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220)
盛栎指着周母, 怒声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玩弄心计的无耻贱人!要不是我夫君, 你就是连给我舔鞋都不配, 还敢跑过来彰显这般不要脸的手段!原先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 现在看来, 都是一家子脏心烂肺的东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周母固然心虚, 但盛栎再怎么也是她的儿媳妇, 周围又是一帮下人看着。她在周高怀府上充老太君充习惯了, 很是招人恨, 此时被盛栎这样指着鼻子痛骂,只觉得周围一片讥笑的眼神, 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周母脑袋一热, 也忘了先前的教训, 尖声道:“死丫头,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
盛栎的性子并不软和,只是平时自矜身份,确实是头一回当中骂出来这么难听的话,她没想到周母都干出了这样的事来居然还敢还嘴,气的抬手就想给她一个耳光。
但是即将打到周母脸上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身边周高怀难堪的神色,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诚然,他今天终于意识到了周家人的恶毒刻薄,知道站在自己这一边说话了,但是那到底是他娘,自己这一耳光下去固然解气,可也足以让周高怀对周母的埋怨变成愧疚。
盛栎心念转动,慢慢把手收了回来,说道:“为了瑜信,你就是多可恨,我也不能冲你动手。”
周高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盛栎不哭不闹,静静地对他说:“刚才你说,以后再不想受周家人的气,这件事也要查个清楚,公正处理,可是真的?”
周母连忙道:“胡说八道,你还敢撺掇我儿子不认我!”
周高怀脸色一冷,一眼也不看她,沉声对盛栎说道:“栎娘,我固然不堪,但说出的话一定作数,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盛栎道:“那好,你跟我回镇国公府。他们一天不走,这个周府我也就一天不想回来了。”
周高怀点了点头。
周高怀竟果真要跟着盛栎一起离开,周高明急了,疯狂地拽着母亲的衣角,向她使眼色。
周母一个激灵,意识到大事不妙,忙道:“干什么去镇国公府啊,咱们周家的事,去那、去那……能有什么用?有话说明白不就得了?”
盛栎淡淡道:“别跟我说‘咱们周家’,镇国公府才是我的家,瑜信刚才说了,以后要跟你们断绝关系,没听见吗?”
她冷眼看着周母惊慌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从现在开始,咱们之间就是陌生人。但是你们找个怀孕的女人上门羞辱我,还妄图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冒充是瑜信的骨肉,这笔账必须算清楚!我自然是要找我爹娘兄弟来做主的!”
周母半张着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如果说以前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儿子的官位很高,经过白亦陵那一次教训之后,却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盛家的厉害。
上回被拖进北巡检司围观那些上刑犯人的记忆犹在脑海中盘旋,周母急促地喘息着,简直是一副马上就要断气了的感觉,惶然道:“这,不要吧……”
她想去抓盛栎的胳膊,被盛栎身边的侍女狠狠瞪了一眼,将手架开。
周母不敢再强行阻拦,一边弓着腰小跑在盛栎的旁边,一边连声哀求道:“栎娘,栎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别置气。都是娘不好,娘往后再也不给你们添乱了……”
她说了半天,看盛栎不理不睬,最重要的是连周高怀都果真一句话也没说,简直吓得连心脏都提起来了,慌的浑身直抖:“你好歹也顾念一下阿怀的体面!我可是他亲娘,他不会不管我的,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盛栎霍然停步,看着周高怀说道:“她说的也是实话。你现在要是心不甘情不愿,就不要为了我委屈,走与不走你来决定,勉强没意思,我绝不逼你。”
周母喃喃地说:“阿怀,快劝劝你媳妇,不能让她回去啊,这点小事,不至于的……娘以后再也不偏着你大哥了……”
她吓得脸都白了,完全没有往日嚣张的样子,周高怀孝顺了二十多年,要说看见母亲如今这幅样子一点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分别听到盛栎和周母的话,他却在心中叹了口气。
周高怀只是性格软弱了一些,可不是傻,他能听出来两个人说话的意思。
不管是真心还是会做人,最起码盛栎通情达理,不会勉强他,让他为难,愿意跟他一块好好过日子。周母却是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用所谓的亲情来逼迫他,分毫没想到他以后应该如何自处。
在这种情况下,周高怀也明白,就算他今天跟盛栎一起走了,盛栎也不会对周家人赶尽杀绝,顶多是给点小教训完全不来往罢了,这也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但一旦他再次给周母机会,别说盛栎不原谅,就算周高怀自己也会唾弃自己。
他没看母亲与兄长,只道:“栎娘,要回去就快一点吧,晚了只怕岳父岳母不在家里。”
周母急的团团转,简直连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向来温吞孝顺的小儿子还有这样发怒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会把事情做的那样过分。
眼看着周高怀和盛栎就要出门了,周母简直恨不得给他们跪下,结果正在这个时候,在场众人忽然听见一声高喝:“谁都不准走!”
周高怀震惊地看着眼前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的兄长,简直觉得这些人都疯了:“大哥,你干什么?!”
刚才争执的时候没人注意周高明,却见他这时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把菜刀出来,站在周府的大门口,后背贴在门板上。
周高明倒不是傻到要砍他们,他见众人都靠过来了,虚张声势地将手里的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冲周高怀说道:“你今天要是敢走,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信你就试试!反正、反正你要是去你老丈人家告状,我们早晚也得被整死,倒不如现在死了的干净,还……还少受折磨呢!”
上次周家所有的人都被白亦陵拖到北巡检司的大牢里面去参观了一圈,从此对这位心狠手辣的指挥使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里面犯人的哀嚎与呻吟、空气中弥漫的腐臭血腥、以及被裹在烂草席里拖出去的尸体,都是他们想也想不出来的恐怖景象,当双腿发软地被人给架出来之后,周高明都几乎以为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具死尸。
天地良心,他那时候还什么都没干呢!碰瓷的是他那个败家老婆,得罪人的是他爹娘,关他什么事?!
上回被家人连累还受了那样的一场惊吓,这回的事情周高明却是主谋,他完全相信白亦陵会直接把他关到牢里面,那种地方,进去一天他就要死了。更何况除了白亦陵以外,其他的盛家人也都不是善茬。
说什么也不能让盛栎和周高怀去盛府告状!
周高明挡着门不让人出去,周母一见,也立刻被点醒了,开始寻死觅活地闹了起来,盛栎忍无可忍,刚要令人强行把他们按住,周高明身后的大门忽然发出了“咣”一声巨响。
有人从外面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那力道极大,原本靠着门的周高明几乎是直接飞了出去,刀落到地上,他自己骨碌碌顺着台阶滚下来,磕的鼻青脸肿不说,脚背还被原本拿在手里的菜刀不轻不重地砍了一下。
鲜血涌了出来,周高明抱着脚大声惨叫,也没了刚才举着刀大喊要自杀的勇气了。
敞开的大门后面,白亦陵背着手站着,打量闹哄哄的现场,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盛栎看见他之后,委屈突然涌上心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周母和周大哥则是吓得齐齐变色。
白亦陵本来是为了周高怀来的,看他们一个个脸色不对劲,府里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也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沉声道:“说话!”
盛栎回过神来,见白亦陵的脸板着,一时竟然有点不敢看他,示意身边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将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白亦陵一声不吭地听完,一时真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盛栎本来就不是他的亲生姐姐,比起盛季来,性格又过于倔强敏感,白亦陵回到盛家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她交流最多的就是盛昊想要设局害人那一回,除此之外,两人接触几乎少得可怜。
对于盛栎,他是五分怜惜,两分无奈,还有三分却是气她太过争胜,凡事拎不清楚轻重。
眼见周围乱糟糟的,地上又是鲜血又是碎瓷片,白亦陵先没对此事做出什么评价,说道:“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门关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去。”
吩咐完之后,他又冲盛栎点了点头:“二姐,你跟我来。”
他倒是反客为主,站在这周府当中比主人还要主人,周家的下人大部分都是跟着盛栎陪嫁过来的。这家的日子不好过,下人们已经被一出又一出的闹剧弄得心力交瘁,不知所措,听到白亦陵的命令,就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立刻欣然称是,纷纷执行。
盛栎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大步流星的白亦陵身后,进了房间。她的两个侍女也在后面跟着,最后进去要关门的时候,小狐狸嗖地一下从门缝里闪了进去,轻盈地跳到桌上,乖乖蹲坐下来,没有打扰里面说话的人。
白亦陵一掀衣摆坐下,喝了口刚端上来的茶,听过了大致情况,这才向着盛栎问道:“所以我若是不来,这件事二姐又打算如何解决?回家请爹娘为你主持公道,将周家人都收拾了吗?”
盛栎:“……是。”
白亦陵似笑非笑地扬了下唇角,又问:“那如何收拾?”
盛栎一时也没想好,听他这样一问,不由语塞,迟疑一下道:“这……回去与大家商量一下。”
白亦陵额角青筋一跳,深吸口气,毫不留情地说道:
“谁替你做的了这个主?你如今会有这样的麻烦缠身,就是因为凡事不计后果,总是先做了再想如何收拾烂摊子。所谓富贵有极,人当知足,你要是开始委屈了自己就一直忍着,要是受不得委屈当初就别强逼着自己嫁了!”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点了点盛栎,气势逼人:“他周高怀是爹娘生出来的,你们说断了关系就断了?还要大张旗鼓回娘家告状,这周府的大门一敞,姐夫还想不想在礼部待下去了?你以后是和离是继续过,名声还要吗?以后凡事也倒也好生想想,不该挣的面子别争,到头来弄得别人麻烦,自己也是一身官司,有什么好处!”
盛栎长这么大都被被人这样训过,别说白亦陵是她弟弟,就算是旁人训孙子都没这么个训法,两个在旁边看着的丫鬟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