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理工学院(183)
徐长生只能说,他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感觉特别的温馨,别无其他。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自己做,有时候也会让太子府的人做一些实在麻烦的事情。
吃完饭,二蛋就去找坛子了,徐长生开始烧开水,放凉。
李承乾和李泰居然没有走,硬是看着他们将菜装坛,房间仓库的角落,放那一大坛子葡萄酒旁边,才离开。
他们的仓库又多了存货,两坛子泡菜。
李泰和李承乾虽然不知道泡菜怎么弄,但徐长生他们做的过程,居然有了一种,以后一定得尝尝的错觉。
接下来的几天。
徐长生他们继续研究改造纸张和活字印刷。
李泰继续在朝堂上精神恍惚,神游天地。
而且下朝的时候,跑得飞快,每天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看得一群大臣懵得不得了。
魏王上朝的时候精神不集中,怎么下朝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而且魏王离开的时候,都会看一眼李承乾,似乎非得比李承乾离开得早才行。
百官:“……”
就不怕陛下厌恶吗?
更离奇的是,李承乾也匆匆离开,似乎有些烦恼李泰比他走得早。
诡异的现象,魏王和太子这是怎么了?
更诡异的是,他们两还是去同一个地方,太子府。
两个政敌,天天恨不得打一架的政敌,一下朝就走进了同一府邸。
李世民倒是知道点什么,嘴角一直抽。
下朝后,李世民实在忍不住,对庞德公公道,“你让人去查查,太子和魏王,一天下朝就呆一块,到底在干什么?”
太子和魏王一天呆一块?
看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是什么政敌,而是关系好得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一样。
谁说这不是形影不离?上朝在一块,下朝还在一块。
庞德公公嘴角也抽了一下,他是知道的,最近朝廷因为太子和魏王不合常理的行为,气氛诡异得很。
答道,“是。”
与此同时,魏王一系的大臣也安耐不住了,“魏王最近如此荒诞无稽,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每天饭点按时都去太子府,难道还能去吃饭不成。”
这绝不可能,他也是气得说笑而起。
“不能这样下去了,陛下明显已经心有不满,今天陛下在朝堂上,我认真观察过陛下的表情,每次看向魏王,眉头都是皱着的。”
“无论如何,先查清楚,魏王最近为何在大殿上老是魂不守舍,为何下了朝又精神抖擞的去太子府。”
“希望不是太子府的什么阴谋。”
支持魏王的大臣却要去查魏王,也是够古怪的。
……
徐长生也不是只在弄纸张工艺改造和印刷术。
比如现在,他正要去拜访他以前在国子监的礼学博士严文殊和书学博士欧阳询。
他的目的有些不单纯,他是去挖墙角的。
严文殊小老头虽然古板得实在有些让人肝痛……
但在礼学上的一丝不苟还是让人肃然起敬的,连徐长生这么跳脱的野猴子性格都能教得文质彬彬的。
在徐长生心中,这可是他学院最适合的教导主任,就严文殊那严肃脸往那一摆,看谁敢不听话。
想到严文殊小老头的严肃脸,徐长生到现在都还能颤抖一下。
他小时候受过的罪也得让他学院的学生感受一下,这才是一脉相传。
徐长生今天穿得特别正式,一丝不苟,出门前再三检查了好几遍。
这可是去见严老头,他可得认真点,不然这么大人了,还被严老头教训一番,就不好了。
一丝不苟的步伐,分毫不差的举动,得体的儒袍,连头发都用束带绑得规规矩矩,插上一根简单的头簪,看得二蛋和长柏哥儿都震惊了,这是长生吗?
妈呀妈呀,哪来的这么标准的小古板。
长生今天这是咋个了?
徐长生出门的时候,太子府的人也是一愣,府中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先生?
再认真一看,这不是他们的上司吗?
面面相觑,那个长相绝美,有些雍容华贵,充满世家公子哥儿气息的少年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该不会是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吧?
听说孪生兄弟中也有性格迥异的存在。
徐长生拿着一个礼盒,在一片注目礼下走出太子府的。
准备妥当来到国子监。
但一问,徐长生有些诧异,“严博士已经不在国子监任教了?”
守门那人答道,“早几年就不是国子监博士了,那人性格古板,不知变通,得罪了不少权贵子弟,岂能容他?”
徐长生眉头一皱。
守门人还在继续,说了一些严文殊小老头怎么不知道变通的事情。
徐长生眉头皱得更深了,说了一句,“礼,履也,克已复礼,固守之以礼,何来古板?”
严老头怎么说也是一丝不苟教他大唐礼仪的老师,让他能够更好的融入大唐中,岂能让一守门人当着他的面说他老师的不是?
当然,他也没有和一个守门人计较的意思。
说完转身就走。
那守门人都惊呆了,这是哪来的小古板,居然有一种和严文殊那老头一模一样的感觉。
徐长生用了一些时间找到严文殊的住处,那是一有些老旧的府邸。
徐长生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上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管家,“后生,你找谁?”
徐长生赶紧行了一礼,“学生徐长生,特来拜见老师。”
老管家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忍不住的露出高兴的表情,老爷育人这么多年,却很少有学生上门,这是对老爷最大的羞辱,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
所以一旦有老爷的学生上门,他都高兴得不得了。
但这个后生看上去是不是太年轻了一点,老爷不教书都好多年了,应该没有这么年轻的学生吧?
有些疑惑,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的高兴,“快进快进,老爷正在府中。”
徐长生跟着走了进去,老管家靠近屋子就喊道,“老爷,你的学生……来看你了。”
这个学生刚才说叫什么来着?刚才一激动都给忘了。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一丝不苟的老者,十多年过去,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严谨。
徐长生正要行礼。
严文殊就眼神复杂地看着徐长生,“一来长安就闹出那么多事情,当初教你的东西都忘记了?”
徐长生都震惊了,严文殊居然认出他来了?
他外貌有多少变化,他自己最清楚,严文殊教过的学生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严文殊的确认出徐长生了,他看人更多的是看行为习惯,面前的少年从外表看虽然一丝不苟,紧守礼节,但像他这样的礼道大师还是能看出一些差别出来的。
这是一个外表法度礼仪分毫不差,而内心猖狂无比,甚至敢挑衅世间一切约定俗成的人。
这样的人,他正好认识一个,也只认识一个。
哪怕过去十年,他也不会忘记,那个第一眼就给人一种隔绝于世,不容于世间一切礼教法度的孩子。
但人啊,来世间走一朝,岂能不融入这世间的礼教法度之中?如此下去,后果只会有一个。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孩子而有一丝宽容,反而更加的严厉。
严文殊眼神十分的复杂,他常想,这个孩子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因为他的严厉而心存芥蒂吧,但没想到,他……居然来看他了。
他教过的学生那么多,但来看他的却没有几个。
所以,严文殊的眼神才会特别复杂。
徐长生赶紧“装模作样”的行礼,“学生徐长生见过老师。”
看看,他这礼节规矩得无可挑剔吧,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严老头肯定为教出这样守规矩的学生骄傲。
他却不知道,面子里子早就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严文殊看了一会儿徐长生,这才说道,“进来吧。”
两人入内,分主次入座。
老管家高高兴兴地端来了茶水。
他知道,老爷虽然每次见到学生都十分严肃的样子,但每一次心里都特别的高兴。
徐长生说道,“学生刚才去国子监寻老师,得知老师正在府上,所以特地前来。”
严文殊嗯了一声,也没有特别表情。
徐长生又道,“看到老师身体安好,学生也算放心了,这些年学生一直没有离开徐家村,没能来看望老师实在罪过。”
严文殊又嗯了一声,徐家子一直在徐家村养病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徐长生想了想,将礼盒递给旁边的管家,“学生稍微备了些薄利,以谢老师当年的教导之恩。”
严文殊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
老管家这才接过礼盒。
徐长生又说了一些慰问的话。
都是他在说,严文殊在听。
老管家嘴角都笑开了,他知道老爷最喜欢这样听学生说一些他们的经历了。
徐长生也的确在说,山上生活平淡,但也颇多乐趣。
徐长生说了很久,严文殊才问了一两句,“你那学院建好了?”
徐长生偷偷的眼睛一亮,正事儿来了,答道,“已经建好,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严文殊眉头一皱,“什么麻烦?”
徐长生答道,“就是找不到教书的先生,学生的学院新建,哪会有什么先生肯来教书。”
严文殊疑惑地看一眼徐长生,他虽然深居简出,但长安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徐家子的学院,如今在整个长安已经暗潮涌动,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些人私底下正在想尽办法让自家孩子进入这所新建的学院。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找不到肯去学院教书的先生。
教书先生去学院,也会看学院的名声,而徐家子的学院都没有开始招生,就已经有些名声传出来,加上有徐文远压轴,只要徐家子上门,说不定连一些大儒都能请动。
所以徐长生如此说法,让严文殊十分不解。
徐长生诉了一大堆苦水,然后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所以学生此次上门,还请老师无论如何帮学生一回。”
严文殊越来越疑惑,说道,“何事?”
徐长生嘴角偷偷上扬,“学生学院新建,没什么根基,还请老师出山,为学生撑腰,辛苦老师来我学院教导礼学。”
严文殊都愣住了,所以……徐家子前来,是专门请他去他的学院教导礼学?
旁边的老管家,手上的礼盒差点都掉了,这个学生……这个学生难道不知道老爷为何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