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跪求复合(6)

　　说话间水烧开了，韩小棋用开水把杯子烫干净，倒上大半杯水，跟饼干一起端过来放在桌面上。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两人一块儿坐在床上。
　　苏知乔拿起饼干丢进嘴里，酥脆，香甜中还带点儿咸味：“好吃。小棋你的手艺真好，以后开家甜品店，我一定帮你打广告。”
　　韩小棋谦虚着，眼睛却发着光，苏知乔的话让他感觉自己的生活的确是向着一个很光明的方向发展了：“我做得还不算好。不过老师也夸奖我了，还说我可以继续深造。”
　　“那感情好。”苏知乔吃了几块就不吃了，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
　　“知乔哥，你不吃了吗？是不是觉得味道不大好？”韩小棋立刻盯着他，有些沮丧。看来知乔哥刚才是安慰他而已。
　　“不是不是，我就是……”韩小棋哪儿都好，就是太敏感自卑了。别人的一点儿小动作都会被他看在眼里仔细琢磨，然后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跟他的童年经历有关，苏知乔觉得心疼。
　　他摸摸肚皮，撑。他嗑了一晚上的开心果，还吃了块蛋糕，现在实在没有地方塞饼干了，但是为了不打击韩小棋好不容易攒起的自信，他继续往嘴里塞着饼干，咔嚓咔嚓嚼着：“好吃的。就是吃多了口干，我喝点水润润。”
　　韩小棋这才高兴了：“知乔哥你喜欢就好。我改天可以多做点，咱们酒吧的材料更好，口味也会更好的。”
　　苏知乔靠在韩小棋的床上，听韩小棋说着自己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又学会了哪道新甜点，做戚风要注意什么小窍门才不会裂开，也挺有意思的。只是刚才沈慕扶着那个小男生离开的一幕始终浮现在他脑海里，跟网页广告似的，反复播放，怎么都关不掉。
　　韩小棋说了一会儿，忽然不说了，有些担心地打量着苏知乔的表情：“知乔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啊？有这么明显吗？”苏知乔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情绪外露吧？
　　韩小棋点点头，眼睛里写满了认真：“这几天你一直都这样，总发呆出神。皮皮哥说你是失恋了。”
　　一句话就把皮皮给卖了，韩小棋歪头看着苏知乔，十分担心：“我也觉得知乔哥你不对劲。知乔哥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但是听你说说话，排解一下，还是可以的。”
　　韩小棋的眼神是如此清澈，让人的心里也不禁跟着安静下来。苏知乔忽然就很想跟他说说。
　　

第十一章
　　跟沈慕的这段感情，父亲浑然不知情，母亲噤若寒蝉，而唯一知情的好友黎秋阳，现在远在美国，而且他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吐槽而已……他憋在心里这么久了，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淡忘，然后继续开始下一段感情的。可是沈慕一回来，他的那些心理建设就成了豆腐渣工程，不堪一击。
　　深深地叹了口气，苏知乔挑挑拣拣地把他跟沈慕之间的事跟韩小棋说了。
　　沈慕是苏知乔父亲的初恋的孩子，父不详。苏知乔五岁的那年，父亲苏明远带着他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带回了沈慕。从此两个人就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了。
　　苏知乔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不过他最初是很讨厌沈慕的。因为沈慕的存在，他的父母没少闹别扭。任何一个女人，看着自己丈夫把初恋的孩子带回家，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养，心情都不会太好。相比之下，商茜从没有在吃穿上亏待过沈慕，已经是很难得了。苏明远原本就有些惧内，从此对自己的妻子更是言听计从。
　　至于苏知乔，则是觉得自己父亲的注意力平白被一个新来的小子分走，心里吃醋。到了上学的年纪，沈慕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处处碾压。苏知乔的整个青少年时期，都生活在被沈慕统治的阴影之中。直到……
　　高二那年的暑假苏知乔被黎秋阳怂恿着，迷上了传奇。两个人天天浴血奋战，等到开学前一天，才想起自己完全忘记了寒假作业这码子事。看着三本空白的练习册，苏知乔不得不主动跟沈慕开口。
　　苏知乔还记得自己靠在沈慕的房间门口，期期艾艾地提出自己想抄作业的请求，沈慕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整理着书包。他是个做事很有计划性的人，连新学期要学到的课程都已经提前温习过了。
　　苏知乔难得跟这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宿敌说话，见沈慕不搭理自己，顿时撇下脸要走，沈慕却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叠练习册：“给你。”
　　苏知乔登时心花怒放，想对沈慕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吧又有点不适应，于是别扭地揉了揉鼻子，丢下一句“我抄完就还你呀。”扭头跑了。
　　苏知乔坐在书桌前，挑灯夜战，奋笔疾书。这时候他才真心佩服并且感谢沈慕认真学习的好习惯，他的字迹挺拔俊逸，一行行写得如同印刷出的模版，极大地方便了苏知乔抄袭。
　　苏知乔抄到凌晨才抄完第二本，只剩最容易抄的数学了……苏知乔长出口气，拿起了最后一本练习册，却看到一叠册子里滑出了一本笔记本。
　　那笔记本不厚，硬皮的，苏知乔翻开一看，字迹工工整整，显然是沈慕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盖上，这是沈慕的日记本啊？不过……好奇心马上就占了上风。看着沈慕一天天闷葫芦似的，也不知道他的日记本里会写些什么呢？在学校里有很多女生给沈慕递情书，他会不会有早恋倾向？
　　抱着这样的念头，苏知乔兴致勃勃地翻开了日记本，结果第一页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跟乔乔一起上学了。苏叔叔正好去市区开会，顺路载我们。乔乔把牛奶洒在座位上了，车子里全是奶味，跟乔乔身上的一样。”
　　靠，把他的这种糗事记下来干嘛，想嘲笑他吗？可是这语气怎么看着有点……苏知乔当时还没有想那么多，可是越看下去越觉得不对劲，这本日记本的每一页，记载的都是关于他的事。
　　苏知乔，苏知乔，乔乔……凌乱无序，有些字迹龙飞凤舞的，显然写字的人心情很乱，不过每一行里都带着苏知乔的名字。
　　“乔乔今天早上量身高，比上周高了半公分。”
　　“今天体育课上打篮球，乔乔分在了我对面。第一次看见乔乔打篮球的样子……乔乔没打到最后，被姓黎的叫走了。”
　　……
　　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停留在今天，“明天是高二开学的日子，叔叔给我买台新机车。不知道乔乔明天”，天字的最后一捺拖得很长，显然是写的时候被人打断了，随手把笔记本塞进了书包里。然后被夹在练习册里递给了苏知乔。
　　这可太刺激了。苏知乔看着这本日记，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放在了一边，继续抄写自己的练习册。直到躺在了床上，日记本里的那些话又开始在苏知乔的脑子里浮现出来，一个令他十分崩溃但是又很合情理的解释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他完全无法接受。
　　他在被窝里滚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黎秋阳打电话。“你说，如果一个人在日记本里记着你的糗事，他是个什么心态？”
　　黎秋阳早就睡下了，被吵醒后十分之崩溃，还得听苏知乔神神经兮兮的问题：“啥心态？觉得好玩儿呗。你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个？睡了啊，明天还得开学呢，让我进入梦乡中逃避这个噩耗吧。”
　　“谁准你睡了？你还听不听了啊？”苏知乔一拍被子，压低了声音怒道。
　　“好好好，我听我听，你说吧祖宗。”黎秋阳打个哈欠，把手机供在枕头上，趴着准备继续睡觉。
　　“就是有个人吧，他把我写进日记里了，而且是每一天……哎呀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苏知乔是个藏不住话的，特别是在自己的发小面前，一股脑把自己刚发现的事给说了，末了道：“你说沈慕他这是个什么心态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黎秋阳的睡意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眼神闪烁出了八卦的光芒。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夜间情感咨询忽然变成了沈慕同学的出柜大典：“就是你想的这样！”
　　黎秋阳一锤定音，砸碎了苏知乔仅剩的一点儿侥幸：“沈慕他暗恋你！”
　　当年还没有知乎，否则苏知乔一定会连夜发出这么个帖子求助：从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宿敌居然暗恋我，怎么办？急，在线等。当时的苏知乔，只能无助地接受了来自发小的荼毒。
　　“别瞎想了，他绝对是暗恋你。真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平时一副装逼的样子，祸害了多少学姐学妹？学霸＋校草，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完美的人？”黎秋阳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他跟沈慕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好，属于他看沈慕装逼，沈慕看他傻逼的状态。
　　听着黎秋阳猖狂的笑声，苏知乔莫名就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说沈慕也是跟他一块儿长大的，今天还借给他作业抄了：“听见沈慕是基佬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喜欢男人啊？”
　　“谁说的？”黎秋阳呛住了，一阵咳嗽，好半天才道：“谁叫那小子平时对我横眉冷对的？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告诉你。哎，话扯远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你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呢，睡觉的时候把门锁紧啊。”
　　苏知乔被他说鬼故事似的语气说的发毛，“你别吓唬人了。再说了，沈慕也不一定是喜欢我吧……”
　　“是不是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黎秋阳立刻献计。也就是这个妙计，将苏知乔从此推上了变弯的不归路。
　　苏知乔第二天一早，趁着沈慕出去晨练的功夫，把那本日记塞进了沈慕桌上的书里，然后才若无其事地下楼吃饭去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苏明远和商茜都很重视，阿姨做了一桌子的早餐，营养均衡。
　　吃饭的时候，苏知乔就忍不住总是偷偷的瞄沈慕。他刚刚跑完步又回去洗了澡，现在穿着白衬衫，又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模样，吃饭的样子也很优雅。苏知乔努力想从沈慕身上找出一点“基佬”的痕迹来，比如娘炮，比如怪里怪气……可是越看，越觉得沈慕面容俊秀，眉眼间带着股少年特有的清朗。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好看呢……
　　“乔乔。发什么呆呢？牛奶一口都没动，还想不想长高了？”商茜看着苏知乔一片面包拿手里啃了半天，忍不住道。
　　“早上没胃口嘛。”见到沈慕向自己看来，苏知乔赶紧低头啃面包。
　　沈慕推开盘子站起身来，对苏明远道：“叔叔，我吃完了。”
　　“好。阿慕，你骑车去上学，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开慢点。”苏明远吩咐着，不过沈慕一向懂事，他也放心。
　　苏知乔想到昨天黎秋阳的建议，赶紧端起牛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跟着站起来：“我也要去上学了！”
　　“你急什么？”苏明远疑惑道：“我会让老张开车送你，坐下来吃完饭。”
　　“我……我也想坐摩托车去上学。”苏知乔一张口心里就有点怯场，偷偷瞄沈慕。
　　

第十二章
　　沈慕的脸上有片刻的呆滞，看起来有点傻，像是惊讶又像是其他。商茜立刻反对：“不行。骑车上学多危险啊，乖，让老张开车送你。”
　　“是啊。”苏明远也道：“沈慕以前也没载过人，你又不老实，到时候耽误上学。”
　　“我要坐！”苏知乔原本也没真想让沈慕载他，可是父母这么一反对，加上沈慕也不吱声，面子上下不来了，立刻就翻脸了：“凭什么呀，不给我买车就算了，还不让我坐。”
　　沈慕终于从刚才的当机状态里反应了过来，开口道：“叔叔，我平时也载过同学回家的。我路上开慢点就行了，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沈慕跟苏知乔不一样，苏知乔有多不靠谱，沈慕在苏明远的心里就有多靠谱，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
　　苏明远看着撒泼的苏知乔，又看看懂事的沈慕，他心里也乐于见到这两个儿子能够增进一下感情，当即阻止了还要反对的商茜：“好，那阿慕你就载乔乔去上学吧。要是他不听话，明天还是让老张送他。”
　　沈慕把机车从车库里骑出来，在门口等他，他一条腿斜踩在地上维持平衡，长得让苏知乔嫉妒极了。在男生们普遍长身高而不长肉的青春期里，沈慕不仅身高傲人，身上锻炼出的肌肉修长结实，肩膀已经很像个男人了。
　　真的要跟他一起上学啊……苏知乔的心里有点打鼓。此人可是有极大可能暗恋自己的，跟他靠得这么近，沈慕不会趁机吃他豆腐吧？苏知乔犹犹豫豫地走近，沈慕伸手接走他的书包挂在车把上，递给他一个红色的头盔：“乔乔，上车吧。”
　　叫谁乔乔呢？谁准你叫乔乔了？苏知乔的心里一跳，嘀咕着跨上了车，从背后抓住沈慕腰间的白衬衫。因此，他也没有发现沈慕的脸隐藏在头盔背后，因为那句鼓足勇气叫出的“乔乔”而红了一路。
　　两个人一起长了这么大，苏知乔还是第一次跟沈慕贴得这么近。清早的风很凉，苏知乔盯着沈慕挺直而宽阔的后背，闻着他衬衫上干净的洗衣粉香气，心里十分打鼓。
　　黎秋阳的怂恿一直回响在耳边：“他是不是暗恋你，一试就试出来了。”
　　可是……昨天晚上的那点儿勇气到了真人面前早就消了大半，再被这冷风一吹，哪儿还有半点剩下。苏知乔的手指攥着沈慕腰间的衬衫，纠结地揉来揉去。沈慕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他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阵红阵白的，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给他设计的“不小心搂上沈慕的腰”的动作，他才用不出来呢。算了算了，还是赶紧下车吧。苏知乔觉得自己这样做挺没意思的。去勾搭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这种事太刺激了。
　　虽然试探行动未曾启动，苏知乔坐着沈慕的车上学却成了惯例，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也被打破了。
　　某天的清晨，沈慕把车停在车棚里，苏知乔正要下车，放在沈慕腰间的手却被握住了。沈慕的手掌很热，掌心微微潮湿，是因为紧张而出了汗。他长腿踩在地上稳住车，一手握住了苏知乔在自己腰间很不老实的手指，用力握了握。
　　苏知乔的手指白皙纤细，指甲是粉润的，跟小时候肉乎乎的手指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感受着手心里属于苏知乔的温度，苏知乔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并没有挣开。
　　沈慕的心一横，索性握住了就不放了，耳朵里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腿也是一阵阵的发软。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带了点颤抖，很轻地问：“乔乔，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
　　两个人就这么谈起了恋爱。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都是第一次恋爱，都青涩得很。但是沈慕很会宠人，把蜜罐子里泡大的苏知乔都要腻死了。
　　沈慕每天中午会帮忙苏知乔去食堂买饭，打球时给他放水，做不出的题给他详细写好解答步骤，连值日都默不吭声地留下来帮他做了，然后再载他回家。总而言之一句话，有沈慕在身边的日子太舒服了。
　　苏知乔初尝爱情的滋味，就遇到了沈慕这样的极品，被宠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今夕何夕。从此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再也给不了他那样的悸动和甜蜜。
　　……
　　苏知乔的心脏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疼痛，整整五年了，被他刻意忘记的往事一旦揭开，还是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杯子里的水已经不冒热气了，韩小棋轻手轻脚地给苏知乔添上热水，才认真地看着他道：“知乔哥，既然你还喜欢他，那你们为什么不和好呢？”
　　“和好？”苏知乔的心被说得痒痒的，眼睛都发亮了，嘴上却道：“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是不愿意吧，就是……”
　　想到沈慕回来时的表现，一会儿装酷翻脸不认人，一会儿又硬给自己撸了一把，苏知乔也拿不准了。
　　看着苏知乔一脸的“快来说服我我好想复合”，韩小棋善解人意地劝道：“听起来他也不是不想跟你和好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想不会那么容易就淡掉的。如果你真的还喜欢他，不如跟他再试试看？”
　　“说得轻巧……”苏知乔偷偷嘀咕了一句。
　　韩小棋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时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苏知乔一口气喝干了水，把空杯子放在桌上，顺势起身：“跟你聊了这么久，我的心情好多了。”
　　苏知乔走到门口，又想起来正事：“你这几天请假吧，先别去夜校了，到时候那姓喻的又堵你怎么办？行了，别送了。”
　　韩小棋跟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温顺得像是某种食草动物：“那知乔哥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
　　苏知乔摆摆手，走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苏知乔现在自己在外头住，房子是家里给他买的小三室，不算大，胜在地段好。以前总嫌弃房子小了，今晚却觉得空荡荡的。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一声幽幽的叹息从苏知乔的嘴里传了出来。这要是在家里，他妈肯定要骂他，小孩儿家家的叹什么气，把好运气都赶走了。
　　自从沈慕回来之后，他叹气的频率简直超过了前五年的总和。反正都是沈慕的错！
　　苏知乔在床上煎带鱼样的翻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韩小棋发来的微信，有好几条，都是问他有没有到家的，最新的一条是语音。苏知乔点开：“知乔哥，你到家了吗？”
　　韩小棋的困得都口齿不清了，带出一点儿口音，软软的吴侬软语，可爱得很。
　　苏知乔一拍脑袋，回家净顾着洗澡了，完全忘了给韩小棋报平安。这孩子居然硬撑着不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