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害我[重生](42)

　　“你怕个熊，有火蕴天尊在，君……那家伙还能反了天不成？”
　　“说的也是，万事都有火蕴天尊在，他会保护我们的。”
　　客栈楼上楼下的讨论声不断，言允初同洛琅进入客栈，笔直走到柜台前交涉，那店老板笑了笑，叫来了伙计引领言允初上楼。
　　“买主早就等在厢房之中了，公子，请。”
　　言允初根据店伙计的指引推门进入厢房，厢房内飘荡着熏香的味道，言允初却临迈进一步而犹豫，洛琅倒是痛痛快快的跑进屋，还大声吆喝道：“人呢？涅槃令在哪儿？”
　　“洛琅。”言允初就站在门外，目光警惕、少有的凌厉，神色肃穆的看着屋内四周，“回来。”
　　“怎么了？”洛琅虽然好奇，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回来。
　　言允初没回答，冷彻的目光游走在厢房内外，最终停在了那绣有腊雪寒梅的屏风之上。
　　那诡谲的气息正从屏风后方传来，而且那种感觉隐隐透出的是……魔！
　　言允初将洛琅拽到身后，自己迈步进屋，缓缓走到屏风前面。透过那薄而光滑的屏风布，依稀可见对面坐着一个正在梳妆的人影。
　　“敢问可是持有涅槃令的老翁？”言允初问了句，对方没有回答，他便绕开屏风，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个人。
　　是一个身着青色襦裙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两对儿耳环，正照着镜子比量着哪个合适。
　　洛琅躲在言允初身后窥探，一眼瞧见女子头上的碧玉簪子，当场犯病，“是玉耶！”
　　“公子。”女人透过镜子看见言允初，眉眼带笑，一边梳妆一边问道：“公子可是真有龙心？”
　　言允初不答反问，“姑娘可是真有涅槃令？”
　　“当然。”女人伸手进首饰盒，从其中拿出一个荷包，打开来取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布满符文的纸，并且被按照规则用繁复的手法折叠着，最后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篆字体：令。
　　“我的东西带来了，公子的呢？”女子望着镜中少年问道。
　　“有。”言允初探入隐界，将龙心展现给女子看。
　　那女子的身体明显激灵了一下，再不复方才的镇定悠然，几乎是猛地站起身，几个箭步走到言允初面前紧盯着龙心看。她的眼睛瞪目欲裂，瞳孔中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突起，浑身哆嗦的极力忍耐心中的震惊和愤怒。
　　“真的是……”女子下意识要伸手去抓，言允初却将龙心收回，“还请姑娘给在下涅槃令。”
　　“哦？”女子将那份惊慌和怨仇极力压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可以啊，但在这之前公子可否回答小女子一个问题？敢问公子是从哪儿弄来的这龙心？”
　　言允初似笑非笑，“龙心当然是从龙身上取下的。”
　　“少侠好身手，也极有胆色，莫不是孤身一人去往魔界屠龙？”
　　“若姑娘顾念龙心的来历而不敢交易，那在下也不勉强。”言允初注视着女子突然冷下去的脸色，作势要将龙心收入隐界，那女子当场凶相毕露，伸手如爪状，正面朝言允初抓过去。
　　洛琅吓得呼吸一滞，就见言允初以极快的速度躲过那杀招，并用力一抓那女子的手腕，女子顿觉吃痛，咬牙怒视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龙心？你杀了那条龙是不是？”

　　☆、真面目

　　
　　“你与那魔龙是何关系？”言允初面色阴沉的用力将女子往自己的方向拽。女子猝不及防一个少年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被拽了个踉跄不说, 胳膊还被死死禁锢着，根本挣扎不开。
　　女子横眉怒目，咬牙切齿道：“这样, 你且把龙心给我, 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涅槃令。”
　　言允初的眼中射出寒光，唇角荡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怎么觉得你会把我杀了呢？”
　　“若你回答的好, 我便不会对你怎么样。”女子疾言厉色，语气中带着一把毒刀，稍有不慎就会被大卸八块。她一面盯着言允初手中的龙心, 一面问道：“这是你自己得的还是从谁手里得的？”
　　言允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以一种诡异的笑容注视着女子，似乎是在故意拖拉让女子心焦。而那女子也不急躁，就心平气和的等着。
　　突然, 言允初眸色一凝, 猛地松开束缚女子的手，向后撤了数步。那女子一愣, 右掌悄悄凝聚起来的魔气打了个空，诧异的望着反应敏捷的言允初。
　　“摆出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之后暗下黑手。”言允初看着女子逐渐狰狞起来的面容，“别糟践人家姑娘，滚出来！”
　　女子大惊失色, 一面震惊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一面惊恐于胳膊上突然显现的符咒。原来言允初刚才那一抓，牵制的功夫就暗自布下了鬼咒，只觉得精神涣散难受不已，女子紧紧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怒骂道：“你卑鄙无耻！”
　　言允初面不改色，“跟你学的。”
　　那女子忍受不住剧痛，惨叫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好像死了似的。而与此同时在她胸前冒出一团黑雾，直接顺着窗户缝隙钻出去了。
　　“公子。”洛琅缩在窗帘后面哆哆嗦嗦，言允初正推开窗户，回头看了眼它便道：“你就在这儿等着。”
　　说完，言允初化作一道香风遁走，一路抵达京城郊外，言允初清楚的看见那团黑雾变换化身，待到黑雾褪去，正是一条身长百丈，引起飞沙走石，雷雨晦冥的魔龙！
　　它身上的龙鳞被闪电映照发出冷厉森然的寒光，龙须在风中飞扬乱舞，吼叫声震天撼地，魔气绕身，强大而恐怖。
　　“是你杀了我儿子，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气势滔天的龙吟震耳欲聋，言允初现在的境界是魂分，已然能听懂龙语。他的关注点并不在龙话上，而是这条魔龙的腹部上遍布着的奇特伤痕，是幽岚剑气？
　　这条魔龙莫非就是当初在混元珠梦境空间遇到的魔龙？
　　“你儿子？”言允初想起这魔龙的话，便顺着问道：“你是说时光回廊暗潭里的那条魔龙？”
　　魔龙暴怒：“果然是你！”
　　魔龙的那双赤红色眼珠恨不得突出来贴到言允初身上，它并没有急着报仇，或许是疑惑言允初的身份，或许是怕战斗中损坏宝贝儿子的龙心。它看着看着，瞳孔骤缩，那是愤怒又耻辱的眼神。
　　“就凭你一个少年，能杀了我那千年魔龄的儿子？”
　　算你还有点脑子。
　　言允初轻微叹气，雾苓的烂摊子由他来收拾，很理所当然不是吗？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当时雾苓不动手杀了魔龙，他言允初也得动手，所以归根结底，就算是他言允初杀的吧！
　　既然正好赶上了它母亲来寻仇，言允初脑中飞出小心思，便始于心机，笑道：“为何不能？令郎身为千年魔龙，却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湖潭里。既然连那种地方都逃不出去，可见它也不过如此。”
　　“你懂什么！”母龙果然怒了，身为龙最看重的就是尊严，哪怕侵犯了一点点都是不允许的。它当即抛下了为儿报仇的大恨，先维护起儿子的尊严。
　　“它不能出暗潭，因为是我把它关在里头的。不是它不能出，而是不想出！”
　　“龙腾万里，遨游九州，却甘愿屈身在一小小的水潭里。”言允初道。
　　“那是因为——”母龙几乎脱口而出，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让它闭了嘴。它似乎很忌惮很恐慌，又充满愤怒和焦躁。它再看向言允初之时，心中越发慌乱，蓦地想起梦境空间的经历，竟不由自主的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少年好像……
　　“你……当时使用的剑是什么？”母龙战战兢兢的问，即便它努力去隐藏内心的不安和胆怯，可眼底所渗出的恐惧足以证明它的恐慌，它害怕自己所想的变成现实，更害怕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实际上是个比魔更加残忍血腥的……怪物。
　　母龙激灵似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你到底是谁！”
　　言允初好像没听见似的根本没回答母龙的问题，反而以另一种形式问它道：“也就是说，当年把魔龙从北极解救出来的，是你？”
　　母龙浑身一颤，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明朗少年，“你，你是……你是冰封我儿子的……”
　　言允初稳立不动，面色从容的道：“你可见过我？”
　　这条母龙见了幽岚就能怀疑他的身份，可见是曾经见过自己。不然陌生的人除非见到君流霄本尊，不然单凭一个剑只会感叹剑气的超乎寻常，不会往仙剑幽岚上面想。
　　母龙近乎窒息，言允初的回答就等于是承认了。它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几乎是抽搐性的后退几步，惊慌地避开言允初的眼神道：“我见过你，可你却没见过我。”
　　言允初问：“此话怎讲？”
　　母龙欲言又止，明明只是普通的“君流霄”三个字，它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因为这三个字恶名昭彰，因为这个名字是魔鬼，已经在三界众生心中扎下恐惧的根基，即便这人死去多年，那恐惧却并没有丝毫减少，每每想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屠城的一幕幕，那血流成海的传言，三界通晓。
　　母龙闭上眼睛缓了会儿，幽幽开口道：“我被你师父关起来那会儿可经常见到你。”
　　言允初一愣，忙追问道：“你被我师父关起来过？”
　　母龙露出明显的吃惊，随后便转为冷笑，眼中满是讽刺之意，“你果真一点都不知道，是太过愚蠢还是太过信任你师父了？你难道跟那群愚蠢的人类一样，真把那火蕴天尊当成救苦救难救天下的神明了？”
　　言允初目光锐利，攥紧双拳说，“你都知道什么？”
　　“要我说，你师父就是个阴险狡诈，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像他那样心狠手辣的衣冠禽兽居然会是仙家，他连魔都不如！”
　　言允初紧咬牙关，控制自己焦虑的心神，“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也把你师父当成神明了吧？他可真会装啊，知道他为什么要抓我吗？那是因为他要用我来要挟我儿子。”母龙凶恶的吼道：“你是否为了提升境界修炼功法而丧心病狂我不知道，但是火蕴天尊那禽兽我很了解，他为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用我威胁我儿子替他办事，你猜猜是什么事儿？”
　　言允初心里咯噔一下，那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甚至不敢去深想，一直视为父亲的师父的光辉形象。哪怕被大义灭亲，他虽然心里有怨但是无恨，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身受不白之冤，给师父丢人了。可在听到母龙的一席话之后，他开始怀疑，甚至开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