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25)
作者:阿喘
时间:2019-07-13 09:17:54
标签:重生 年下
封桓不是个不知节制的人,相比起来,自己才是无法克制那个。有时看着青年漂亮的侧脸,觉得性/感极了,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他舔他,牵着他的手伸进自己衬衫里。
之后一般都会发展成为不知天日的胡天胡地,稍一回忆便脸红心热。
周四晚上封桓满心期待的约他周末去郊外爬山,早早便将计划制定周全。这种类似于情侣约会的活动周阮当然喜欢,却没想到在周五起了变故。
原因是大哥打来电话,要他一同出席一个酒会。
酒会由齐家举办,会场定在灵峰山上的小庄园,目的大概是为了帮刚回国的齐仲衡拓宽在国内的人脉交际。
周阮年少时曾与齐仲衡有过一段说不清的过去,他们发生了几次关系,却从来没有相互承诺过什么。
谈不上情侣,感情却又比炮友深厚。
虽说那时少年贪欢,瞒着长辈干了不少荒唐事,但好在两人都清醒,知道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贪图长久。
周阮觉得既然是为了拓宽人脉,那场合就不适合叙旧,想要推辞,可大哥却说,是齐老亲自打电话来,让他们兄弟两人务必出席。
周齐两家三代交好,政治上更是牵扯不清,荣损与共。齐老亲自请,确实推不掉,周阮只好不情愿的搁置了要和封桓一起爬山的计划。
封桓倒也乖巧懂事,嘱咐他少喝点酒,早些回来。
出门时更是殷殷切切的将他送上车,像个舍不得丈夫远行的小妻子。
周沛在车上对弟弟的新宠惊鸿一瞥,见他糯米脸皮,身材颀长。评价道:“这次这个倒是真的漂亮。”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奇妙过往,只将封桓当做周阮身边的寻常莺燕。
周阮也不辩解,抿嘴笑了笑,眼角微微浮出几丝细小纹理。
周沛看见弟弟这个样子,心头有了几分明白,取笑他说:“怎么,这回真上心了?”
周阮摸了摸鼻子:“他挺好的。”
初中出柜,向来众星捧月的周阮平生头一次挨打,动手的不是向来威严的父亲,也不是沉稳肃穆的大哥,而是他时刻漂亮娇柔,举止优雅的母亲。
白得像是天鹅羽毛的手掌落在他脸上,那种疼痛,周阮年至四十仍然记忆犹新。
火辣辣的,伴随着母亲近乎疯狂的神色,交织成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美人变为般若面,她狠厉的质问十五岁的幼子:“为什么!爱一个女人很难吗?”
那时的母亲像一只困兽,或是关在囚牢里的珍禽,凶狠、凌厉,眼睛充满了无法脱困的悲伤。楚楚可怜,泫然欲泣。似乎下一秒就要毁灭。
是父亲阻止了她。
威严、顽固、老派、那个让周阮又敬又怕的男人,沉默的接受了他的离经叛道。
第六十九章
餐后酒会无非是男男女女觥筹交错。
周阮不很喜欢这种场合,但也习惯,端起笑脸应承着上来攀谈的诸位,进退有度,礼貌得宜。
远远看见齐仲衡站在大厅的另一边,他有心避嫌,一直紧随大哥。
周沛不沾酒,但是好色,来客知晓他的秉性,想攀交情的,一般都先介绍自己的漂亮女伴。
周沛通常来者不拒,泰然处之,无伤大雅的调调/情,既给足了对方献美的面子,又不失身份风度。
这回却像转了性,陈总带来的大胸尤物都娇笑着贴到他手臂上,雪白酥/胸浪涌似的撩拨。他也只是微微含笑,眼风不漏无动于衷。
“怎么了?不和口味?”周阮微笑,探寻似的看着周沛。
周沛但笑不语。
场子里巡过一圈,周沛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直白龌龊,写着“贱/货”两字。
他接起电话,往安静的角落走。声音压得很低,有几分缱绻的味道。
周阮识趣,没有跟上去。
走了两步,不巧和刚进来的齐玉衡撞上。
齐玉衡是齐仲衡的堂弟,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齐玉衡年轻,一双狐狸眼里写着纨绔。
齐仲衡要沉稳得多,他年轻时就是如此,事事都清醒。
“周阮。”
齐玉衡喊他,声音不大不小,足以引人注意。
周阮看见齐仲衡朝他走来,立刻撩起嘴角礼貌微笑,让人挑不出半分不妥。
“好久不见。”周阮率先开口,接过齐仲衡递过来的香槟。
齐玉衡搭腔:“大哥和周阮得有十年没见了吧。”
齐仲衡说:“是啊。”
他的声音低沉如水,再仔细看,依稀有点少年时的模样,只是时间磨砺过后更见气度风姿。
那双眼睛倒没什么变化,依旧深刻又锐利。
齐玉衡陪着聊了两句,便被汪家的小女儿汪语迟挽着胳膊带走。
齐家三房的独生子,多少人等着吃下这块肉。
“汪小姐如何?”
齐仲衡迟迟不走,周阮没话找话,是个人都能觉出他们之间的尴尬。然而两人却始终挂着笑,一副相谈甚欢,意气相合的模样。
成年人的交际大都如此,何况处在他们的位置,彼此都有一套滴水不漏的谈话法则。
“漂亮是漂亮,身家不够格。”
齐仲衡说得直接,半分余地都不留。
周阮未置可否,只笑着喝了口酒。
齐仲衡盯着他,惯来深刻锐利的目光像被什么东西软化,竟然有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周阮不是懵懂少年,不会看不出这目光的含义。他只是有点诧异,二十年前两人情意正浓时都没见过齐仲衡这样,而今时过境迁,反倒深情如许起来。
要不是太了解这个人,周阮真要以为齐仲衡对自己情根深种。
爱情这东西,清醒的人不会有。
齐仲衡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狠心。
他的狠心和封桓不一样,封桓狠在少年意气,娇纵直白,终究有些色厉内荏。
而齐仲衡的狠,是为你铺陈利害,叫你不得不同他一样清醒绝情。
周阮跟他在一起时才十多岁,齐仲衡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光景。
事情开始于周家老宅种满蔷薇花的花房里,在某个没有阳光的下午,齐仲衡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周阮的性向早就不是秘密,于是大方承认。
齐仲衡说,我也是。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谈不上爱情,少年人的好奇心在肉欲面前占了上风,偷尝禁果的刺激远胜于水/乳/交融性/爱。
这是周阮对这段过往的定义。
第七十章
再与齐仲衡聊了几句,大哥过来解围。
周沛知道他们的事,因为两家的关系一直默不发声。
周阮明白,他们那段荒唐过往在长辈们面前恐怕早就不是秘密。因为彼此没有动要奋起而搏偏要在一起的心,这才装聋作哑没有出面干预。
等在齐老面前露过脸,周阮寻了个机会先行退场,把大哥扔在进退奉承的人堆里。
周家树大根深,他和周沛都不用跟人赔笑示好。别人捧着他们,心情好了两句寒暄是平易近人,心情不好不假辞色也没人敢挑礼数。
唐师傅接到他的电话,早早等在了庄园门口。站在车前身形笔直,训练有素的为他拉开车门。
周阮出行一贯低调,一辆途锐还是周沛给的。
小唐向来寡言无趣,周阮也不想聊天,索性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眼睛眯了一会儿,真动了睡意,迷迷糊糊沉入梦境,恍惚看见了周家老宅的玻璃花房。
白色的蔷薇爬满架子,恣意盛开,一片葱茏深绿中,雪一样冰冷惨白。
秦心身在其中,手握一个白色长嘴喷壶,目无表情的望着外面阴霾的天……
迷蒙间,似乎有人将他抱起来,失重的感觉占据了大半头脑。
抱着他的手臂很强壮,倚靠的肩膀也宽阔踏实。
根本不用睁眼,单凭触觉,他就知道那是封桓。
鼻翼翕动了两下,青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进入鼻腔,周阮懒得睁眼,蜷着身体在怀抱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刚进门,他就狡猾的伸出舌头,去咬青年的耳垂。
没用力,像是小猫舔食。
封桓知道他没睡着。
男人睡眠睡眠向来很浅,平时风吹草动都要惊醒,何况是那样的抱法。
他示弱撒娇,无非是想和自己亲近。
封桓很是受用,将他放到沙发上就亲了起来。
“不高兴了?”趁着接吻的间隙,周阮伸手去摸封桓的脸。
前一世,除了那件无妄之罪,青年的一生算得上平顺坦荡。虽然有过大落,但还不足以磨平他的少年气与浪漫感。他要有心掩饰,凭着演技精湛到还能叫旁人看不出些许端倪。
可是周阮不是旁人,朝夕相处肌肤相亲,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秉性。
“有一点。”封桓老实回答,语气有点委屈,“本来想跟你一起,我都准备了好久。”
周阮的眼睛太漂亮,望着他时情丝横泛,波光流转。
封桓觉得这是另一种标记与驯服的方式。
显然,男人运用得炉火纯青。
自己早在他润物无声的温柔里一点点陷落,等察觉时已经离不开、戒不了了。
周阮探身继续之前的亲吻,像是对爽约的补偿,亲得细致又讨好。舌尖一点一点描画唇沿,然后轻轻咬住他的下唇,趁机攻陷牙关,和风细雨的舔吮口腔软舌,温柔得像垂柳荡起的湖上涟漪。
“下周五去,我们可以在山上住两天。”周阮凑近他的鼻尖,用承诺安抚,“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后半句很有些调/情的味道,封桓心情稍霁,闷声笑说:“你本来也得听我的。”
他不是要使小性,只是前一世周阮死后,齐家长子齐仲衡发表了一篇悼文,讲他与周阮少年相识,一生相知……
封桓很不信这些,觉得齐仲衡所说的青梅竹马都是幌子,字里行间写的其实是爱慕觊觎。
他是演戏的,对人物研究得透,看待这些,有种天生的火眼金睛。
第七十一章
周阮的假期在周三结束。
之前的雷霆之举显然镇住了背后搞鬼的人,没有再兴风浪。公司一切有条不紊,技术部和开发部重新洗牌,从上至下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虽说信得过,可周阮也深知信任这东西太玄妙不保险。让宋律师草拟了一份保密协议,人人签字画押。
白纸黑字朱砂印,勉强能安心。
周五晚上,封桓因为明天的旅程兴致勃勃,抱着他又亲又蹭,将他撩拨得浑身发烫又不做,说要为明天爬山留体力。
周阮在心里直骂他混蛋,却因为落在额上的嘴唇太温柔而觉得困倦。
一觉睡得甜腻,除了迷蒙间记得青年吻了他的鼻头,其余半丝梦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