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开车贼六[快穿](43)
“妈……”梁母转身要往房间走,谢立霖膝行两步要拦住她,就在这时,梁母身子一歪,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她心脏不好,连番刺激,速效救心丸也没扛得住,当场晕了过去。立刻送到最近的大医院抢救,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脸都是冷的,喊道:“谁是病人家属?”
谢立霖和季凌同时走上前去应声,兰多则跟在季凌身后。
“老太太有心脏病你们不知道吗?本来就不能受刺激,明知道她刚有过发作征兆,吃了速效救心丸,为什么还要刺激她?你们倒是孝子贤孙啊,巴不得她死是吧?”
这是公立医院,不是谢立霖熟悉的私立医院,医生根本不认识他也就更谈不上给他面子。给梁母急救的医生是出了名的医术好敢呛声,好不容易把老人家从鬼门关拉回来,看到这帮搞事的家属就来气。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但是我作为医生,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老太太再不能受一点刺激,接下来必须静养。刚才要不是你们送医院送得快,现在她人就没了,谁都救不回来。”
梁母就这么在医院住了下来,这天梁母情况好了一些,季凌心里想着放弃出国念书留在国内照顾老人,想了想还是没敢说。不知道梁母怎么想,他怕一说就把人刺激了,不过他确实在考虑这个事。
舅舅再爱我一次4
梁母住院,季凌自然是来陪床看护的,兰多进入暑假,梁母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于是他也跟着来了。另外还有一个死皮赖脸强行要来陪床的谢立霖,梁母不见他他就天天来打卡。上午一回、中午一回、晚上下了班还住在医院,动用关系愣是让他弄了个床位就近陪着。
谢立霖不是装样子,他是真的担心梁母,也觉得愧疚,想要征得原谅。
说起谢立霖这个人,背叛妻子固然可恨,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他始终知梁母的恩情,可以说把梁母当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尤其是这么多年梁母几乎没沾过他什么好处,送的房子不住,还是坚持住在大学老宿舍楼里。退休了要接她过来享福也不来,还是选择接受学校的返聘为教育事业发光发热。
这样的梁母,无论私情还是公理上,他都非常敬爱。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了,当初那些雪中送炭的温暖在岁月中逐渐失落,当他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好像过去的那些事也就没那么不可挑战了。所以他还是在“让恩师失望”和“放弃怀着他的孩子的女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内心是希望实现两者的和平的,所以他姿态摆得很低。他打心底里觉得,梁佩雯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戚嘉言才十八岁,在这世上梁母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只要自己诚心,一定可以赢得谅解。
但是谢立霖错了,梁母再清醒不过,她更知道,自己长眠地下的女儿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佩雯外柔内刚,要是真的知道谢立霖犯下这么大的错事,一定会毫不犹豫带着韶韶离婚,彻底离开谢家。她作为梁佩雯的母亲,没有权力为外孙的未来做决定,但是她不想再和谢立霖有任何往来,否则她在地下的女儿如何安息?
梁母不见,谢立霖就一直在医院住着,各种滋补药品流水一样往梁母的病房送,还抢着打住院费。对他的东西,季凌拒绝的很干脆。他送东西来直接扔回去,他要付钱还没等他掏出银\行\卡,季凌医保卡已经递了过去。
他们在医院僵持着,谢立霖家里那位急了。那个女人叫朱雅秋,她其实跟谢立霖有点相似,也是一个家里破了产的娇小姐。但是和谢立霖不同的是,谢立霖靠自己翻身,而她只想靠男人翻身,关键是对付男人她确实有手腕。所以当时十九岁的她挑中了谢立霖就不放手,怀孕后才有那个意志独自生下儿子。
明明爱的是钱,她却一直一副爱的是人的样子。明明是主动找回来,却一副只是为了孩子着想的态度。她甚至扮了十年乖巧,懂事、听话、温柔善良。她几乎就是谢立霖这样的男人梦中情人的样子,和梁佩雯大相径庭。
梁佩雯出身高知家庭,性格独立有人生追求,她的生活丰富多彩,除了刚恋爱的时候,她的目光再也不会一直停留在谢立霖身上。她热爱绘画、摄影,学习舞蹈、古琴,她有自己的事业,还经常出门旅行。她爱谢立霖,但是她的生命中不止有谢立霖一道色彩。而谢立霖在朱雅秋身上感觉到的却是全身心投入的爱恋,这个女人的世界里只有他,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神,她唯一的依靠。
尤其他们还有着类似的经历,他更加心疼她,而不是一直有妈妈关怀,一生坦途的梁佩雯。自信的人一旦陷入一种思维,他身边的一切都会为他佐证他的想法的正确性。梁佩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艰难他无法想象,梁佩雯因为母亲忙科研课题没空照顾自己的辛苦他没一起经历过,但是朱雅秋的眼泪灼伤了他的手,她的痛也是他曾经历过的切肤之痛。
谢立霖眼中全心全意恋慕他的朱雅秋果然是离不开他,他不过是住了一星期医院,朱雅秋就怎么都劝不住非要带着儿子来陪他。谢立霖拗不过他心里“怀孕而情绪敏感的小女人”,让人把朱雅秋母子两也送来了医院。
季凌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他不会处理这种复杂的家庭矛盾,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兰多更是听到谢立霖的声音都想打人,根本不会往他住的方向看一眼。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还是梁母。
有一天上午,梁母精神恢复了很多,靠在床上看电视,季凌正在给她削水果,兰多为了逃避祖孙式亲密互动,在一边装模作样“认真”做初中生的暑假作业。梁母看着电视,发现一个女人在她病房门外徘徊。也不认识,她也没有一直盯着病房里看,就是看起来有些不安和担忧,偷偷窥探,但是看起来没有恶意的样子。
当时病房门开着,如果对方真有事其实自己走进来就是了,但是这个女人偏偏没有走进来一步。梁母根本没把人往谢立霖的情妇身份上去想,照她的想法,这女人应该是躲自己还来不及的,怎么会跑来医院。所以当时梁母以为是别的什么人不好意思进来,就冲她招了招手说:“有事吗?进来说吧。”
梁母脸上带着笑,很和善亲切。她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女人,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
朱雅秋把梁母的反应都算计到了,听到梁母叫她,就走进了病房。季凌和兰多闻声回过头去看时,她人已经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兰多眼中满是憎恶的神色,季凌克制住自己才没霍的站起身来,他觉得应该不动声色把这女人弄出去才行,不能让梁母知道她的身份再受到刺激。
但朱雅秋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走,她无视季凌盯向他的目光走了进来。
“您好。”她礼貌的打招呼,鞠了个半躬。
梁母还没说话,季凌当先站出来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出去说,我妈要静养。”他的语气生硬,带着压抑的怒气。
梁母奇怪的看向养子,用眼神询问他怎么这么不礼貌。
季凌没有回应,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无声的告诉朱雅秋立刻出去。
朱雅秋瞬间花容失色,摆出一副惊讶委屈的样子,眼里含着泪大大冲梁母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您。”
本来梁母只觉得季凌反应过度,这下看到朱雅秋的表现更察觉到了不对。电光火石间,她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你认识谢立霖?”梁母的脸色冷下来。
朱雅秋好像受了惊吓一样,看着梁母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沉默反而映证了梁母的问话,梁母一下血压就往上飙升,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冷着声音问:“你来干什么?”
“我……我……我只是想来跟您……道个歉。”女人一副懦弱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的楚楚可怜,但是这种表现更加刺激了梁母。
季凌忙上去给梁母顺气,兰多站起身来,语气冷得带冰渣子:“滚。”
面对这一屋子人的反应,朱雅秋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她立刻语无伦次一般的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破坏梁姐姐家庭的……我就是……太爱立霖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爱他……”
房间里监控的仪器发出尖锐的鸣叫,紧接着医生护士匆忙的脚步声响起,朱雅秋被医护人员推开缩在一旁,季凌和兰多也被留在急救室外。等中午谢立霖回医院的时候,看到就是他守在急救室门口的儿子和妻弟,还有一个在急救室外拐角的地上抱膝哭泣的朱雅秋。
“怎么回事?”他着急的询问谢韶和戚嘉言,没人理他。
然后他又去看朱雅秋,问她发生了什么。朱雅秋一见到他哭得更厉害了,哭着断断续续把刚才的事说了。说她就是关心梁老太太的病情,偷偷在门外看了两眼,没想到被梁母发现了。梁母把她叫了进去,她没办法,只好上去打招呼,结果梁母猜到了她的身份,一下就受了刺激。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立霖,你一定要救伯母……”女人翻来覆去说着这一句,谢立霖满腔怒气都歇了。说到底她不是故意的不是吗?她也没有害人之心,不能怪到她头上。
好莱坞欠朱雅秋一个奥斯卡,兰多五感敏锐,把她所有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他不是真的谢韶,和梁母也没有祖孙感情,但是听到谢立霖安慰朱雅秋,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大步走上前去,兰多忍着厌恶一把就掐住了朱雅秋的脖子。
舅舅再爱我一次5
十二岁大的孩子,哪怕发育得比一般孩子好,谢韶这具身体也才不到一米六,朱雅秋之前根本不把这么一个小身板当成威胁,但是被他掐住的一瞬间她就觉得死亡在逼近。她下意识挣扎起来,眼中带着恐惧,两只手拼命扒拉谢韶迅速收紧的手指。
事发突然,谢立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拉扯兰多,喝道:“你干什么?想杀人吗?”
季凌这时也追了上来,他想都没想就把谢立霖推到了一边,然后整个人抱住兰多,把自己的手覆到了他的手上。季凌凑近他的耳朵,温和地说:“为这种女人犯法,不值得。你的一生比她死不死重要多了。”
朱雅秋脸憋得通红,她的手被季凌推开然后又抓住了兰多的手臂,指甲都用力得在他手上都掐出了口子。季凌见状一个小擒拿,立刻让她双手卸了力,她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眼里的恐惧越来越大。
一切发生得很快,等到走廊上其他人注意到这里时,兰多终于松开了手。他靠在季凌怀里喘息,面色阴沉得可怕,阴沉得让谢立霖这个当爹的都有点害怕。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却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一样转身走回了急救室门口。季凌跟上去,两个人谁都没理拐角的谢立霖和朱雅秋。
等待急救结果的时间特别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季凌和兰多本来和梁母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却都奇异的因为梁家母女的经历而对梁母产生了特殊的关心。
可命运有时候很无情,并没有因为梁母是个好人,因为急救室外有人真诚的关心着,就放过梁母。急救室指示灯熄灭的时候,走出门的医生脸色悲伤,他语速很慢,很低落的告诉家属:“梁教授走了……请节哀。发生什么了,明明之前数据都正常……我准备等她的病情彻底稳定了跟她谈手术问题的……”
走过来的谢立霖也听到了这句,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原地。明明今天早上医生还说她恢复得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现在突然就……躺在了急救室的病床上,再也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