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快穿](62)

　　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人群那边传来了一阵的熙攘声，秦昭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从人群中穿梭出来的梁邵云还有他身后的黎琅。梁邵云满脸的不耐，实在是周围的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香甜的糕点，恨不得扒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而黎琅那边也差不多。
　　秦昭瞧见他们时还微微讶异了一下，打开手中拿着的剧本，当看到《繁江花》的投资商是梁氏集团的时候，秦昭忍不住扶额长叹了一句，没想到心血来潮当回演员还跑到了梁邵云的地盘来了，侧面来说，不也相当于自己跳到黎琅的碗里了吗？
　　不过可能是秦昭坐的位置太偏僻，周围又站了好几个人遮挡住了秦昭的身影，又因为梁邵云和黎琅并不想在原地多呆，所以当他们疾步从秦昭前面走过去的时候，也没能看到身侧秦昭的人。
　　走出了好远，黎琅才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自己身后某个角落一眼，那里只站了几个正在聊天的青年，而在这些青年后面，只有一排没人坐的位置。
　　梁邵云注意到了黎琅的视线，偏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黎琅摇了摇头，“感觉好像有谁在那里。”
　　梁邵云笑了，“错觉吧，你和我之间的朋友有谁会跑来这边演什么戏。走吧，选男女主角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导演他们应该都在等我们。”
　　黎琅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身后角落某个位置一眼，才收回了视线快步跟上了梁邵云的步伐。
　　已经进到试镜办公室的秦昭不知道，自己和黎琅再一次擦肩而过了。
　　试镜很简单，秦昭直接就拿下了自己想要的角色。这次招募因为是梁家投资的，能养出梁邵云这种性格的家族，根本不允许有任何黑幕存在，所以一切都非常的公开式，秦昭拿下了角色也就说明除非自己原因，不然是不会再换人了。
　　拍摄时间已经确定在六月二十日，也就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秦昭试完镜后就离开了现场，不过刚出了门口，秦昭就看到了方小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试镜现场。秦昭隐没在角落的阴影处，摸了摸下巴。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方小竹，看方小竹的样子，似乎也是为了《繁江花》这部电影而来的，能在这个时间段而来，除了男主角的选拔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了。秦昭眯了眯眼，觉得今天的太阳真是格外的灿烂，竟然见到了这么多的熟人，看来这场电影拍得有些波折了。
　　虽然这样想，秦昭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烦恼。他甩了甩手，优哉游哉就朝着回家的路走了去。而在秦昭离开不久，黎琅就从门口里面跑了出来，左顾右盼了好一会。
　　一个星期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当秦昭来到《繁江花》拍摄地点的时候，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已经开始。当秦昭看到方小竹的身影时，并不感到意外，反正他在试镜那天就猜到了。方小竹长相虽然及不上戏子秦明这张脸，但是也不算普通，清清秀秀，并且在年龄感上就十分适合电影的男主角。更何况方小竹能成为全上海数一数二的名角花旦，那唱戏的功力自然不在话下，虽然戏子和演员还是有些差别，但是厉害的戏子转变为演员，其实并不是难事，况且方小竹在其他事情上虽然愚蠢，但是在某些方面，例如唱戏演戏中，却是比常人要聪明有天赋。
　　因为年代的限制，除了女性角色和男主角稍微需要化些妆外，其他配角差不多算是直接素颜出演了。戏子秦明的脸好，化不化妆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过秦昭也喜欢自己脸上干干净净的感觉，竟然不化妆，那他也不会去自讨苦吃。
　　方小竹和女主角伍兰若的戏很快便结束，方小竹跟伍兰若笑着说了两句话，跟导演打了一声招呼就走到了休息椅前。而好巧不巧，方小竹位置的旁边坐着的人正好是秦昭。方小竹看到早在秦昭进来时就看到了他，现在这么近距离见到秦昭，方小竹喝了一口水，就低声嘲笑了起来，“有些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当个陪衬的角色。”
　　秦昭喝了一口水，连看都不看方小竹一眼。方小竹说着说着声音就间歇了下去，拿着水杯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块。
　
　　“秦明在哪，到你商场了！”
　　在工作人员叫唤秦昭的时候，方小竹佯装不小心，手一歪，直接就把手中的热水给倒在了秦昭的戏服上。方小竹皱着眉，假装不知所措慌张地开口道，“秦明，真是不好意思，我拿稳水杯，你刚才碰了我一下，水杯突然就掉了，现在可怎么办，要不问问导演还有没有别的戏服吧，毕竟你现在就要上场了。”
　　秦昭看着自己胸前衣服上一大块的水渍，垂下来的眸色渐渐变得冰冷，在他袖子中一只蜈蚣正准备爬出来的时候，一抹炙热的触感却攀上了他的手。
　　秦昭掀起眼帘，看到的就是黎琅担心的神色，“秦昭，你有没有受伤？”
　　是秦昭，不是秦明，这小傻瓜看来是查到自己的真名了啊。

69.民国小天使（二十二）
黎琅见秦昭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并没有从自己的脸上摸出什么污渍, 黎琅小声地又唤了一句, “秦昭，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秦昭收回了视线望向了一旁被忽略了好一会的方小竹。
　　方小竹接收到秦昭的目光后，露出了怯弱的表情，“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刚才站起来突然撞了我一下, 我才会……”方小竹瞄到因为骚动疾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梁邵云, 眼圈瞬间就红了, 隐隐还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秦明你帮我跟黎公子梁公子解释一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没了这份工作……”
　　方小竹说完这话后，垂放在一边的手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的小厮上捏了一下，小厮吃痛,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方小竹的意思，他站出来伸出双手把方小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大声地质问秦昭，“秦明, 你这样就过分了吧，现在不是戏园, 你还要欺负我们先生。我刚才看到了，明明就是你特意往我们先生身上撞的，你是想诬陷我们先生吧，好狠毒的心啊。你是不是看到黎公子和梁公子在片场，所以想让他们误会我们公子，然后逼走我们公子，好让你当这部戏的男主角！秦明，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演技能不能胜任男主角这个角色，以为认识黎公子梁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相信黎公子和梁公子是公平公正的人，他们一定会给我们先生一个公道的！”
　　在小厮气愤地说完这段话后，方小竹才柔弱地站了出来，制止了小厮的动作，“别这样说，也许秦明也不是故意的。秦明怎么可能会想要夺我的位置，这不是都选好了吗？难不成黎公子因为喜欢秦明，真的就会让我把位置拱手让出去吗？”
　　方小竹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看着黎琅和秦昭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有些人嘀嘀咕咕起来，指着黎琅拉着秦昭的手不用听也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昭，你想演男主角吗？”在一片议论声中，黎琅那清脆的少年音掷地有声地在秦昭耳边响起，方小竹愕然地看向他，秦昭也微微挑了挑眉低下了头，把面前这个极为认真说着这话的少年的模样完全收入了眼中。
　　方小竹张了张嘴，“黎公子你……”
　　黎琅望向方小竹的一刻，眼神有一瞬的凶恶，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虽然狼崽子还小，但是对方的确是一匹狼。
　　方小竹被瞪得往后退了一步，黎琅收敛走了眼神中的凶狠，兴奋地看着秦昭，“秦昭，你要演男主角吗？虽然我不喜欢男主角，但是你想演的话，我就让邵云把男主角给你演。”
　　“琅琅，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哦不，应该说是为蓝颜。”梁邵云已经走到了黎琅的身边，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片场的所有人，尤其最后视线还特别地在方小竹和他的小厮身上停顿了好几秒。梁少云稍微昂起了下巴，伸手拍了拍黎琅卷卷的毛发，笑得灿烂道，“虽然梁氏一直致力公平公正，但是有时候吧，我们梁氏也是很乐意打破某些规定的。毕竟被人抓着当自己的尾巴，可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梁邵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冷却了下去，他的余光环绕了周围一圈，“而且我想让大家明白一件事，最大的话事权在梁氏手中，最好别打什么小九九，我不喜欢，我们梁氏更不喜欢。”说道这里，他瞥向了一旁已经脸色发青发白的方小竹，“谁对谁错不重要，大家最好明白，梁家要罩的人是谁就行，黑的我都能扭白，有些人别尽想些龌龊的手段害人，如果不想工作，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好走不送。”
　　梁邵云后面的话分明就是跟方小竹说的，方小竹被周围的人的视线盯得既羞愤又气恼，双手因为气愤已经不断地颤抖了起来，可是他如果要留在片场，就得把这些屈辱全部忍下去。方小竹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躬，诚意十足地道，“对不起，真是非常的对不起，请给我一次机会。”
　　秦昭看着弓着腰的方小竹，第一次对这个人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个方小竹不简单啊，明明一脸的不岔，但是全部都忍了下来，还能主动向自己的敌人示弱，能屈能伸，如果用在正途，这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只可惜可惜走了歪路。
　　站在一边已经许久的导演见状，赶紧走了过来，当了和事佬劝道，“梁公子，黎公子，也许这就是一个误会呢，我看不如就算了吧，方小竹看起来也知道错了，咱们还是继续拍电影吧。”
　　梁邵云瞅了方小竹一眼，知道在咄咄逼人下去就会把自己摆在得理不饶人的位置，只会让众人对自己有意见。所以梁邵云接受了导演的台阶，随意地挥了挥手道，“行了，接着拍吧。”
　　导演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去，做好准备工作，秦明你先休息十分钟，恢复一下状态我们就开始。”
　　导演拍了一下秦昭的肩膀，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方小竹带着小厮钻进了旁边的过道，看样子是去了厕所。秦昭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黎琅左顾右盼了一下，从旁边掏了一张凳子往秦昭身边靠了靠。
　　秦昭看着他的动作，一时竟有些无语。
　　黎琅瞥见秦昭的眼神，霎时就通红了脸，他小声道，“我……我没有跟踪你……我是陪邵云过来，才，才知道你在这里演戏的……”
　　秦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秦昭觉得他会过来都是特意的。秦昭懒得搭理黎琅，低头翻阅起了剧本。黎琅捧着脸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声打扰他，看着看着自己就乐滋滋地傻笑了起来。秦昭余光扫到他的表情，只觉许久未见，这小子又笨了许多。
　　梁邵云站在过道那边，看着黎琅的表现，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黎琅这人怎么回事，之前没见到秦昭时，天天对他说多么想对方，喜欢对方，现在见着了本人，啥话都不会说，只会在一旁傻笑，看得梁邵云都想上去扯开黎琅的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