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男主的绊脚石(57)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挑开了那层白纱床幔,床上躺着一个已然熟睡的少年,墨发披散,散落在蓝色的锦被上,白净的小脸上,长而卷的鸦羽静静的垂着,右眼角处有一颗让人忽视不了的泪痣,眉目如画,呼吸匀称的能让人看出来他确实是睡的不错。
男人的眉目微挑,狭长的眼眸里突然出现了一抹兴味来,他伸出手在少年白净的脸上捏了一把,触感柔软滑腻,倒是块好皮。
他的唇角扬了扬,正待收回手,就触碰到了少年脸上的泪痣,指尖一烫,手指绻了绻,最后还是还是放了回去,在那块肌肤上摩挲了两下。
宋梓洲眼下觉着卫沉有些奇怪,三更半夜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说是有事情要交待,结果他把茶壶里的茶水都给倒没了,卫沉却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眼眸低垂,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宋梓洲有些忍不了,他感受了下肚皮上的膨胀,最后还是道,“兄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卫沉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跟食指,听到宋梓洲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明日宋帝若是让你接管布防的事情,你便拒了”
宋梓洲一愣,“可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应承下来吗,中间可是出了什么变节”
卫沉点了点头,“阮琯溪出现在那里,下手的人只待了一会便走了”
宋梓洲的眉目蹙了蹙,“是那日在延清庙门口遇见的那位小公子”
卫沉嗯了一声,世人只知二皇子宋梓洲在宫养病,哪里会知晓二皇子宋梓洲根本就没去过宫宴,用的人也只不过是一具替身,真正的二皇子还在安王府里住着,有空了就随着自己的兄长出去浪一圈了再回来。
宋梓洲了然,“阮鸿书那个老匹夫,倒是生了个俊秀的世子,心思也剔透,要是能为我们所用,也是个好的,可惜了活不长”
卫沉手上的动作一顿,“何意”
这下倒轮宋梓洲不解了,“暗一他们给你交的情报,兄长你没看”
卫沉眼眸暗了暗,一般阮琯溪这种牵涉不了什么的人物,下属都是直接口述重要信息,还真是不会去看,他的神思转了转,这几次见他都没瞧出半点病弱的神色来,是藏的太好,还是根本没病。
这般想着,他才记起自己今夜本该是去探查他的筋脉,白日里那一战,他虽然是发现了来人,但在那一剑之前,阮琯溪的气息隐藏的极好,可他今夜是去干什么了...
卫沉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自在,同宋梓洲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走了。
阮镜之这夜睡的极好,早上起来才知晓昨天夜里,卫沉曾来过,阮镜之听了98K细细的描述卫沉是多么凶残的掐了他的脸,他只是轻笑,在98不解的问句里,只道还是不够火候。
这边算是没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来,朝堂之上却是翻出了花来,先是宋帝要废了太子的布防一职,改任安王任职,但久病初愈的安完却是坦然拒绝了。
对着坐在皇座上的人行了行礼,便道,“父皇,儿臣只求长伴在您身侧,承欢膝下,不求其他,至于这布防一职,太子任职多年,现如今也只是犯了这一回错,儿臣恳请父皇,再给太子一个机会,相信太子此次,定当痛改前非,整治下士”
宋帝虽然还是有些犹豫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太子,但太子确实是比安王有经验,要是真让安王任职了,那必然是要有些交接处的麻烦。
更何况安王自己都这么说了,想到这里宋帝的眼神就软了软,“你们兄弟能够这么互帮互助,手足情深自然是好的,既然如此,就命安王为西凉洲布安指挥使”
宋河远本来听到自己这个二皇弟这么识相的不跟他抢布防一职,还心生喜意,没想着这西凉洲的指挥使就被他父皇又许了宋梓洲,这可是他一早就看下的肥差,虽然不是给自己当,但他已经许好给了章知武,这下该如何交代。
他面上焦急,视线望向了他的舅舅右相章成案,章成案已经是只千年成精的老狐狸自然是明白宋帝这时的心意已然是定了。
且二皇子刚才还拒了老皇帝一次,眼下说什么都是不会再拒一次的,只好冲太子摇了摇头,心下开始仔细谋算该怎么给自己的儿子再求一个差位来。
太子虽然在政道上资质平庸,但好在是听右相这个老狐狸的话,可到底是心有不甘,眼神又开始扫了眼兵部尚书阮鸿书。
阮鸿书一再努力的低着头,就是为了让太子不再注意着他,他也是只老狐狸,也明白此事是没什么回旋的余地的,但他不是位高权重的右相,也不是太子他舅舅,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安王殿下大病初愈,就这么让安王殿下上任,怕是会伤及神思,不如给殿下派及左右贤才,待日后殿下身子彻底好了,这二位贤才是去是留就由着殿下做主,岂不美满”
这话说的,不愧是老狐狸,明面上说是为了人好,背地里就是要找两个自己人来分了这美差,说什么是去是留自己决定,到了那时候怕是早就巩固了地位。
就连右相都忍不住高看了阮鸿书一样,投去一个赞赏的神色来,转头时便立即附和道,“陛下,臣以为阮尚书的提议及好”
阮鸿书强撑着自己面上的微笑,这已经是他急中生智,想的最为稳妥的法子,好在右相跟太子都满意了,至于皇帝会不会答应,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宋帝也很是满意于这个决策,但到底是放在老二身边的人,怎么看都要看他愿不愿意,“梓洲觉得如何”
宋梓洲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心道还真是群老狐狸,但他也不会拒绝,这宋帝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是决定好了的,他要是拒了。
宋帝定然心生不悦,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就毁了一半,只是笑道,“一切都听父皇做主”
宋帝很是满意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恭顺听话,刚想考虑着人选,就听太子上前一步道,“儿臣听闻右相家的大公子,自小聪慧,在江都也有贤明,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宋帝不太喜欢有人干涉自己的决定,但既然是自己的儿子也只能皱了下眉,又听他举荐的人是右相家的公子,不免望向章成案的方向,“右相以为如何”
章成案很是谦逊的低下头来,“犬子不才,但既然圣上看重,那自然是要让他,多少出去历练历练的”
宋帝并没觉着自己看重章成案的儿子,但他是右相,又是陪自己打下帝座的人,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笑道,“既然如此就封他为西凉右侍郎,不知爱卿们可还有人选”
太子心里高兴西凉洲指挥使的位置被瓜分了出去,正上着兴头,还想着把自己的党羽里的势力给分进去,正待举荐阮鸿书家的庶长子。
就听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响在这大殿里,让人都不得不注意到他,宋帝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毕竟是为他受的伤,心下愧疚,便轻声问道,“梓洲可有人选”
宋梓洲又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有些虚弱,“儿臣自然是听父皇的,不过这主意是阮尚书提的,儿臣想着不如就选阮尚书家的....”
他说着就又咳嗽了几声,太子虽然很奇怪宋梓洲怎么会突然帮他,但想着这宋梓洲这么上道便也没出言阻止。
就听宋梓洲不紧不慢,“不若就阮尚书的嫡长子如何,儿臣听闻他是个玲珑心肠的人,想来也是能帮的了儿臣的”
此言一出,只有宋帝一人不明所以,右相沉着一张脸,没想明白这二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阮鸿书则是一脸奇怪的看向宋梓洲,心道阮琯溪是怎么跟二皇子牵扯上的,太子也是一脸莫名,但想着终归是阮尚书的儿子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
宋帝笑着点了点头,询问起了阮鸿书的意见,阮鸿书自然是不敢不同意,但还是有些犹豫,
“启奏陛下,臣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臣的这个儿子,自小体弱多病,更有医士断言臣这儿子怕是活不过二十,再者犬子现还在延清庙为臣的发妻祈福一年,怕是....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那头的宋梓洲又开始掩袖咳嗽,声音里平白让人听出一丝凄凉的意味来,
“儿臣刚出鬼门关里出来,听闻我这表弟同我一般幼年丧母,还自小体弱,不免心生同感,不如父皇赐儿臣同他一起去祈福好了,正好近来宫里不平,儿臣自当帮父皇祈求身体安康,国泰民安”
大殿上的几人齐齐就变了脸色,这宋帝以前虽不喜这二儿子,但提及懿心皇贵妃时,总会给安王多些体面,更何况,今日的安王不同之前的安王。
宋帝连犹豫的时间的都没有,立时就训斥了阮鸿书不识好歹,也不管阮世子究竟是不是在祈福,一锤定音,就应了这事。
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没人见着他们虚弱的二皇子那双淡漠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兴味来。
第67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护国公府,姚姨娘待在房内,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延清庙内,把阮镜之的头给他剃了,再点上戒疤,让人一辈子都待在延清庙内,再也翻不出半点朵浪花来。
眼瞅着她们这二房刚舒坦了半个月,那晦气的东西就又要回来了,还升的是西凉左侍郎的位置,这等美事,太子殿下本是嘱意她的儿子,现下无端被人抢去。
气的人头风病都犯了,现下正躺在床上,跟她的两个儿子商谋着事情,三人脑袋瓜一凑,阮慕松的脸上出现了点担忧害怕的神色来,“娘,要是人没死成怎么办”
姚姨娘躺在床上,虽在病中,却也是涂了口脂的,红唇一翘,眼神瞧着就有几分怨毒的神色
“没死,也要给他割下半条命来,只要他伤着了些,我就去求老爷给你的大哥把差事谋回来”
她说着,又怜爱的摸了摸阮慕松的脑袋,“你还是心太软了,成大事者就该狠辣果决,就如你大哥一般”
阮慕柏今年与阮镜之同岁,从小在母亲的影响下早已养成了同一副狠辣心肠来,微笑的对着他的弟弟点了点头
“慕松,娘说的没错,你还是太心软了,若日后还是这副菩萨心肠,终会成位我和母亲的软肋,你且看看灵蓉,虽然比你小上一岁,脑子却是比你灵光了不少....只是可惜...”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连带着姚姨娘都叹了口气,她这女儿虽然什么都好,只可惜一颗心是掉在了安王那里,也怪太子生的不够俊朗,没传的一点好皮相。
可这话,却是说的偏差了些,太子是不够安王俊朗,但放在普通人里,那也是扎眼的存在,可惜就可惜在他遗传的不够优秀。
这日天气正好,碧空如洗,地坑天罡正在吭哧吭哧的努力把他们家世子爷的东西都收理打点好。
地坑心里高兴,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特别有干劲,把他们家世子爷手里的蓝色封皮书毫不犹豫的取走,就乐颠颠的对阮镜之道,
“世子爷果然没骗我,还真是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还得了一个西凉左侍郎的职务,奴才曾经听人说,这个职位要是坐的好,就是有了实权的,看到时候姚姨娘还敢怎么诽谤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