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 （中）(38)

　　“呼——”
　　老蒋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微地皱了皱眉：“现在吸起来，好像没以前那么舒服了。”
　　“这配方是一样的。”沈翼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老蒋淡淡地扬起了嘴角：“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关系，你的手艺一直都很好。”
　　沈翼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啊、真希望下辈子还能抽到你的雪茄，呵、哈，哈哈哈——”
　　老蒋的头发渐渐脱下，他先是低低地哼笑两下，随后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地朗声大笑，眉宇间有着释然。
　　“吸血鬼不久后就会赶过来了，最后拜托你一件事。”
　　他的声音越发嘶哑，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他已经越来越不像是人类了。
　　“我，不想变成丑陋的吸血鬼。”
　　沈翼的呼吸沉重了一分，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异常剧烈的震动声，“咚！咚！咚！”，每一下他都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活着。
　　可是老战友却逐渐死去。
　　他的异能已经在刚才的那声势浩大的一击中被彻底榨干，于是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把枪，里面装满了秘银子弹。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
　　向来坚强的沈翼，即便是刮骨疗伤也不会红眼眶的沈翼，如今却眼眶通红，握着枪的手也带上一丝颤抖。
　　但是他还是对准了老蒋的眉心。
　　“对不……”
　　老蒋打断了沈翼，平静地开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抱歉让你动手。”
　　后方又有一波新的吸血鬼来势汹汹地赶来，沈翼已经没有更多犹豫的时间了，在开枪的前一刻，他想起了两人多年来合作的画面，目光逐渐变得怀念。
　　“再见。”
　　“砰——”
　　……
　　沈翼靠着秘银子弹和一杆枪，成功在追杀他的吸血鬼中逃了出去。此时华夏内，甚至是世界各地，除了些许人烟稀少的地方，社会的秩序已经因为大量人变成吸血鬼而彻底混乱。
　　而绝大多数人，变成的还是那种仅仅依靠本能行动的、丑陋的、只比食尸鬼略高一等的劣等变种吸血鬼。
　　钢筋水泥的城市道路混乱不堪，而每当夜晚降临或者日光被云层遮蔽，劣等吸血鬼们便会透过窗户窥视着街道，他们畏惧阳光，且智力有限。
　　因此沈翼在白天的时候赶路，到了晚上便找一个安全环境休养疗伤，食物便是各种便于保存的方便食品。
　　直到过了一个半月后，他才再次见到了沈羽。
　　此时的沈羽褪去了以往单纯倔强的模样，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挣扎，显得无比憔悴，甫一见到沈翼，他便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干裂的水泥地相撞，“嘭”的一声震动着沈翼的耳膜。
　　“父亲！是我错了！我、我不该没有察觉到冰蝶雪和北冥凌风对组织的恶意，还一意孤行地坚持要保护她，忽视了很多线索……我，我是个不合格的吸血鬼猎人。”
　　看着沈羽自责落泪的模样，沈翼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搂住这个少年，轻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大意了，没有察觉到北冥凌风的计谋。”
　　沈翼从未将沈羽当成一个合格的吸血鬼猎人，这个孩子没有异能，除了身体素质外，没有其他过人的能力，注定就不该步上这条布满荆棘与鲜血的道路。
　　沈羽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所谓的“打造和平社会”的可笑设想，以及冰蝶雪和几个男子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惜直到此时，他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了眼前他们做出的行为，却没有理解这背后的含义。
　　并且，吸血鬼猎人组织已经完了，分崩离析，吸血鬼猎人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
　　同时沈翼也知道，这孩子一定会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沈羽的骨子里便是刚直固执的，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即便撞到头破血流也不会放弃。冰蝶雪这次可是真的粉碎了一次沈羽的三观。
　　突然，沈翼眼神一厉，掏出枪便对准了某个方向，“砰”的一声枪响之后，一个吸血鬼逐渐化作尘埃。
　　“有吸血鬼跟着你，我们被发现了……走吧。”
　　沈翼微微一叹，拉起沈羽便开始往某个方向移动，他连看都不用看，身边就好像长着无数双眼睛，每次都能解决一只窥视着他们的吸血鬼。
　　沈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养父有哪里不一样了，而这种异样带给他一种衰弱的感觉。他心下动荡，产生了某个诡异的想法：
　　养父的异能……出现了问题。
　　沈羽就算不了解沈翼，可多年共同生活的他却是知道，比起枪械这种“外力”，对方更喜欢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吸血鬼。
　　而现在对方的身上却连一丝电光也无。
　　“父亲……您的异能呢？”
　　“受了点伤，暂时用不了。”
　　沈羽本能地觉得沈翼并没有说实话，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一个半月之前的那场战斗，让沈翼的身体机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他目前能动用的异能只剩原先的五分之一。
　　沈羽在心中犹豫片刻后，便重重地甩开了沈翼的手。
　　“你这孩子做什么，这个时候别任性，听大人的话！”沈翼严肃地瞪了一眼。
　　沈羽认真地说：“父亲，您如果被抓到的话，吸血鬼们一定会对您下死手。但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冰蝶雪不会杀了我。所以请您逃吧，您能好好活着，就是我的心愿。”
　　“别说傻话……”沈翼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无力感，什么时候他无力到要被眼前这个不成熟的小子保护了？
　　沈羽：“父亲，请不要用看孩子的眼光看待我，就生理年纪上说，我已经成年了……当然，心理年纪也是。况且，我对于吸血鬼们，还有这不共戴天的仇。”
　　现在是白天，围剿他们的吸血鬼都不是食尸鬼或者劣等变种那样的小喽啰，他们已经是不惧阳光的平民吸血鬼，就算没有上升到爵位，但数量众多，不是现在虚弱的沈翼能够抵抗的。
　　甚至如果继续胶着下去，他们俩一个也逃不掉。
　　“求求您，父亲……请您相信我一次！我不会死的！”
　　沈翼心脏抽痛，第一次觉得这个被自己收养的小子是真的成了个有担当的男人。
　　同时，那个恳求的眼神……和老蒋何其相似。
　　除了失去父母和想要成为吸血鬼猎人的两个时刻，沈翼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羽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的手一度伸出又放下，最终他平缓着自己的呼吸，道：“你想怎样就随你吧，但是如果你死在我的前头，你知道我会怎么样的吧？”
　　沈羽：“嗯，所以我不会让父亲死的。”
　　“都说了别叫我父亲，还没那么老呢。”
　　沈翼往前方冲去，偶尔用余光看一眼身后的沈羽，见对方不知何时有了跨越性的成长，以一己之力压制了几个吸血鬼。
　　但是即便他离开了，他依然是被吸血鬼通缉的吸血鬼猎人……在这个遍布着吸血鬼的世界里。
　　于是沈翼便选择成了一个流浪的吸血鬼猎人，雪茄与双枪是他的标志，慵懒又凌冽的气势是他的特色。
　　只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能够自由控制雷电的强大异能者了，甚至于他的身体也在每一次动用异能后迅速衰弱。
　　短短五年后，沈翼的异能便十不存一，而他的身体素质也削弱到只比专业运动员强上一点的水准。
　　他已经不适合再战了。
　　当初环境恶劣、人迹罕至，亦或是原始落后的区域，反而成了人类的聚集地，沈翼便是居住在华夏的一片森林深处，与幸存者们过着相当原始的生活。
　　起先他和沈羽还会使用电话进行联络，但是在发现电话能够被反追踪后，沈翼便将电话一枪崩了。
　　住在森林里的感觉又是如何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植捕猎饲养，闲暇时看看书，和一些人聊聊天，在日历上标注一下日期，每天的日子便都这么平静地过了下来。
　　就像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吸血鬼与人类的纷争。或者说是这片区域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绝对安全的。
　　在森林中又过了几年之后，他们救了一个幸存者，结果对方引来了一群吸血鬼，最终沈翼自曝异能牺牲了自己来保全其他人的安全，至于后事如何，他也不知道了。
　　——想来，他应该是死在了沈羽之前。
　　……
　　就是这样的一瞬间后，光芒消失，沈翼如同看走马灯一般将一串记忆看完后，竟是立刻忘却了。
　　可是残留于心底的感情，却像一片沉重的阴云，迟迟不能消散。
　　随着视线的回归，沈翼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立于自己身前。
　　——比他要高一些。
　　沈翼眉头微蹙，直到面前的男子将肩膀搭在自己身上，他才开口：“你……是淮之恒？”
　　“嗯，片刻不见。”
　　淮之恒扬起一抹笑容。
　　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却变了许多，不论是体型上，还是外貌上……这种变化就像是一个孩子彻底长开了一样。
　　——不过对方给他的感觉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沈翼挑剔的视线从脸上一寸寸地往下移到脚，再从脚移回到脸上，说：“现在这是你自己的样子？就连衣服都变了。”
　　由原先的风衣变成一套正儿八经的黑西装，倒像刚从办公室出来一样。
　　“嗯，是我。我觉得你可能会更喜欢这一套。”
　　“哼~倒是很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