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渣’到底(4)

　　对于宝剑什么的沈缙不是原主沈将军，并不太在乎，因此他岔开这个话题：“不知孟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孟一堂道：“在下只为今日救命之恩拜谢。”
　　沈缙打量了一下孟一堂，此时他的脸色好看多了，起码不像早上那样头冒虚汗面如金纸，虽然仍旧有些病态苍白，但却明显更有血色活力。他清俊的面容上带着温柔又耀眼的笑容，双眸含情般看过来，温柔而缱绻。沈缙微微眯了一下眼，开口道：“孟公子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坐在主座，然后请孟一堂入客座，很快便有侍女前来添茶水。
　　孟一堂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微笑道：“今日还多亏了沈将军仗义相助，在下和家父感激不尽。不过家父事务繁忙，只能由在下亲自登门道谢了。”
　　沈缙并不意外孟丞相的避而不见，毕竟两人之前所站的阵营不同，即便是自己阴差阳错下对他儿子有救命之恩，他也是不好随意上门道谢的。
　　不过孟一堂自己来就无关紧要了，一是因为沈缙对孟一堂的确有救命之恩，他来道谢实属情理之中；二是因为孟一堂虽然身份特殊，但如今无官无职，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即便是来将军府也不会被人当做是孟丞相向沈缙示好。
　　到了孟丞相和沈缙现在这个地位，两人之间的对立不是一句说结束就能结束的，不光是皇帝不会允许文武之首交好，就连文武百官也不会允许。
　　丞相和大将军乃是文官之首和武官之首。若是两人交好，皇帝会觉得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不稳当了。而且文武大臣们之间的争锋也不可能让两人交好。文官自认为清贵，看不起草莽出身的勋贵武官，觉得他们是没规矩的暴发户；而武官认为如今边境战乱纷纷全靠他们这些当兵的保家卫国，这群只知道动嘴皮子的文官一边在后面坐享其成一边嫌弃他们，简直就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白眼狼。
　　只不过，沈缙倒是有了一点有趣的发现——孟丞相的独子竟然是个喜欢武的。
　　沈缙习惯在谈话时不着痕迹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小见大，从对方的细微动作能够判定出对方此时的情绪。刚刚他在与孟一堂谈话时，孟一堂竟然时不时的目光朝那柄挂在墙壁上的玉光剑瞟去，看起来似乎很喜欢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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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丞相乃是文官之首，因此他的儿子即便是病秧子，那也必须是个才高八斗的病秧子。
　　因此孟一堂五岁开蒙，十一岁过了童生试，接连成为秀才举人，可惜的是，在考进士的时候在考场上发病，被抬了出来，差点一病去了。孟丞相这才吓得不敢再要求孟一堂去下场考了，否则那一届的状元郎就要退位让贤了。
　　后来孟一堂身体好了很多，也不见他再去下场考试，倒是偶尔能听说他在家里打打拳，据说是养身用的。
　　如今看来，孟一堂估计是喜欢武的。若非他身子不好，想必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沈缙这么想着，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他目光落到挂在墙上的玉光剑上，问道：“你喜欢？”
　　孟一堂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他以为自己看向那柄宝剑的动作足够隐蔽，没想到竟然被沈缙发现了。
　　“在下-体弱，也曾练些拳脚功夫健身，不过正因如此，才更希冀有朝一日能仗剑天涯。”
　　沈缙了然的点头，这孟一堂是个病秧子，走路都不能走太久，会想要像那些健康的人的一样舞刀弄枪的很正常。不过孟一堂和他两人的身份都有些敏感，沈缙本想从沈将军私库里取一柄宝剑送美人的，但后来又想到送宝剑很可能被孟丞相误认为是挑衅，只得作罢。
　　不过沈缙还是开口道：“你身子虚弱，可以试着练一练五禽戏强身健体。”
　　虽然这是个架空的世界，但神医华佗和五禽戏还是有的，只不过少有人听说过五禽戏。毕竟这个世界有不科学的内功，五禽戏这种只能强身健体的玩意儿只有那些生不起病的平民才会学，因而五禽戏流传范围不广。而孟一堂显然是没办法修炼内功的，否则不会还是这么病怏怏的，孟丞相还不至于弄不来几本内功心法。
　　孟一堂喃喃道：“五禽戏……”他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然后对沈缙感激的道：“多谢沈将军了。”
　　他并未问沈缙五禽戏是什么，反正以丞相府的能力，想要得到五禽戏还不简单么？更何况沈缙只简单的提了提五禽戏，并未仔细解释，显然他也是认为以丞相府的能力足以找到五禽戏。
　　孟一堂不知是不是从沈缙这里得知了一种可以让自己更健康的方法后有些耐不住了，他跟沈缙寒暄几句后，便提出了告辞。
　　沈缙虽然有点遗憾没能跟心水的美人儿多聊一会儿，但还是未曾出言挽留，派管家送他出去了。至于他自己……孟一堂的身份还不足以让沈大将军亲自相送，尤其是他老爹还跟沈缙不对付。
　　等孟一堂离开后，管家却拿着一个木盒子回来了。
　　这个木盒子乃是檀香木，上面的花纹古典精致，锁扣也设计得极为精巧，即使不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仅仅这一个盒子便价值不菲了。
　　沈缙打开木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翻开一看，竟然是两本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剑谱及其内功心法。
　　难怪孟一堂要等到离开的时候才将东西叫管家转交，这是怕他不肯收吧？
　　孟丞相也真够大方的，竟然拿这等绝世剑谱孤本资敌？看来他也算诚心感谢他。
　　沈缙翻看了一下剑谱和心法后，立马将之前的想法打消，孟丞相不愧是个老狐狸，他就说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拿绝世剑谱资敌，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绝世剑谱和心法的孤本价值是挺高的，但是修炼的要求也非常苛刻，竟然要逆脉之人才能修炼，基本上没人能达得到。沈缙拿到手也就只有收藏作用，难怪孟丞相这只老狐狸送得这么痛快。
　　沈缙对这两本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但他却修炼不了的剑谱和心法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原著中是没这两本剑谱什么事的，他随意的将剑谱收进盒子里，叫管家收入他的私库里妥善存放好。


第7章 1、1帝王受x将军攻
　　入夜，夜色深沉，月亮早已躲入了厚厚云层的怀里。
　　沈缙还在书房处理公务，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他穿越前也是一个大老板，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有些手生，便拖得晚了。
　　刚刚翻开一本公文，沈缙突然抬头：“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正是本应该在皇宫中批奏折的慕长胤。
　　沈缙看了一眼因为他盛夏贪凉大开着的窗户，然后对慕长胤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做皇帝的武功好就算了，竟然还半夜出宫爬姘头臣子家中的窗户。
　　慕长胤走到沈缙身边坐下，目光随意的扫过桌面上的公文，最后落到沈缙被烛火印得柔和了许多的面容上，道：“今日你救了孟一堂。”他这句话是陈述句，但沈缙却听出了几分质问。
　　沈缙沉默了一下，道：“我当时并不知他便是孟一堂。”他抬眸看向慕长胤，又道，“你不该对孟一堂下手的。”
　　慕长胤皱了一下眉，道：“孟一堂是那只老狐狸的独子，若是他死了，那只老狐狸可未必撑得下去。”
　　孟丞相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只是他一直死撑着不愿意告老，让年轻气盛的慕长胤不得不想办法让他死在丞相之位上。但孟丞相身边有不少武功强大的暗卫保护，刺杀是不行的，而且容易引起朝堂骚乱，不好收场。因此刺激得孟丞相直接自己嗝屁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沈缙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太小瞧他了，若是孟一堂还活着，他还会有顾虑，毕竟他已经老了。”不可能一直活下去庇护自己病弱的儿子，必要的时候自然会向皇帝服软。但若是孟一堂死了……“没有了弱点的他，就是一条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疯狗，你确定你不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慕长胤这么一想，也发现了自己的确是太过急功近利欠考虑了，只想到孟一堂一死，孟丞相必定会大受打击，他年岁已大，说不定就这么去了。但却没想过若是他没死呢……或许不是没想过，而是下意识的拒绝去想这个不好的结果。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登基三年多了，竟然还要受那个老头子的钳制，在朝堂上，只要自己的意见与那个老头子不合，几乎大部分的朝臣都反对自己支持孟丞相。这简直是对他权威的最大挑衅！
　　慕长胤不是没想过选秀纳妃，将那些大臣们的女儿或者孙女收入后宫，让他们倒向自己的阵营。但想到跟自己感情深厚为了自己戍守边关的沈缙，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慕长胤自信自己绝对是不输于太祖的人物，若是要靠纳女人来掌控朝堂，岂不是说明他无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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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缙见慕长胤神色依旧含有对孟丞相的愤恨之色，目含担忧的看过去，轻声的安慰道：“长生，你别着急。孟丞相如今年岁已高，即便是练了养生的内功，他也是活不了多久的。我们先暗中招揽人手，等他一死，便可以立马清洗他的人手了。”
　　孟丞相门生满天下，势力网极为庞大，令慕长胤头疼不已。若是单纯的除掉孟丞相这个人，完全可以想办法弄死他，但令人担忧的就是，要是孟丞相的死让人心有疑虑，他留下的那些势力乱起来，很可能会动摇国本。外有西戎虎视眈眈，国内若是动摇国本，只怕动辄便是灭国之祸。
　　这也是慕长胤为什么在京城人手缺乏并且与沈缙心心相印舍不得分离的情况下依旧将沈缙派去镇守边塞的原因。因为能够领兵的、他最信任的、最得用的人，只有沈缙。
　　国内再怎么乱也不会灭国，需要担忧的还是外患。
　　这些情况沈缙也是清楚的，但比起才二十多岁有些年轻气盛的慕长胤，穿越之前便三十多的沈缙无疑要成熟得多了。倒不是说慕长胤经历的事情比沈缙少才没有沈缙稳重——慕长胤作为皇子也是经历了刀光剑影才登上皇位的。而是因为慕长胤此时太年轻，他很有冲劲，难免会有一种‘我做了皇帝一定要做一个千古流芳的明君，一定要大干一场’的冲动。有这样想法的慕长胤对孟丞相这个处处阻碍他的绊脚石忍耐性就小多了。
　　若是沈缙，他对付孟丞相的办法最好的便是他刚刚说的那种，暗中网罗人才，培养人手，然后熬死孟丞相，最后清洗他留下的人手，将自己的人手顶上去。解决了内忧，再全力着手解决外患，就会轻松很多。
　　像慕长胤这样有些沉不住气，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也太过自傲。或许他暗害孟一堂不会被人抓到把柄，但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跟孟丞相过不去的时候做这种事，即使没有证据也挡不住悠悠众口，若是孟丞相真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被气死了，只怕这朝堂也就乱了。
　　孟丞相留下的势力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要全部罢工不干了，慕长胤就没辙了。因为此时的他虽然有自己的班底人手，但完全不足以填上空缺出来的那些官位，到时候他这个皇帝面子上可就难看了。
　　所以沈缙对慕长胤还未做好万全准备便急着对孟丞相下手的行为表示了不赞同。
　　沈缙说的这个办法很简单，慕长胤自然想得到，但是他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孟丞相看起来身子骨还很硬朗，至少还能活个七八年，要他忍受这个老狐狸七八年的时间，他可忍不了。
　　慕长胤看着沈缙，他从沈缙这番话中看出他在对付孟丞相这上面比较慎重保守，便有点扫兴的不再跟他提这个话题了。
　　慕长胤想起自己来将军府的另外一个目的，顿时有些尴尬犹豫，他看着沈缙，踌躇了一下，才犹豫的道：“瑾之……那个，我……”