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世周全(72)

　　“凉钰心软，殿下万事……”汝廷慕正要开口训诫，就被汝凉钰打断了话。
　　汝凉钰把手背上伯玄昭不断安抚的触感忽略掉，看着汝廷慕，“父亲！如果您可以算这日子最好，如果不行就算了。”
　　听了汝凉钰的话，伯玄昭急的想站起来，但还是只能安稳的坐在凳子上。
　　汝凉钰一把抓住伯玄昭的手，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面上，毫无遮掩的放在汝廷慕面前，“我们两个……”
　　“我和钰钰两心相悦，请您成全。”伯玄昭生怕汝凉钰再说出来什么，抢先开口，也免得汝廷慕再嫌弃他。
　　刚刚他提前出来了，也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但好不容易汝凉钰和汝廷慕的父子关系修补了，他可不希望再出现差错。
　　这么一两相对比，他有些怀念灵望寺里见过几面的无妄。虽然是一个人，但是这气场相差也太大了。
　　“凉钰他……”汝廷慕说了半句，又说不下去了。苦笑的看着伯玄昭和汝凉钰交握在一起的手，点了点头，“既然在一起了，以后就改口吧。”
　　伯玄昭有些呆愣，在汝廷慕将杯子磕在桌子上才醒过神，在汝廷慕那不管怎么看都是嫌弃的眼神中，喊了一声：“父亲！”


第111章
　　“诶，我这一间厢房，马上都成为你们的议事堂了是吧。”宗安一脚踢开门，看着安然坐着的两位。
　　走到桌子旁边，将手上的信封啪的往桌子上一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仰头就喝进去了。
　　“咳咳！”伯玄昭和宗平看着宗安这样子，把还没说出来的“烫”，又咽了回去。
　　宗安自己站在那顺了顺嗓子，扭头对身后的福伯说：“以后他们再来，就上砖茶，上什么雨后龙井。”
　　说着话，看那两个人完全没注意他，径自拆信封，宗安一掌拍在桌子上，“以后来了，不奉茶。”
　　伯玄昭和宗平身形迅速的闪躲到一边，看着宗安和他面前倒下去的桌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小舅舅……”伯玄昭先把手里的信，给了宗平，不过是从皇宫传来的殿试结果。
　　又有些犹豫的对宗安说：“易躁易怒是病，我给你找个大夫？”
　　福伯转身出去，也没忘记把门关上。这几天，这样的闹剧，他看多了也就觉得不新鲜了。
　　“也好也好！”福伯感慨道。谁又能想到这屋子里的人，是一国太子、刑部尚书、名满天下的听雨楼之主呢？
　　走到楼下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福伯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不久了。他是跟着宗安一路走过来的，也会跟着宗安离开这。
　　宗平隔着人群，对伯玄昭举杯示意。他难得的心情不错，其它官员来敬酒也都接了。
　　随着寿德一声尖细的，“皇上、皇后驾到。”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恭敬的守在两边。
　　待伯天元与宗雨桐坐定后，众臣高呼行礼：“微臣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坐在皇帝皇后位置稍下侧的汝凉钰。他这次没穿繁复冗杂的国师服，一袭月牙白的长衫也算稳重大气。
　　见完礼，众位大臣们都较为随意了。琼林宴上，他们都不是主角。
　　汝凉钰端坐在那儿，脸上还是戴着一块素白面纱。只偶尔抬手，给杯中斟酒，不过也没见他喝。
　　伯玄昭坐在另外一侧，略低于汝凉钰的位置，一双眼睛怎么着都离不开汝凉钰的身上。
　　怕别人看到汝凉钰的紧张感，被别人看到的愤怒，还有心爱之人所居高位的荣耀，让伯玄昭扯不开目光。
　　汝凉钰自然能感受到伯玄昭的目光，又一次斟酒，把杯子终于倒满了。抬手拿起杯子，对着伯玄昭的方向敬了一下。
　　然后抬起胳膊，宽袖半遮，掀起面纱把酒喝了。
　　伯玄昭忙不迭的端了一杯酒，像个毛手毛脚的少年郎，对着汝凉钰的方向敬了敬，一口饮尽。
　　看着汝凉钰对他点了点头，觉得喉咙里面烧辣的感觉，蔓延上头，又至全身。
　　“国师大人和昭儿交情不错？”伯天元和汝凉钰离得近，在汝凉钰点过头之后，开口问道。多了几份亲近，少了些威严。
　　汝凉钰微微侧脸，眼神从伯玄昭身上扫过，放到面对着伯天元的低位，“嗯，交情不错。”
　　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汝凉钰面纱下的嘴角，带着微翘的弧度。“殿下是个有才能的人，可成一方之王。”
　　伯天元听完这话，眉头皱了起来，立马就显出怒气的样子。兀自紧皱了一会，展开笑颜，“国师大人此言差矣，昭儿未来将是这一国之皇。”
　　听完此话，汝凉钰既没再反驳，点了点头，也没去附和伯天元的话。
　　“陛下，时辰到了。”寿德稍稍走近了些伯天元，弯腰请示。
　　伯天元这才将手中的酒杯，对汝凉钰微抬了一下。转头吩咐，“那就宣旨吧。”声音刚正有力，让偌大的屋子瞬间静了下来。
　　越来越静，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人脸上开始渗出汗珠，却又绷着脸，生怕汗珠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只有伯天元桌子前，正正的跪了一个人，头上还别着状元红彩，跪在那的样子像极了等待处决。
　　宗雨桐坐在伯天元旁边，想要和伯玄昭交换个眼神，但又只能掐着手里的帕子，忍住。
　　“你说的可都当真？”伯天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淡的，有点无味。
　　木梁的身体有些发抖，像筛糠一样。尽管如此，他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大，“臣所说句句属实，望陛下明察。”
　　又是安静，伯天元看着稳坐的赵洪坤，又看看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倏地笑了，“来人呐，将木梁收入天牢。”
　　哗啦啦，齐整整的步伐踏碎大殿上的寂静。木梁被从地上拉起来，脸色唰白，额头冒汗。
　　“革除赵洪坤左相一职，押入天牢。”伯天元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从始至终都异常平淡，仿佛预演过千百遍。
　　“大舅舅又要想揍你了。”太子府后院，汝凉钰让元锁搬了一把躺椅在院子里。凉飕飕的秋天，仰头看星星总觉得更亮些。
　　汝凉钰看着正给他盖毯子的伯玄昭，想着宗平不得不去处理赵洪坤一案，那张本来就冷冰冰的脸黑得像炭一样，就想笑。
　　“你呀！”伯玄昭捏了一下汝凉钰的鼻头，凉凉的，将毯子给他盖好。“你就这么想我被大舅舅揍啊！”
　　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汝凉钰旁边，把汝凉钰的手从毯子里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前天，我还去帮大舅舅在父皇面前求赐婚呢。”伯玄昭看了汝凉钰，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扯平了。”
　　他又一想，按照大舅舅现在怠惰的性子，让他去办赵洪坤的案件，确实够难为他的了。
　　大殿上，木梁说的那些话：“臣状告当朝左丞相赵洪坤，修生人祠、强抢他人之子、与南方巫蛊族来往、父女通奸、残害其子赵禀霖……”
　　明明是他亲手写出来的，看着由木梁一句一句背出来，还是有些圆满与恍惚。
　　“你知道今晚皇上跟我说什么吗？”汝凉钰看着伯玄昭，脸上还有点小小的得意与窃喜。“他问我和你交情如何？”


第112章
　　伯玄昭一愣，他没想到伯天元会问汝凉钰这个问题。心里也倏地有些紧张，他想知道汝凉钰会怎么回答。
　　“我啊……”汝凉钰看着伯玄昭瞬间变亮的双眼，他是期待自己回答的，“我说，我不认识你。”
　　听着汝凉钰的话，伯玄昭明显有一瞬间的丧气。不过看着汝凉钰抿起的唇角，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哦！这样啊。”伯玄昭低着头，用食指磨蹭着汝凉钰的手背，也不说话了。
　　汝凉钰虽然知道伯玄昭这是在装委屈，但还是看不下去。抬手拍了下伯玄昭的下巴，“你这是装给谁看呢？”
　　其实在汝凉钰抬手那一下，伯玄昭就知道自己差不多成功了，但这还不够。
　　再抬起脸的时候，眼睛里依稀泛着泪光，看着汝凉钰，“钰钰，我……”
　　说话还停停顿顿的，语带哽咽。“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高攀了。”那琼林宴上的座次，汝凉钰可是高于伯玄昭的。
　　汝凉钰一下坐了起来，手下用力的捏着伯玄昭的脸，凑到跟前，“你还跟我装是不是？”
　　“我错了错了。”伯玄昭捧着被汝凉钰捏着的地方，又不能去拉开汝凉钰的手，刚刚眼睛里伪造出来的泪花，这儿会有点变真了。
　　汝凉钰又用力捏了一下伯玄昭，松开手的时候，伯玄昭麦色皮肤上都能看到红印了。
　　“钰钰！”伯玄昭捂着自己被掐的脸，汝凉钰真是下了手劲，有些火辣辣的疼。
　　“钰钰——”伸手去拉汝凉钰的衣角，动作也不敢太大。
　　汝凉钰一把甩开他，又躺回椅子上，“您这哪是高攀啊，您可是太子殿下，应该是我高攀了。”
　　听着汝凉钰的话，伯玄昭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疼也不管了，凑到汝凉钰身边，把他的手强硬的抓过来，在手背上亲了亲。
　　就算汝凉钰挣，他也没松开。“钰钰教训的是，是我说话没个度。”往汝凉钰脸边上凑了凑，讨好的亲他扭过去的侧脸。
　　“哼！”汝凉钰刚好咬住伯玄昭的下唇，用牙齿磨了磨，看伯玄昭眸色变深才快速松开。“以后再装委屈，我就把你……”
　　没说完的话，全被伯玄昭的反击封在了嘴里。
　　次日天还没有亮，伯玄昭就被门外的声音叫醒了。
　　“怎么了？”汝凉钰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半趴在伯玄昭身侧，声音模糊不清。
　　伯玄昭将胳膊从汝凉钰脖子下抽出来，沉声说：“没事儿。”
　　一打开门，弦月还挂在天上。
　　“殿下，宫里来人说让您现在进宫一趟。”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儿，元锁是断不敢打扰伯玄昭的，特别是汝凉钰也在的时候。
　　伯玄昭转身回屋，轻手轻脚的摸到柜子边上，拿出杏黄色的朝服就往身上套。
　　等穿好了衣服，转身的时候，看到被子里的汝凉钰撑着坐起了身。“宫里来人了？”汝凉钰打了个哈欠，也要跟着下床。
　　“再睡一会！”伯玄昭过去把人按住，在汝凉钰额头亲了一下，“有事了，我再让人通知你。”
　　汝凉钰能听出伯玄昭话语里的慎重，还有不容置疑。点了点头，还是顺从的又躺下了，“无外乎是在外养兵和巫蛊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