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摆摊发家致富(47)
祝寻默不作声地后撤几步,将自己缩进墙角的阴影处。
幻境还在继续,年少期的祝寻拉扯住祝夫人的手臂,不肯离去,“阿娘,你别赶我走!我陪你们一起!”
“小寻,这拨人筹谋已久,来势汹汹,你听阿娘的话,带着越之从密道里离开。”祝夫人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和惨叫声,落下泪来,“小寻,你听阿娘说!你父亲和其他两位掌门已经查明,在试炼大会之前,就有人抢先一步设下了阴邪至极的阵法。”
“引发的海难死了那么多人,各大家族全部陷入愤怒,我们祝家躲不过去这个责任,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可这个人不能是你,你明白吗?”
这些天,夫妻两人遣散了门下的弟子。可危急关头,还是有那么多弟子自发护了上来。
“阿娘,既然是有心人煽动,外头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听你们的解释!”年少祝寻早已经料到了下场,眼眶微红,“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祝氏一族偿命!”
话音刚落,祝鹤龄就带着一身伤痕走了进来。他看着还在争执的妻子和儿子,拧住眉头上前,“外头就快顶不住了!阿寻!你怎么还没离开!”
“我不走。”年少的祝寻执拗道,他看向另一侧沉默不语的年少宁越之,出口,“宁越之,你自己顺着密道离开吧,我……”
“胡闹!”祝鹤龄沉声开口,打断他的话。他轻叹一声,靠近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深邃爱意,“祝寻,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今后的路,必须你自己走下去!”
“还有,你要找到小彻,身为兄长你得护好他,明白吗?”
年少祝寻听出话里的深意,喉咙一哽。还没等他开口,祝鹤龄便瞬间挥掌将他劈晕。后者将孩子护在怀中,神色凝重地看向宁越之,喊道。
“越之。”
“祝掌门。”宁越之走上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祝鹤龄小心翼翼地将晕倒的祝寻送入他的怀中,闷声开口,“喊我一声祝叔吧。你向来比阿寻他们看得更透彻,想必也猜到了祝氏今日的下场。”
年少宁越之点了点头,却又改口道,“祝叔,我带你们去宗山。阿寻他……”
“祝氏掌门永远不可能丢下门下的弟子,他们愿意为了祝氏战死,我又怎么可能弃他们不顾?”祝鹤龄坚定开口。
祝夫人靠近摸了摸祝寻的发梢,痛心道,“我们唯一自私的想法,就是为了两个儿子。越之,就当是我求你,一定、一定要带着他平安离开!”
“我知道。”
外面的厮杀声更近了,祝氏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然攻破。祝鹤龄握紧手中的长剑,狠下心来说道,“快走!”
年少的宁越之郑重朝两人鞠了一躬,快速带着晕倒在怀的祝寻离去。
……
祝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牵住丈夫的手,淡淡一笑。祝鹤龄丢下手中的长剑,将她拥入怀中,苦涩道,“夫人,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自从十八岁嫁给你,这一生哪里算得上受苦?”祝夫人合上双眸,温柔反驳,“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看见两个孩子成家。”
上方的井口传来声响,眼看着就要有人下来。
祝鹤龄顿了顿,释然道,“现在的祝氏真的只剩我们两人了。夫人,你准备好了吗?”祝夫人没有回答,只是抵在丈夫的怀中点了点头。
不同生,但同死。
这是夫妻两人早已经商量好的结局。
忽然间,祝鹤龄的体内泛出极为强烈的白光,像是用尽了毕生的修为。白光瞬间冲刷开来,席卷了所有的角落。
祝寻红着眼眶,骤然破碎出声,“父亲!阿娘!”
祝夫人睁开眼,朝着那个祝寻待着的角落露出一丝浅笑。瞬间,便和丈夫一起没了身影。
……
祝寻跪倒在地面,一双手死死陷入泥地里。他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整个身子都陷入了颤抖。宁越之眼中划过强烈的心疼,走上前去喊道,“祝寻。”
他怎么都没想到,当年在他们离开后,祝掌门和祝夫人居然会选择引灵自爆!自己一个旁观者,都已经觉得动容。祝寻身为人子,又该是多么心痛?
祝寻跪在地上,始终没有抬头。
宁越之欲言又止,没有片刻犹豫就跪在他的身前。他伸手触上对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安抚,“想哭就哭出来。”
得知真相后的悲痛,加重了他本就巨疼欲裂的大脑。祝寻被着一切压得喘不上气,他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不禁思考就倾过身子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祝寻合上眼睛,恍惚道,“宁越之,我好疼。”
宁越之侧过脸,唇角似有若无地触上对方的发梢,“哪里疼?我帮你止住。”
“……哪里都疼。”尘封千年的往事在彻底撕开面纱后,只会让疼痛和哀思发酵更加剧烈。宁越之感受到肩头的温热,又听见一句,“我没有家了。”
“你有家。”宁越之顾不上此刻的祝寻能否听进,将深藏在心底的话郑重说出,“我陪着你。”
祝寻早已经合上眼睛,剧烈的疼痛将他的思绪剥离。恍然间,他似乎又想了什么,哭腔明显地喃喃道,“你没有。”
宁越之安抚他的动作骤停。
怀中人的呢喃里没有指责,更没有埋怨。听似无悲无喜的话,却重重砸在他心里最疼的地方。
“我记得呢……”
“到最后,你也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肆送上本文第一把小刀(并不是,并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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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双更哈,36章~37章
第038章·哀07
宁越之如遭电击,一向淡漠理智的他却慌了神, 欲言又止, “阿寻,当年的事情我……”
还没等他的解释出口, 怀中人的身子一歪,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宁越之紧紧抱住他, 一言不发。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近处才又想起一声熟悉的呼喊。
“师父。”
宁越之回神, 压制住情绪侧目看去。土地里一点点地溢出了白色碎魄,慢慢地凝成了一道微弱灵魄,它晃荡地飘向祝寻, 停留在他的身侧。
祝氏的幻境之所以能支撑这么些年, 恐怕也是因为祝寻精魄所在的缘故。
宁越之反应过来, 掌间运出一抹灵力, 将它吸附住慢慢渡入祝寻的体内。等到这件事情完成后,他才抱紧怀中人妥当起身。
喻言走上前来,眼眶泛红, 似乎是刚刚哭过。
宁越之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祝寻身上,浅声对着喻言开口, “你买些香烛,在这儿好好祭奠一下。至于那些鬼魂, 我会让人阎王派人来处理。”
“好。”
宁越之重新将视线落在怀中人的脸上,淡声道,“我先带他回去。”
“好。”
……
辰和二十六年。
祝寻醒来时一阵头晕, 他捂住酸胀的脖颈,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理智回拢的一瞬,他就变了脸色,快速穿鞋往外冲。
恰时,宁越之推门而入,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祝寻,你冷静点。”
“宁越之你给我放手!”祝寻想要甩开他,更显焦急,喊道,“我要回溪岭!”
宁越之随手挥出一纸定身符,落在他的肩头。祝寻对他没多少防备,顿时被停在了原地。他又急又恼,气不打一处来,“宁越之!你给我解开!”
“你要是冷静不下来,那就定在这里算了。”宁越之对上他的怒容,平静反驳他的要求。他坐在一侧,伸手斟茶,慢慢说道,“溪岭现在山火蔓延,没人能进得去。我打听过了,现场好像没有祝掌门和祝夫人的身影……”
宁越之这话说得委婉,但祝寻也能明白这底层的意思。没有尸/体,没有踪迹,也就是说——父亲和阿娘很有可能还活着!
祝寻微微松一口气,心头的不安感总算淡了一些。
“祝氏出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你游历在外的幺弟听闻消息后,肯定会回来。”宁越之看向他,认真发问,“还记得祝掌门和你交代过什么吗?”
——你要找到小彻,身为兄长你得护好他,明白吗?
“记得。”祝寻闷声,心底急躁感终于降了下来。他本就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如今理智回笼,也知道要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宁越之,你先撤掉这枚定身符。我真的头晕,站不稳。”
宁越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平复心绪后,才挥动灵力撕开定身符。祝寻叹了口气,走近坐下。宁越之默不作声,将面前未动的茶水递了过去。
祝寻正觉得口舌发干,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才提起正事,“那些在临海设阵,陷害祝氏的人到底是谁?”
宁越之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我刚刚拿到我父亲的家书,他告诉我应该是底下的几个家族联手所为。只可惜藏得太深,一时挖不出来。”
“我之前就听说过,底下有些家族动荡闹事,企图推翻三大世家?”祝寻想起这事,开口,“可之前一直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宁越之颔首,谨慎分析,“野心最大的家族就躲在幕后,他们借着临海海难,正式挑起事端。你应该清楚,三大世家从成立之初就是代代家传。若是掌门和少掌门出事,很容易动摇根基。”
祝寻点头,他自然是知道了。也正因为如此,有些风头正盛的家族才想着推翻三大世家,进行新一轮的统治。
“我父亲已经听说溪岭的祸事,他传书告诫我,宗山危险、让我不要轻易回去。”宁越之冷静告诫祝寻,“应该不止是我们,沈氏恐怕也要遭遇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