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真界炮灰后[穿书](27)
却见江恨庭没再说话,不动声色地走去了他前面,沈慕遮只得颠颠地跟上去。
两人这回绕开了林子。
月华如水,四周不再黑魆魆,两人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咦。”走到一半,沈慕遮停下身来,又往回倒了几步,指了指一块草地上秃噜了皮的一处道:“这里没长草。”
江恨庭也闻声过来,视线与他一对,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若非长期践踏,平整的草地上必然郁郁葱葱,不会出现这样明显的断路。
两人借着月色看去,果然这一片秃了草的地方一直延伸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路,一看就是长期行走辟出来的。
这条羊肠小道不知道通向了哪里,沈慕遮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脚底下的泥路,道:“还有车轱辘的印子。”
“看看再说。”
两人顺着小路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了几个小土坡,倒是没什么别的路了。
只是有什么声音,慢慢穿透微风传来,在这个月色如水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第45章
两人循着声音越过小土坡,没想到却看到了一片长势颇好的庄稼,庄稼隐在了土坡后面,若不是翻过土坡,竟完全看不出这里别有洞天。
沈慕遮快走了几步,江恨庭拉住他,道:“别放松警惕。”
沈慕遮点点头,他一时被眼前的庄稼吸引了视线,竟忘了凤角镇是个闹过饥荒的镇子,先前宋墨雪也说过这里收成不好,种的最好的也不过是土豆,现在这里出现大片的庄稼很是反常,他却大意了。
然而他一番扫视,却并未发现这里的庄稼有什么反常,而且最关键的,他竟发现在这里,凤角镇一切的压迫与诡异感在这里都不复存在。
他带着疑惑看了看江恨庭,还没将话问出口,江恨庭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道:“也许,这里已经不是凤角镇的地界。”
方才传入黑暗的声音越发清晰,沈慕遮越过庄稼,眼前出现了一栋小茅草屋,茅屋旁围了一圈木篱笆。那个声音就是从茅草屋旁的木篱笆处传来的。
两人走近去看,沈慕遮看清是什么之后,顿时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邪祟妖魔,竟然是三只肥头大耳,正在酣睡的家猪。
而这茅草小屋的侧边,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俨然像个小型种植基地。
沈慕遮还在茅草屋中看到了干农活的草帽、锄头、铁锹、篓筐……
而这里除了这一片庄稼一间草屋与一大片菜地外,荒凉至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不是这里的地,这里就是一片荒郊野岭。谁会闲着无聊到跑到这样的野外来种地。
猛然,沈慕遮盯着那猪棚之中的三只猪,讷讷道:“我说师兄,这里不会是李老头的杰作吧?”没等江恨庭回答他,他绕着茅草屋转了一圈,看到了晒在檐下的几大块猪肉,退了回来,皱眉道:“李老头做的葱爆猪心,是这么来的吧。”
因为当时死的修士被剜了心,而李老头却好巧不巧的做了一份葱爆猪心,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想法几乎都以为李老头是用人心做的菜。就算他们当时看出来那道菜的食材确确实实是用猪心做的,但是凤角镇一个荒凉的镇子,上哪里去弄猪心,李老头变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那如果,猪是他养的,取个猪心,有什么问题吗。可他偏偏又要故弄玄虚,好像要让所有人都误会他似得。沈慕遮百思不得其解,见江恨庭也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便道:“我们先回去?”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原以为萧离一行还在绷着等他们将李老头带回来,却没想客栈里吵吵嚷嚷的,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萧离一脸沉重地坐在一旁,而一旁跪着一名修士,整个人无措着,脸色苍白,磕磕绊绊地一字一句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给继平报仇、他他也确实一直很古怪……而且……而且他方才闯入我们布的阵中、阵法确实是起反应了……而且……而且公子你一开始不也觉得他有问题吗……”最后的最后,他的声音像被自己吞了,虽还在嗫嚅,但若是不凑近了仔细听,几乎是听不出他在说什么的。
但是萧离就坐在他面前,听得一清二楚,当下脸色又黑了几分。
沈慕遮与江恨庭刚刚回来,自然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修士的话也是听得一番云里雾里,刚要走近问问看发生了什么,便看到地面穿透人群,蜿蜒着渗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循着血迹往回看,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之中,虽被人群稀疏挡住了大半,但这么些天的接触下来,那个身形已叫沈慕遮烂熟于心,不是李老头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一句……突然断电了,吓得蠢作者手机都扔了23333
第46章
“师兄,师弟,你们总算回来啦。”无淮十分不容易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到了沈慕遮与江恨庭才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李老头一个人出现,我们还差点以为你们出了什么意外呢。”
沈慕遮看了看那个血泊中的老人,虽然这个老头一开始确实哪哪都不对劲,鬼气森森又处处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但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怪萧离的脸色这么难看,本就抵触伤害无辜,而现在李老头却死在了他的人手下。
无淮到了江恨庭与沈慕遮身边,好一阵手舞足蹈将刚才发生的事又与他们描述了一遍。
要知道继修士遇害之后的葱爆猪心事件,所有人都对李老头抱着警惕之心,而沈慕遮与江恨庭两人尾随了李老头迟迟没有动静,他们一群人,在客栈之中早已布好阵法,仙术法器虽对李老头毫无作用,但该有的警惕在这些修士身上都没褪去,毕竟同门就在自己的身边被悄无声息地抹杀了,而作为拥有最大嫌疑的李老头,自然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而那跪在地上的修士口中的继平正是那个倒霉的被剜了心的修士,他与那位继平向来交好,同门之中,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见兄弟被杀,心中原本便愤懑难平,蹲在早早布好的降妖除祟阵旁,一颗热血又悲痛的赤焰少年心久久不平,而那被追逐出门的李老头独身一人入阵,身后空无一人,江恨庭与沈慕遮不见了踪迹,人群更是躁动哗然,就连萧离,脸上都露出了不安又担忧的神色,直到阵法忽然起了反应,将李老头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的满是沟壑的脸上忽然浮出痛苦神色。那位修士一心只想为同门报仇,见阵法起了反应,不疑有他,又恐李老头再起花招害人抑或逃跑,手起剑落,一下将李老头胸口捅了个对穿的窟窿,而阵法明明灭灭,竟似失灵般再无过多反应,再看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李老头,身上更无半分邪祟妖魔的痕迹,分明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寡老人。
沈慕遮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萧离,又走近了李老头,仔细观察了一番,方才说阵法对李老头起反应了,这又是为何?总该不会是阵法有误,祁水萧家总不至于连个降妖除祟的阵法都弄不清楚。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凤角镇的迷雾令他至今都一团乱麻毫无头绪,他有些头痛地敲了敲脑袋,朝江恨庭小声道:“师兄,我头疼。”
他是真的想到脑壳都疼了,也许是李老头的死,也许是这个镇上一切的反常,又加之原著里江恨庭与紫川真人两人差点丧命于此的危机感,沈慕遮不经意的泄气就像是漫不经心的一声撒娇。
“别太为难自己,我们换个方向想想,他虽是普通人,但他处处反常,且我们的行踪他都清楚,这已经很不普通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既然找不到头绪,就从他身上找吧?”
江恨庭没想到沈慕遮竟会与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在莱君山的时候,这位师弟向来高高在上,哪里会有这样的情绪流露,似乎他从没有师兄弟姐妹一样,独来独往,拒人千里之外。而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位师弟变了,变得知人冷暖,开始鲜活起来,他会笑会闹,也懂与人亲近,好像并没有从前那么……不惹人喜爱了。
第47章
一旁的鱼云枝听罢,叹气道:“现在人都没了,还怎么找啊?”叹完她看了看仍然一脸沉闷的萧离一眼,想为他开脱点什么,又怕太过明显让萧离更加难过,懊恼地咬了咬唇,抱怨起来:“这老头要是一开始就正常点,哪会有这么多事?他脸上的不正常都快溢出来了,就怕我们不怀疑他一样,阴森森地吓唬人,我们是过来降妖除魔的啊,难道还会因为他这样装神弄鬼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真是不知道他图什么!”
鱼云枝说得自己都生起气来,一方面是可怜这个老头故作玄虚丢了性命,一方面又因为他们自己居然被那老头迷惑失了立场懊恼。
沈慕遮还在头疼,听完鱼云枝这番抱怨,猛得抬起头来,朝鱼云枝道:“你刚刚说什么?”
鱼云枝被他突然大起来的嗓门吓了一跳,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道:“我、我说不知道他图什么。”
“不是,上一句。”沈慕遮皱眉。
“我说我们……难道会因为他装神弄鬼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吗……”鱼云枝不知道沈慕遮突然怎么了,他俊秀的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似乎很容易让人亲近,这会突然严肃下来,倒让她还有些不适应。
萧离也因为他的反常朝他这边投来了视线。
江恨庭见他听完这句,眉头锁得更深了,一瞬间明白了过来,道:“他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鱼云枝一头雾水:“为什么?”
沈慕遮朝李老头看去,虽然这个倒在血泊之中的老人再也不能说些什么,但他现在孤凉地躺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触动到了沈慕遮,他眼角跳了两跳,道:“从我们来这个镇子上开始,他就想让我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