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魔尊要杀我(14)
果然太久没练毛笔字,写的根本不成样。
楼云暗暗懊悔,自己小时候,怎么没多练练毛笔字。当时干什么去了,好像玩儿去了吧……
这是要寄给祁朝的信,是要代替自己去刷存在感的信,字不写好点,起反效果就哭都来不及了。
楼云嘴唇紧抿,将写废的纸扯开,揉成一团扔旁边,深吸一口气,提笔重新写。
一连写了好几张,都不满意。楼云手捏着笔,下巴放上面撑着,耳边传来昭岐的声音。
“你在写什么?”
楼云头也不回道:“写信。”
昭岐睁眼看去,朦胧的烛光下,清瘦的人影伏在桌上,背部蝴蝶骨隔着薄薄的衣料,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面上眉头微皱,神情专注而认真。好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极其珍惜的事情。
昭岐眼神微动,问道:
“给谁写?”
楼云正在纠结这几个字,心思全在上面,随口道:
“跟你没关系。”
空气又安静下来,昭岐转头不再看他,闭目养神。
蜡烛又短了一截,楼云剪过灯花,重新铺开纸,埋头一遍一遍地写。稍有不满意便从头再来,到现在,似乎是比第一遍好些了。
昭岐再次转过头,睁开眼,盯着那个人影。少顷,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楼云身侧。
楼云正埋头苦思,突然瞥到身侧站着一个人,一惊,将手中的信纸胡乱捂住,露出信纸一角,刚好“师尊”两个字。
空气诡异地沉默一瞬,昭岐垂下眸子,下颌线条紧绷,半晌,问道:
“写一封信,需要这么久?”
伏在桌上的人侧过头,莹白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纤长的睫毛在摇晃的烛光下,投下浅淡的阴影。
“……字不好看。”头微微低下,露出一截细白脖颈。颈侧线条脆弱而优美,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
楼云心里着实尴尬,想写信,字丑地没法看,还被别人发现了。
正当准备收起东西,放弃时,身后突然笼罩上一个阴影,执笔的手被一只手覆上,触感微凉。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我教你啊。”
第19章
楼云瞳孔微缩,条件反射想将手抽回,却发现覆上来的那只手扣得很紧,根本没法挣脱。
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笼在怀里,一旁看去,仿佛一对缠绵亲密的情人,首颈交错间,地上影子融在一块。
“别乱动。”
笔缓缓移动,游走间两个字跃然纸上。
“不然写歪了。”
心跳骤快,呼吸声竭力压抑,头脑空白一片。
额角触上一块冰冷的物体,却有种被烫到的错觉。身后人低头,贴着他耳朵,轻声道:
“你知道祁朝喜欢什么样的字吗?”
——你知道祁朝喜欢什么样的字吗?
纸上“师尊”二字墨迹未干,白纸黑字映入眼帘。楼云一愣,仿佛被什么刺激到,瞳孔放大,骤然起身挣脱怀抱!
他朝一旁后退半步,呼吸急促,胸口猛烈起伏两下。随即听见自己气息不稳的声音说道:
“祁朝喜欢什么样的又怎样?”
昭岐立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他是我很尊敬的师尊,我尽力写好字,就足以表达我的敬意了!”
昭岐双眼微眯,面无表情。两人对视一阵,昭岐突然一笑:
“好。”
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开门,走出去。
楼云在房里站了好一会,才重新坐回桌前,继续写。
当晚,昭岐没有再出现。
楼云想,应当是去了另一间房休息吧,毕竟这客栈除了他们,也没人住了。
第二日一早,楼云向小厮要到送信的灵鸽,绑上信件后,放飞出去。
几百米外的屋顶,有人单手撑着下颌,视线随着灵鸽飞行的轨迹缓缓移动。
半晌,他伸手,朝那个方向勾了勾手指。
远处飞得正欢的灵鸽忽然顿住,转瞬落入一只手里。
“咕咕咕?”灵鸽瞪眼,抬头看见一双沉沉的眸子,莫名压抑可怕。
它不敢吱声,不敢乱动,任凭那只手在它身上轻轻抚摸。
最终,那只手还是取下信件,把它放开。
“咕咕咕!”灵鸽甫一自由,张皇逃窜。
昭岐手上捏着那卷信件,面上喜怒难辨。
信卷在它手中转了两圈,又回到指间。两指微微用力,信卷不堪重负般凹出一圈褶皱,仿佛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
顿了几秒,昭岐将信卷展开,目光停留在上面,静静看了很久。
他轻笑一声,信件重新被卷起,翻手收入纳戒中。
起身,朝前走两步,消失在原地。
楼云在大厅吃早饭时,看见昭岐从外面走进来。
本想问两句,昨晚是不是睡在其他房间了,正巧听见纪清文叫他。
“楼师弟早啊,昨晚休息地可好?”
纪清文换了身衣服,一眼看去依然贵气逼人,闪瞎人眼。
楼云点头道:“谢纪师兄,休息得挺好的。”
末了,看着纪清文脸色并不太好,关切道:
“纪师兄怎么了,是有什么麻烦吗?”
纪清文坐到他对面,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咬一口,道:
“哎,昨日好不容易有那人消息,等我赶过去,又没人了。”
他咽下芙蓉糕,皱眉想了想,又道:
“不过,倒是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这城中每次他出现的地方,好像附近都有住户的小孩丢失。据说是有妖兽作乱。”
楼云闻言神色一凛,道: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仙门让我来探查此事,这两日都没什么线索。”
他顿一顿,试探道:
“纪师兄要找的那人……会不会跟此事有关系?”
纪清文脸色一暗:“我是希望他与此无关,但他每次出现的地点都太巧了。”
正说着,昭岐走过来,坐到楼云身侧。
他也没看纪清文,伸手拿过楼云面前那盘糕点,咬一口。
“我想起来了,我刚到这座城时,好像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昭岐闻言,抬眼看他。
“那时他从一户住户墙上跳下,我误以为是贼人,还上手跟他打了一架……”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扣住,楼云一愣,看向旁边。
昭岐双眼盯着他,没说话。楼云感到一股微凉的灵力渗透进经脉,游走一圈后又退出。
“没看出来你是个打抱不平的性子。”手腕被放开,昭岐语调凉凉。
楼云:???
气氛沉默一瞬,对面的纪清文轻咳一声,道:
“那人应该没伤到你吧,我记得他……”
“幸好没有。”昭岐冷声打断。
纪清文被哽了一下,干脆不说话,埋头吃东西。
楼云敏锐地察觉气氛有些微妙,但又不明所以。
怎么都觉得我会受伤?
我好歹也练了初级凌云心法,背上有名剑冬霜,还有祁朝留的一缕剑意,这配置怎么看不会随便受伤吧??
第20章
用完早饭后,纪清文折身回房,楼云和魔尊两人走出客栈。
方才在桌上,纪清文提起城边有一户人家,昨晚倒是听见些奇怪的声音。楼云打算去探探情况。
其实昨晚昭岐走后,楼云冷静想了想,魔尊可能只是心情好,见他字丑地没眼看,顺手帮帮他。谁知自己反应这么大。
楼云回忆,也不知自己当时哪根神经不对,明明挺正常的事,怎么自己这么紧张?
教写字,确实应该手把手教啊,那魔尊握着自己手,不是应该的吗?
信本就是写给祁朝的,那魔尊教写师尊两个字,不也是应该的吗?
既然都应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诡异?
楼云耳根有些发红,街上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他偷偷瞥一旁的魔尊一眼,抿了抿唇。
“咳,那个。”
楼云转念想想,自己昨晚态度确实不大好,无论如何也应该道个歉。
“昨晚我态度不好,其实很感谢你教我。”
魔尊停下来,淡淡看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
“无妨,是我唐突了。”
楼云耳根上的红蔓延到脸上,薄薄一层,他垂下眼帘,诚恳道:
“真的,昨晚是我钻牛角尖了,既然自己的字不好看,就该虚心接受才是。辜负了你一片心意了。以后……”
楼云顿了顿。
“以后还希望你能多多指导。”
估计给祁朝写信不会只这一次,难得有机会好好练字,当然要抓紧机会。
魔尊看着他,冷淡的目光稍稍缓和。他伸手拂了下楼云垂在肩部的发尾,不自觉柔声道:
“好啊。”
楼云点头,内心松口气。看来魔尊好像也没生他气了。
两人从客栈走到城边,花了半个时辰。其实有更快捷的方法,便是乘白羽过去,但白羽所剩不多,楼云本身并不会飞行术法,就没有将白羽浪费在这种地方。
一路转到目的地,入眼依旧是一座普通的宅院,跟城里其他院子大同小异。
楼云走上前,正准备敲门,魔尊突然伸手挡在他面前。
“怎么了?”楼云疑惑地问道。
魔尊不答,摇摇头,伸手揽过他的腰,死死扣紧,两人一个翻身从院墙越过。
这一个天旋地转,楼云被抱得措手不及,下意识伸手环紧身边这人。头埋在他颈间,呼吸间满是一股幽深清冷的气息。
“好了。”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连带着胸口传来微弱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