寒冷，到最后，即使莫沉用灵气护体再加上焰烙丹，也阻挡不了那钻入骨子里的寒冷。
　　莫沉紧紧的裹着衣服，冻得有些发抖。萧初在一边看着，心中不免有些叹息，他早就说过，以极北冰原的严寒来说，莫沉根本就无法忍受，但是莫畅一定要带着莫沉，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此时见了莫沉受苦，他心中一时间也有些怅然。
　　正当他想要有所动作时，却见莫畅牵住莫沉的手，莫沉一惊，还未来的极收回手，便觉得一股十分精纯的法力顺着他的手注入身体中，在经脉中缓缓流过，身体上的立刻觉得温暖了许多，虽然不太想理会莫畅，但是他还是很没有骨气的任由莫畅牵着他的手了。
　　白天还好过一些，晚上莫沉就更加难受了，虽然萧初每到一处就会布下火灵石，但是只是杯水车薪，莫沉还是每天晚上冻的缩成了一团。直到一天夜里，他感觉到了一股热源的靠近，不自觉的靠了过去，第二天从莫畅怀里醒来的时候，他简直是无地自容。萧初还在一边笑话他。
　　从那以后，莫沉白天就被莫畅源源不断的灌输灵力保持体温，晚上就将他护在怀中，莫沉一开始时坚决拒绝的，但是无论他离的莫畅多么远，第二天还是从莫畅怀中醒来，莫沉索性就自暴自弃了。
　　一连走了数日，都是风平浪静，甚至连一只妖兽都没有看见，不过越是平静，三人就越是警惕，直到一道巨大的狭长的冰缝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就是极北冰原赫赫有名的冰渊。
　　说是一道冰缝，倒不如是一道裂谷，这道裂谷延绵几公里，两边悬崖相距却不过几米，从上空俯视，就好像宽广的冰原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两边悬崖都是乌黑的岩石，从崖边微微探头向下看，只能看见乌黑的崖壁往下延伸，只是几米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神识也不能往下探去，因为神识往下不过数米，就感觉灵魂似乎都要被冷冻一般。
　　站在冰渊的边缘，可以感觉到一种轻微的但是的确存在的吸引力将人往下牵引，莫沉不过探了一个头，就被萧初一把抓了回来，还严厉的警告他不许靠冰渊太近。边缘虽然有一种引力，但是却可以看见在冰渊的中部，一道道犹如实质的冰蓝色气流从冰渊中缓缓流出，那些气流十分的细小，犹如头发丝一般，如果不是莫沉眼力不凡，也许什么都看不到。
　　莫沉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但是今日真正看到这一切，才发现传言不虚。不过，如此漫长延绵几公里的冰渊，他们如何却寻找琅邪魂清花呢？
　　莫沉抬头看向萧初，却发现他面色有些奇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金丹期修为又薄弱了几分，只差一点就会碎丹重回筑基。莫沉一惊，问道：“萧师伯，你怎么了？”
　　“无事。”萧初闭了闭眼睛，稳定了一下动荡的心神，弱下的修为稍稍凝实了几分，他对莫畅道：“我敢肯定琅邪魂清花就在这里，只是还需要我们细细搜寻。”
　　莫畅点了点头，三人开始沿着狭长的冰渊去寻找琅邪魂清花。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是数日，三人终于找到了琅邪魂清花的下落。琅邪魂清花生长在至寒至清之所，他们顺着冰渊寻找，冰渊引力最强、寒气外流最大之处，便很有可能是琅邪魂清花的生长之处。果不其然，一直来到冰渊的最宽阔处，也是冰渊的最中心位置，他们发现了一直要找的灵药。
　　在冰渊最宽阔的地方，地势变高形成了一处小小的向外突出的陡坡，只是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处陡坡上不仅没有覆盖冰雪，反而是一片绿草如茵，生机盎然。而在陡坡的最顶端，生长着一株看起来十分奇怪的花。这朵花生长的位置也十分的巧妙，正是那股引力和寒流的交界之处。
　　莫沉原本以为被称为花的话，应该不高，但是现在看到的这株花却有莫沉的半个人高，犹如冰雪雕成的茎叶，晶莹剔透，似乎一碰就会碎掉。而在茎叶的上方，一个拳头的花蕾被晶莹的叶子拱卫在中央，只可以看见一点点金色从其中透出，显然这朵花还没有到开花的时间，但是看从中稍稍渗出的金光，便可以预料它定会在不久之后绽放。
　　莫畅注视着那朵花，眼中情绪莫名，但是莫沉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一丝喜悦和期待。而萧初看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面色如旧，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一种伤感从他的身上透露出来。
　　“看样子，午夜时分她就会开了。”萧初站在一边说道。
　　他们现在还并不能登上陡坡，因为无论是莫畅还是萧初都感觉到了一股阻力在阻止他们接近琅邪魂清花，这是天地法则给予极品灵药的保护，在它还未长成之前，都要受到天地法则的维护，以免被夺取生机。只是这种庇护只持续到它长成的那一刻，因为在那一刻，这株灵药已经成熟，就要自己负责自己的生死了。就如同幼儿在年幼之时接受父母的庇护，但是在成年之后，他们就要自己独立了。
　　萧初和莫畅既然能够在冰原中跋涉数日，自然不会连这一点时间都无法等下去。他们静静的站在陡坡之下，等待的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